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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动了，大家是头一次瞒着学校和家长跑出来春游，心情兴奋的不得了。
在欧阳海的倡议下，男生们大声的吼起歌来，无非是郑智化、周华健、张学友这些人的歌。
“抬头的一片天
是男儿的一片天
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
不知道天多高
不知道海多远
却誓要带着你远走
到海角天边……”
男生卖力的鬼哭狼嚎着，女生们则开始交换零食。
最安静的莫过于林风左右的三个人了，顾晓曦一脸笑眯眯的注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吸引着她。
至于朱琳和于黎，则都扭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完全没有一点春游的喜悦之情。
林风轻咳了一声，隔着过道对顾晓曦说：“晓曦姐，我早晨还没吃东西呢，有吃的吗？”
顾晓曦瞥了她一眼，满眼含笑，可林风不知怎么打个激灵，总觉得要倒霉。
果然就听顾晓曦轻笑一声：“我带了好多吃的，有牛肉干，火腿肠，虾条，还有牛奶……”
“给我根火腿肠就行。”林风嬉皮笑脸的说。
“不给。”顾晓曦笑容无邪的说，眼睛冲林风身后一瞟，那意思很明显：跟你同桌那美女要去。
林风心里暗暗叫苦，还想赖皮一下，却见顾晓曦已经扭过头去，从书包里取出个九五年还非常高档的索尼随身听，悠然的戴上耳机，听起歌来。
林风知道顾晓曦喜欢胡闹的脾气，只能无奈的坐正，心想：“老子也是堂堂三十岁的爷们，怎么搞不定几个十六七的丫头片子。
车子很快就出了穆河市区，走上了去兴凯湖的道路。
这一条路是去年才修成的国道，还算比较平坦，车子很快就提起了度，按照林风的估计，八点半左右应该能到达兴凯湖。
欧阳海早就打开了带来的录音机，一对于林风来说算是老歌的歌声在车厢里飘扬着。
他情不自禁的融入一种怀旧的情绪之中，跟着节奏哼了起来。
“真难听。”于黎转过身来，非常不屑的批评道。
林风没理会她，兀自跟着唱着。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在周华健的那一《朋友》问世之前，这《真心英雄》简直是每次去kTV必唱的歌曲，尤其是四个十六七岁，血气方刚，刚刚喝多了点啤酒的小男孩，唱着唱着就会激动起来。
林风想到自己的青葱岁月，虽然他现在还是十五岁男孩的皮囊，可内心里早就如同荒原上的野草，一岁一枯荣，枯的太多次，便寻找不回那最初的感动了。
“说你唱的难听呢。”于黎的手指捏在林风的胳膊上，作势要拧。
林风可知道于黎那两指神功堪比九阴白骨爪，要是被她狠狠掐一下，只怕要疼上好几天。
“别……千万别……”林风告饶，“我不唱了还不行吗？”
于黎放开手，冷哼一声，看起来对林风有一肚子的意见。
“我说于黎，你对待同学可不能冷冰冰的啊，咱们可是亲同学啊。”林风见于黎没掐，脸皮又厚了起来。
这岁数的女孩，对厚脸皮的男人最没办法，尤其是林风这种嘴皮子又利索，说话带有幽默感的，就更是无法免疫。
“谁是你亲同学……”于黎白了林风一眼，可已经有笑模样了。
“都坐一起了，还不是亲同学啊。”林风属于给个鼻子当台阶就敢上脸的，于黎嘴角那么一翘，他就知道有门。
偏巧这个时候，录音机里换了一歌，正是周华健最早被内地人熟知的《花心》。
于黎瞄着林风：“你个花心大萝卜！”
“我哪有……”林风心说这可真是冤枉了，要是于黎用这话形容他上一回生命里二十二岁以后的人生，那算是精辟。可他现在重活了，还是处男的，怎么当得起这么一个牛叉的称号。
“你还没有？你和那个……就那个，是什么关系？”于黎的目光越过林风，落在顾晓曦身上。
林风回头去看，见顾晓曦微闭着双眼，戴着耳机，应该是在听歌，搞不好已经睡着了。他略微放心一点，用蚊子一般的声音低声的解释说：“那是我表姐……”
“你当我是笨蛋吗？”于黎也放低了声音，两个人倒像是在说悄悄话。
“真的是……”林风相信自己的目光一定是澄净的，如果说谎连一个十五岁的女孩都骗不过，一会儿到了兴凯湖，他直接投湖自尽算了。
“真的吗？”于黎还是不信，不过态度显然已经动摇了。其实她也不知道林风和顾晓曦之间真正的关系，只是女人不论年龄大小，都有一种近乎于恐怖的直觉，她总是隐约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任何的证据。
“真是我表姐，不然一会你问问她？”林风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不过他知道于黎肯定不会去问顾晓曦的。
有些女人之间，第一眼就会碰撞出电火花，跟磁铁的正负极一样，总是没办法融洽的相处。
林风很相信自己的眼光，顾晓曦和于黎的性格有几分的类似，他可不怕她们会突然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好吧，我相信你。既然她只是你的表姐，今天朱琳就交给你照顾了。”于黎说。
林风心说这可不行，他脑筋一转：“你知道我表姐为什么跟来吗？”
“为什么？”于黎问。
“其实是家里怕我早恋，我表姐跟来是监视我的。”林风说。
“真的假的？”于黎倒是也因为男同学往家里打电话，被父母教育过不准早恋的事情。
在九五年，早恋还不象后来那样的明目张胆，虽然也有些少年人偷尝禁果，但更多的都只局限在放学后一起回家，拉着手轧马路一类，最多也就是抚摸和亲吻。
再过五六年，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怀孕就已经不是新闻了。不过这年月，男女同学之间一旦传出什么瓜葛来，老师和家长都会连番的谈话，唯恐孩子陷入早恋之中。
林风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于黎却没法怀疑。不过她俏脸一红：“谁要和你早恋了？”
“我又没说你。不过你这么撮合我和朱琳，她同意了吗？”林风问。
“她当然同意了。”于黎无意识的说，刚出口就觉得失言了。
“我没撮合你们！”于黎板起脸来，可惜只见林风偷笑。
“你笑什么啊。”于黎觉得有点对不起朱琳。
“我只是觉得，朱琳蛮漂亮的，要是初恋是和她的话，也不错啊。”林风微笑着。
“我可没让你们早恋！”于黎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劲，本来不是想给林风和朱琳撮合的吗，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倒是退缩了。
“那就好，免得我表姐现了给我告状。”林风松了一口气。
于黎安静了一会，忽然手指又捏在林风的胳膊上：“你骗我！”
“我哪有……”林风一脸的冤枉，那可怜的表情就好像窦娥一样，不容于黎不信。
于黎犹豫着：“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朱琳？”
林风愣了，要说不喜欢，也不太对。十五岁的漂亮小妞，未来出落的楚楚动人，他哪里会不喜欢。可若说喜欢，那感情比起上一次生命中不曾相识的顾晓曦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怎么不说？”于黎的手指可没离开林风的胳膊呢，又略微的使了一点劲。
“你可真是野蛮啊……”林风叹口气。
于黎恼了，刚准备力给林风点颜色看看，却见他一下子凑过来，毫无征兆的在她耳边说：“比起她来，我更喜欢你一些。”
于黎傻住了，半晌没做声，手指也掐不下去了。
“你别乱说。”于黎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我可没乱说。”林风的确没乱说，他更喜欢性格外向开朗的女孩子，顾晓曦和于黎恰好都是这个类型的。
于黎这时候才现手还碍着林风的胳膊，以前没什么，现在却觉得太过于暧昧了。她慌乱的收回手去，红着脸。这女孩一贯的开朗泼辣，极少出现这样子略带羞涩的样子。
“果然是十五岁的女孩啊。”林风心里暗笑。这个年纪的女孩心思最敏感了，瞧于黎那耳朵根子都潮红了的样子，真是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于黎沉默着，紧紧贴在车厢上，跟林风之间空出一大块来。似乎林风是个公车之狼，随时都会对她伸出魔爪一样。
林风乐的轻闲，扭过身想跟顾晓曦说话，却见朱琳的目光恰好的投过来，两人目光交错，朱琳立刻触电一般的收回目光。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林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样受欢迎。他想来想去，大概是自己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点比其他同学更成熟更幽默的气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林风想到后来看过的小说，嘴角不禁扬起来。
他的笑容落在一左一右两个女人眼中，心中竟然涌起同样的念头。
顾晓曦一直微闭着眼睛在装睡，其实林风的举动都在她眼中。
“好你个林风，等下收拾你。”
于黎偷偷的打望林风，见他的笑容有点坏。
“你干嘛那么得意……我不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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