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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四弟妹有这个精力来查别人房里的事情，怎么不把蝓哥儿的事情查清楚先？”
“二嫂这是什么意思？蝓哥儿中秋之夜在你们二房溺水而亡，我都没有追究，你现在什么意思？”四太太心头一跳，厉声说道。两败俱伤的时候拣点小便宜；三来是想看热闹。
“啪……”十一太叔公的拐杖敲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扫了眼交头接耳的众人，“这里不是闹市。”说着双眼直视薛太太，眼里闪烁着一缕精光。“王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清楚了，如果没有证据，在族里长辈面前污蔑妯娌，这可不是件小事。”
“太太……”薛蟠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抓住薛太太。让她不要乱说。对于自己的母亲，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善良有余，智谋不足，哪里会知道这些弯弯沟沟。
薛太太轻轻拍了拍薛蟠的说，安抚地笑笑，为了这两个孩子，让她去死她也愿意。
“各位长辈，中秋之夜四房庶子蝓哥儿在二房溺水而亡，是我看护不周，我一直都是耿耿于心。”薛太太福了福身，“具体的事情就让祝氏来说吧，我确实说不出口。”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儿，薛太太心酸不已，如果当初她没有让他回四房，是不是现在还好好的呢？
祝姨娘上前一步跪了下来，顾不上地上冰凉，“各位老爷、太太，蝓哥儿是被害死的，是被四太太害死的。”说着磕下了头。
“嗡”的一声，厅里炸开了锅，刚安静下来的众人又交头接耳起来。
四太太抢上前两步，狠狠地踢了祝姨娘一脚，也跪了下来，哭道“叔公祖，祝氏胡说八道，你可要为侄孙媳妇做主，否则侄孙媳妇没法活了。”
祝姨娘被踢倒在地，头发微乱，桃红色棉袄上印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她慢慢地爬起来，洁白的地上点点血色，异常刺眼。
薛太太忙抓起祝姨娘的双手，只见平日细腻白净的手掌已经一片通红，不少的地方还擦破了皮，血丝不断地冒出来。
“韩氏，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是欺人太甚。”薛太太显然是怒到了极点，连四弟妹这个称呼都不叫了。
五太太看着一脸痛楚的祝姨娘，也说道：“四嫂，所谓清者自清，你不用这么激动，跟一个姨娘动手做什么。更何况长辈们都在，不会冤枉你的。”
大太太也笑道：“四弟妹，先让祝氏把话说完，如果真是冤枉了你，我第一个不饶她。”因为蚺哥儿的关系，大太太跟薛太太亲近了许多，况且她跟四太太做了十年的妯娌，很了解四太太善妒的性格，对祝姨娘的话信了七八分。
“你们……”四太太剜了大太太一眼，五太太对她有意见，她奈何不了，但没想到一向胆小的大太太也敢针对她。
“啪……”十一太叔公又敲了敲手里的拐杖，“好了，韩氏你先到一边去。祝氏你说。”一激动，呼吸急促了起来。
五老太爷和七太老爷忙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叔公不用急，没什么大事。”心里对四太太很恼怒，十一太叔公虽是族里资格最老的人，但身体一直不好，韩氏偏偏还让他过来，万一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向族里的其他人交代，连带着对薛太太也有了丝芥蒂。
半响后，十一太叔公呼吸才平稳下来，摆摆手让五老太爷两人退下。
“青荷你尽管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因为四太太那一脚，薛太太恼怒到了极致。
薛蟠也站在一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祝姨娘欣慰地笑了笑，有这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回各位老爷、太太，蝓哥儿是溺水而亡不假。但却是被人拉下水的，那人就是……蝓哥儿的奶嬷嬷蓝氏。”
四太太微微松了口气。说道：“祝氏，你真会开玩笑，蓝氏是方姨娘未进府的时候，亲手给蝓哥儿挑的奶嬷嬷，从没有出个什么问题。而且……”抬头看了眼大太太和五太太，“况且那天蓝氏吃坏肚子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以为这样污蔑我就可以掩盖二房的丑闻了吗？”
众人想起叫薛太太母子过来的缘由，对祝姨娘的话怀疑了几分。
“四太太别急，蓝氏是方姨娘挑选的不假，但她却是瞿嬷嬷的干女儿。这话又怎么说？再说了，蓝氏说吃坏肚子就吃坏肚子，谁知道是真是假？”
“真好笑，难道蓝氏跟瞿嬷嬷交好也是证据。我跟二嫂还是妯娌呢。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也要扯到二嫂……”
“好了，我不想再听你们扯皮，证据呢？”七老太太见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忙喝住道。
“七老太太，这件事情证据确凿，我这就让人回去取。”薛太太想起祝姨娘在马车上的话，忙躬身答道。
七老太太看着七老太爷和十一太叔公。
十一太叔公微微点点头，事情已经闹到这地步，牵扯出了二房和四房。如今只有把它查个水落石出了。目光从大太太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四太太身上。如果真是韩氏所为，谋害薛家血脉可不是件小事，这韩氏……哎，老了，力不从心了，这种事情以后就别管了。
“老太太，我……”四太太看到薛太太如此镇定，心里不由慌了起来。
“好了。”薛四喝住了四太太的话，别人或许还以为祝氏是故意牵扯上韩氏，想转移大家的视线，但他却信了。韩氏为人善妒、心狠手辣，这些年来折在她手里的通房丫鬟不在少数。
一直以来，对韩氏他是既爱又恨。
韩氏父兄都有出息，父亲是镇江的一个知州，听说年后可能还要升职，韩氏本身也有能力，这几年来不仅把家事打点得很好，跟其他夫人私交也不错，在生意上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况且还跟为他生了几个嫡子。
但她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过善妒，他睡过的丫头不是被发卖，就是找个借口撵了出去，连在他身边伺候了十来年的丫鬟也不例外。他因为要借用她娘家的势力，一直对她忍让，但没想到……
薛太太不知道薛四内心的想法，轻声叮咛了薛蟠几句，让他回去找宝钗。
薛蟠看着一脸狰狞的四太太，犹豫地站着。
五太太笑道：“蟠哥儿你尽管去吧，有我们呢！”
薛蟠才行礼退了出去。
此时宝钗正心神不宁地坐着。
“姑娘，刚刚秦管家派小童过来说，五老太爷那边没什么异样。你就放心吧。”水蓝宽慰道。
宝钗虽然笑了笑，心里仍然担心不已，四太太把族里长辈都请了过去，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们了，但薛太太软弱重情，怕她下不了跟四太太撕破脸皮的心；薛蟠年纪太小，又不了解内情；祝姨娘虽好，但毕竟是个地位比丫鬟高不了多少的姨娘，那里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哎……
“姑娘，大爷回来了。”月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水蓝稍微皱了皱眉头，想训斥两句但又咽了回去。
宝钗在内室快步走了出来，“哥哥回来了？他在哪里？太太呢？”
月梢忙说道：“大爷正在往芷兰院赶，没听说太太回来。”
宝钗深呼了口气，只有薛蟠回来，这么还是和四太太撕破了脸皮。幸好薛太太关键时刻没有犯傻。
“让大爷直接去映月厅。水蓝去请秦管家和周嬷嬷也过去一趟。”宝钗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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