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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中罕见的暖阳并不能让赵桓的阴沉的心情感受到丝毫的温暖。赵桓在自己的太子寝宫里一连数日都闭门谢客,甚至连自己的老子赵佶来看自己,都是简单地甚至是有些心不在焉地略略敷衍过去。赵桓对战争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或者说是失去了战争所需要的必要条件:斗志、信念和勇气。前方宋江收复德州、真定,丝毫激不起赵桓的半点喜悦;太原的屡屡告急也增加不了赵桓多少烦闷;赵桓就象是在登基之前就成了一个感悟遁世的高人,每日作伴的都是自己宫里的那些笔墨纸砚、诗词曲赋!
赵构却展现出了与赵桓决然相反的一面:积极、锐意进取,对枢密院的大小事务亲力亲为,号召起全国范围内的所有志士加入到抗金的阵营中来。赵构迅成为朝中新生势力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了朝野一致认可,声望日隆。
兄弟,毕竟还是兄弟。赵桓对自己这个九弟宠溺有加,但是有一点,赵桓很清晰的认识到:只要自己一天没继承皇位,赵构对自己的威胁就会一直存在。
这日,张邦昌来了。这老小子行色匆匆,仿佛天马上会塌下来一般,赵桓爱理不理,自顾摆弄着自己的新搜罗来的一件玉器。张邦昌看了一眼周围,并无其他人,凑近到赵桓耳边,“听说谢已经在返回的途中。”
“噢?”说实在的,赵桓对谢的才华非常敬佩,同时对谢与赵构同气连枝非常忌惮。因为说到底,赵构的威胁,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谢这个级神秘人物的出谋划策,甚而至于推波助澜。谢的归来,还是让赵桓下意识地多了几分紧张,“他不是在前线梁山军中吗?怎么回来了?前线战事结束了?”
“梁山军与兀术对峙在河间以南,急切之间恐怕还分不出胜负。”张邦昌把前线的情况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回到谢的话题,“谢此时回来,听说是康王殿下的意思。”
赵桓沉思不语。眼下的形势对赵桓这个即将择机登位的准天子来说,确实太过于微妙了!赵桓隐隐觉得轻易让赵构职掌枢密院,实在是最大的失策。如今赵构掌握了军权,锋芒毕露,收编了梁山军马不算,而且以抗金为名,笼络了一大批人才到赵构麾下,如何能让赵桓安心!?
张邦昌察言观色,对于赵桓这个渐渐丧失锐气,沉湎于安乐的年轻人,目前唯一能触动的敏感神经,就只有皇位的威胁。张邦昌也正需要这样的傀儡,只要赵桓能顺利登位,一切还不是都由他张某人说了算!张邦昌微微叹息道,“看来康王其志不小啊!”
赵桓有点慌乱了,“此话怎讲?”
张邦昌早就拟好了说词,顿时口若悬河:“还得从童贯说起。谢事件,让童贯彻底失去了在宫里宫外的所有权力,此事的直接受益人就是康王。但是整个事件往回推敲,老臣现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预谋已久的阴谋!”
赵桓悚然而惊,“阴谋!?”
“不错!”张邦昌斩钉截铁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谢入宫之时,养心殿之事犹在眼前,面对梁山的强盗能抢回陛下的墨宝;被强盗扔到南墙,头破血流,居然还没死!这事谁信啊!?我问过当日的统领刘庆,据此人的说法,谢不但会武,而且功力深不可测!这一点宫里太医吴植可以佐证。”
“张丞相的意思是……”
“哼,谢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被童贯抓住……关键就在于,当日高府的人都一致证明,谢一直都没有反抗。”
“可是,童贯不象是和谢一伙的啊,不然就不会把谢给阉了……”
“太子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邦昌显然对这件事仔细彻查过,“童贯和谢不是一伙,那是不假,但是有一点,据可靠消息,童贯没死,而且是被康王亲自放走的!”
“啊?!……”赵桓不是傻瓜,这样隐秘的事情一旦浮出水面,只怕自己不得安宁了。张邦昌把事情的结果告诉赵桓,却隐瞒了事情的经过——赵构是被童贯所挟持。先是书生带兵出阵,损兵折将落魄而回,现在又扯上了赵构与自己争夺皇位,赵桓黯然,本性恬淡的赵桓显然不愿意面对权力斗争这样的现实。
张邦昌重新回到谢的话题,“殿下请想,以谢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为什么会在短时期内招揽到梁山这支兵马的?”
“你是说,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
张邦昌冷笑,“好一个里应外合啊!”
……赵桓此时,不得不把赵构列为自己登基的最大障碍。
“金国四太子的南下,无巧不巧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当初太子亲征,却是他康王极力支持的……”张邦昌老奸巨滑,却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赵构身上。
赵桓的神色开始严峻起来,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道,“你是说,赵构想借兀术之手,把我铲除?”
张邦昌心里暗喜,但是脸上挤出一丝黯然,“这个老臣不敢确定,但是从之后的展可以看出些端倪:后方传来太子溃败的消息,并且有人不断造谣说太子已经落在兀术之手。马上谢就从摩天崖回来,并且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招安了宋江一伙贼人,几乎就完全是计划好了的,其度之快,连老臣都觉得不可思议……”
赵桓猛地一拍桌子,“好个谢!好个康王!”
张邦昌的来意显然不是单纯地告诉赵桓这一切所谓的“真相”,但是看着赵桓的暴怒,张邦昌却不言语了。若论权衡机变,赵桓与赵构的差距简直不可以百里计!张邦昌心里暗自摇头,但是正因为赵桓无能,自己才有机会实现自己的野心。
赵桓泄了心中的郁闷、愤怒情绪之后,稍稍缓和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张邦昌,“不知老丞相有什么高招?”
张邦昌却道,“这是殿下与康王之间的兄弟恩怨,老臣愚钝,恐坏了殿下的手足之情。”
赵桓气极,“他赵构推我去前(电脑小说站.更新最快)线的时候,何曾念及什么手足同胞!?”
张邦昌慌忙示意赵桓低声,转身出去,看看殿外并无闲杂人,重新返回,“老臣想与殿下密议。”
赵桓看张邦昌似乎早有了主意,不禁暗喜,忙把张邦昌带到自己的密室。
密室。
赵桓迫不及待地连声催促道,“快说,快说。”
张邦昌笑道,“以太子的看法,康王最可信赖的人是谁?”
“谢,这还用问吗?”
“那康王最可倚仗的力量呢?”
“当然是那群草寇了!”
“那如果先把谢和梁山的势力铲除掉,您说康王还有什么可以跟我们争斗的呢?”
“话是不错,铲除谢容易,量他一个小小的阉人,还能搅起什么风浪;只是这梁山军马委实过于厉害,这支队伍只怕不好对付。”
张邦昌摇头,“依老臣看,对付梁山容易,对付谢却难!”
赵桓一楞,“此话怎讲?”
“那梁山军虽然受了招安,一无诰命,二无旗号,无非是赵构手里的棋子而已!断粮:断粮的十数万大军还能有什么作为?如今梁山军虽然没有正式的封号,但是毕竟受了招安,难不成还做回山贼去?只是这谢,还真得费些手脚,您也知道,谢可是刚从摩天崖上下来的,摩天崖上的那位,可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
赵桓大喜,不过转念一想,却道,“只不过可惜了一班儿勇将。梁山里有个名唤小李广花荣的,神箭无敌,尤其深得我心……”
张邦昌笑道,“此事不难,断其粮,而非夺其命。我们要让梁山中人知道,这个朝廷是我们在做主,还轮不到其他人!想必那梁山中多有识时务的,这么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到时候还怕他宋江迟疑不决?”
赵桓又问道,“眼下梁山军威大振,却没理由断其粮草……”
张邦昌一咬牙,“不如下诏召宋江回京,如果宋江不回,那正好落了口实,断了他的军粮;若宋江回来,秘密召见,他若不识好歹,索性就地解决。到时候再随便按上个罪名,等到梁山群龙无,我们在趁机逐一招揽!”
……
谢是接到赵构的飞鸽传书而回的。一是赵佶实在架不住家里那两个疯丫头的折磨;二是赵构需要和谢商量,妥善处理立下赫赫功勋的梁山军。谢回京,宋江有些百味交陈,但是说到底,宋江更多的在乎他究竟能获得什么样的官爵俸禄。还是吴用实在,特意遣了武松、燕青两个陪同谢回京。
谢与众人一一作别,离别的情绪竟来得异常强烈。谢临走之时,特意叫拢了张清、董平、徐宁等几个平日处得比较不错的,特别交代,军营若有变故,切勿单独率意行动,有什么情况,尽管可以到京城来找自己。众人暗暗放在心里。
谢还不忘改道,去了一趟笔架山。斡离不大军撤离以后,王禀回了大名府,王焕自回辖区,张阖无处可去,又与林冲相厚,索性同了林冲、花荣继续留在了笔架山。三人本打算去投河间前线,但是此处门户也是要冲,被吴用制止。
谢的事迹,林冲早有耳闻,尤其是民间流传都把高衙内的过节都算在了谢头上,林冲平白对谢多了许多好感。比及相见,谢流露的洒脱的气度,更是让林冲诸人心折。林冲有心随谢回京一趟,毕竟林冲在禁军中呆过整整七个年头,虽然此时早已经物是人非,但毕竟那是林冲曾经意气风的地方。
谢大喜,笔架山的事宜都交付给花荣和张阖,同了林冲一起回京。
这一日,到了太行山地界。正行走间,山林处慢慢走出一个蒙面人来,几乎都没见来人迈动脚步,瞬间就到了谢眼前。几人大惊,各执兵刃在手,护住谢。
谢虽然修炼九转**耗尽了本身的意念力,但是敏锐的洞察力并未丧失,来人的气息早已经被谢感知,但是来人那近玄的级功力,还是让谢错愕。
来人似乎没有敌意,在离几人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笑了起来。那苍老的声音,蕴涵着来人精深的内力,震得谢几人不禁各自后退了几步。
“山水有相逢,不想今日还能在此撞见你!”那人缓缓地揭开了蒙着脸的面纱。
“是你!?”谢再度退了三步。
“不错,是我!没想到吧,我童贯还活着!”此时的童贯距离几个月前,几乎有了质的变化,原本的满头银,现在竟已经变成了花白,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童贯的眼神也不再象以前那么暴戾,神光内敛,深邃的眼睛中再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谢定了定神,“你想怎么样?”
童贯仰望天,又是一声长笑,只是此时却没有用上那可怕的内力。“我本来想杀了你,可是现在却没那个必要了,因为你身上的永固诀真力已经没有了。”
林冲、武松、燕青把童贯围在核心。童贯的眼睛微微眯起,“没想到几日不见,你身边多了这几个强硬的好手!你觉得他们能困住我吗?”
童贯的身形转动,猛然象一只大鸟般冲天飞起,脱离了三人的包围。童贯笑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从童贯的出现到现在,谢都没有感觉到童贯身上流露过半分杀气,心里疑惑,“交易?我实在想不出,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交易!”
童贯笑道,“之前童某莽撞,不该对你下手,这一过节,就算童某向你谢小兄弟赔礼了,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对童贯存着一分深深的忌讳,而童贯竟然主动要求和自己和解,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不知道,童老这个建议和你刚才说的交易,算不算一回事?”
“聪明人!”童贯赞了句,却看了看林冲三人。谢回头道,“林大哥、武二哥、小乙哥,都收起兵器吧。”
林冲等人收了兵器,回到谢身边,寸步不离,毕竟童贯的高深莫测,给了三人极其强大的压抑感和威胁感。
童贯并不怕自己与谢的对话被林冲三人传出去,因为童贯从三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乎常人的坚毅和稳重。童贯索性抖开了话题,“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你谢!必须不计任何代价,倾心辅佐康王!”童贯全身的气势暴涨,须皆竖,这份傲视天下的气势令所有人震惊。
谢心念电转,只是想不通童贯究竟和赵构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从表面上来看,赵构顶了童贯的枢密使之位,而且也差不多是赵构一手策划,解除了童贯的权力,而此时童贯非但不与赵构为敌,反而不惜暴露身份来谈什么所谓的“交易”,这一切几乎使谢陷入短暂的混乱。
童贯说完了想说的话,转身离去,“记住,若是你敢存有任何异心,天底下怕是没有人保得住你!”声音远去。
谢一路沉默,只是吩咐林冲三人,务必恪守这个秘密。毕竟这件事很可能牵涉到宫中的什么秘辛,不是轻易可以泄露的。
回到京城,林冲等人以及扈青青先投在太白楼,谢这回学了乖,率先去拜谒两位公主。
赵榛、赵橘因为谢的原因,竟然每日形影不离,这日正巧都在崇国宫。谢捣腾出大包小包不少物事讨好两位小公主,尽是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顿时把两个丫头逗得欢喜不已。
“无事献殷勤……”赵榛把玩着小玩意,嘴里嘟囔着。
“……”谢暴汗。
“说吧,这次回来,怎么那么好,先找我们来了?”赵橘笑着看了看谢。
谢忙赔笑道,“这不,上次两位公主早已经向我抱怨过了,所以这次必要先来见过两位公主了,不然谢可就真成了不长记性的榆木疙瘩了!”
谢说得俏皮,惹来一阵轻笑。谢陪着两位公主天南地北海吹了一番,直到午后,才从崇国宫出来,去找赵构。
赵构自从职掌枢密院以后,就住到了枢密院,韦氏怎么说都是皇帝的嫔妃,不能随赵构出宫,只得留在宫中。赵构军务繁忙,连日来都要不断处理招募和筹措招募款的事情,难得有机会进宫,却撇下韦氏一人。
这一切谢并不知情,不管怎么样,到了宫里,还是得来看望,即便赵构不在,拜谒一下赵构的母亲,却也是在礼数之中。
谢到了韦氏的住所,轻叩扉门,却无人支应。谢轻轻地推了推门,只是虚掩着的。谢到了院落里,平日总能见上一两个太监侍女,此时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想必是别处忙碌去了。韦氏的住所虽然在宫里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是仍然相当宽敞,侍奉的下人本就很少,因此谢并不奇怪。
到了赵构的房门前,却是无人应答,从新回到前院,还是不见人影。谢仔细凝神,想用曾经强的听力感知院落中的动静,竟徒劳无功,失去了意念力的谢并没有任何可以仰仗的能力。谢颓然,转身想要离去,突然从后院传来了依稀的水声。
好奇心确实能杀死人,谢忙停下了脚步,往后院而去。
谢对这里相当熟稔,但是后院却从未去过。一来,后院是韦氏的起居地,二来,赵构从来没有带谢到过后院。此时的谢被水声吸引,竟忘记了这一茬儿。
后院中架起了一个大水缸,盛满了水,一个小宫女帮着煽火,象是在煮热水。另一个小宫女踮在支架上,从水缸里打起热水,兑到房里的大木桶里。谢暗乐,天冷的时候,洗个澡都得闹出这么大的架势,一回想自己,呃……貌似很多天都没洗澡了……谢暴汗,捉起衣袖闻了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味,兀自庆幸。
正在谢出神的当儿,一声如天籁般的美妙声音传来,“兰儿,水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小宫女轻应一声,竟扶着韦氏从内堂出来。
谢忙躲到窗口,忍不住偷偷地扒上窗台,望房里看去。房中氤氲缭绕,腾起的热气着房内燃起檀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只见韦氏披了一件裘皮长裙,亭亭玉立在木桶边。衣带渐宽,露出了动人的身材,里面只有一件极薄的丝质透明的抹胸,如玉的肌肤显露无遗。谢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韦氏把大衣交给兰儿,轻轻地弯腰试了试木桶里的水温。韦氏的视角正对着谢所在的窗口,谢兀自还在目光流连,见韦氏的目光投来,吓得慌忙低头,躲了开去。
“嘻嘻,娘娘的皮肤真好!”兰儿由衷地赞叹道。
韦氏不答,随着水声稀落,泡进了木桶中。
兰儿准备好了一切,转身掩上房门,退了下去。
谢贼心又起,慢慢地探出头去张望。
只见韦氏侧坐在木桶里,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薰香水浴。除了韦氏外在的那张平凡到在也不能平凡的脸,谢知道这不是她的真面目,这个女人掩藏着自己的真实面目许多年,却不知为何!过了许久,韦氏突然睁开了眼睛,慢慢地从脖子深处揭开了自己的面具,一张完美的绝世的容颜又一次展现在谢的面前!谢虽然已经见过韦氏的样子,但是这一次仍然不可避免地又是一次窒息!
韦氏慢慢地起身,冷艳的容颜配上喷火的身材,天地都为之黯淡!韦氏走到梳妆台前,对着明亮的铜镜,仔细地看了又看,目光渐渐凄迷起来,仿佛连自己也为自己的美貌而深深迷恋!韦氏的右手纤指悄悄地滑过自己的丰满坚挺的胸前,停在了娇小的粉红色樱桃上,轻轻地捻动,“嘶……”一抹红霞飞上了韦氏的俏脸,如此艳丽,更是如此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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