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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狼被救出时已经在黑矿里呆了有四十多天了,因为身份是劳教人员,所以每天干活都有管教在旁看管。本来劳教人员干活也是得给工钱的,不过都被上面给盘剥去了,只是每天供应三顿馒头。
记得那天是过阳历年,林狼和狗子决定到外面喝一顿,于是就向老板支了些钱。无巧不巧,喝完酒正好赶上几个流氓打架,一时为凑热闹上前瞅了几眼。后来被当成闹事者抓起来了,正好身上又没有证件,后来就被送来劳教了。这让他深深领悟了各自打扫门前雪,莫管旁人瓦上霜的道理,前辈故人早已经训诫后辈们少管闲事,只怪自己没好好读书,不能领悟先贤的高论。
林狼也试图逃跑,不过看到狗子的下场后,就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他认为如果家里人知道了,大哥向东流一定会来救他的,即使找不到,劳教最多就六个月,大不了忍忍就过去了。
救出妹夫林狼和邻居狗子,也快到年关了,向东流就准备回安余。不过经不住金峰的再三挽留。而且林狼和狗子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长途奔波,于是决定留下来再将养几天。
已是深冬时节,辽北的天越来越冷了,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雪也时有时无的下着。
在向东流的撮合下,金峰主动地约陈出去玩,向东流当然不愿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不过终日无所事事,也憋的慌,幸好还可以上卧牛山上打猎解闷。
冬天本来食物不充足,飞禽走兽体质虚弱,再加上这几天下雪,鸟儿兔儿都冻得走不动道了。向东流打起猎来也轻松得多,不过也无味许多。
这天下大雪,等到中午时雪才稍稍小了些。在家窝了一整天的向东流再也忍不住,提着那把半自动猎枪出去了。
因为天气太冷了,猎物们都往山上树木茂密的地方躲藏起来了。向东流整整走了两个小时,翻过了一条岭,到傍晚时候才打到两只野兔,一只野鸡。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因为走的太远,怕待会天黑迷了路。向东流赶紧趟着没膝的雪往回赶。
忽然,向东流现前面的草丛里有动静,他还以为是只小动物。遂端着枪慢慢的走了过去,他不担心惊动了它,这么深的雪,这么冷地天,动物们基本上都是束手待擒,只要它出来就能抓住它。
可是令向东流纳闷地是。猎物迟迟没有出现。而草丛里也再没有动静了。只有风刮过树林引起地呜呜声响。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向东流心想。于是大步赶上前。扒开草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雪地里躺着一位花白胡须地老人。旁边还放了一个兽皮缝成地包。一杆老式火铳。看来是一位老猎人。
老人身上盖了薄薄地一层雪。已经被冻得全身僵直。他连忙摸了摸脉搏。还在跳。要救这老人。就会耽误他回去地时间。万一天黑迷了路。那他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要知道辽北冬天地晚上最低温度可以下降到零下二三十度。那还不把人都冻成冰棍。况且这雪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
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向东流没有丝毫犹豫。他急忙用雪给老人搓了搓脸和手。希望能对老人有所帮助。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老人地身体渐渐暖和了一些。可是天色已经越来越暗。该死地雪也越下越大。在荒郊野外气温下降得很快。呆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见老人微微有了些生机。向东流一把将老人背在背上。弃了野鸡和兔子。将两杆枪和兽皮包绑在一块挎在肩上。冒着雪。匆匆地往山下走。
天虽然黑了。幸好雪够大够多。映照地四周亮晃晃地。不至于看不清路。到了山这边。三龙居地灯光在夜色中倍加耀眼。
尽管向东流身体健壮,但那老人典型的北方大汉,体重也是不轻,又是冒着没膝盖地大雪。待向东流踉踉跄跄的将老人背回三龙居时,已是大汗淋漓。全身虚脱。等林狼要来了姜汤喝下去才微微好转。
向东流又让厨房里准备了一些流食,亲自喂了老人吃。
这时向东流才看清那老人。身高体壮,那是常年在外磨练的结果。浓眉大眼鹰钩鼻,头和胡子花白,大概六十左右年纪。虽然现在是风烛残年,但仍能看出来这位老人年轻时必是驰骋一方地英雄豪杰。
老人喝过稀饭,总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喉结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嘴里小声说道“包,俺的包。”
向东流连忙将老人的兽皮包拿了过来,老人接过包,紧张的用手摸了摸,这才满意的舒展了紧皱的眉头。“谢谢你啊,小伙子。”老人抱着包说。
“老大爷,您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吧。”向东流微笑着说。
老汉看了看向东流,又摸了摸怀里的包,轻轻点了点头,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老汉的包向东流已经看过,他原以为是老猎人用来装食物和水地包。随手打开一看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里面的东西绝不该是一个现代的人所应该有的,何况还是一个衣着破烂的老猎人。那兽皮包里装不仅有食物和水,还有十根金条,另外还有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盒装物,不过向东流没有打开。
他不禁暗暗猜测起来人的身份来了,随身带着十根金条,难怪会那么重,是土匪?强盗?抑或是祖传下来的宝贝?不得而知,向东流也不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十根金条要说放在市场上,以现在的市价也就几十万块钱,就算换做从前,他也未必觊觎别人地东西。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缺钱花。
至于老人家在何方,如何回去,还是明天再做打算吧,今天实在是累积了,这样想着,向东流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向东流起来时,刚收拾好,狗子已经把洗饭端上来了,因为心里感激向东流的救命之恩,这几天表现的一直非常的殷勤,洗脸水。洗脚水,饭菜都是他亲手给向东流端上来。向东流也劝过他几次,耐不住他只是傻笑点头,等到吃饭时,还是照样端着饭来伺候。
向东流无语,想想也就这几天,就让人当成主子伺候几天也好,还真是没享受过这种滋味。
看着在旁边收拾毛巾脸盆的狗子,向东流问道“那老猎人怎么样了?起的来吗?”
“早起来了。坐在门口抽旱烟呢。你还真别说,那老大爷身体还真不错,要是我挨那一下冻。估计得躺个两三天才能起得来。他倒好,还抽起烟来了。照我看,那老汉不是凡人。”狗子见向东流问他话,遂兴高采烈地说起来。
向东流捧着饭碗微笑不语,这个狗子倒是挺勤奋一个人,也衷心,还挺机灵。
吃完饭,老汉过来跟向东流告辞。“小老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老猎人说着就要给向东流作揖。
向东流赶忙拦住了他。“大爷,使不得,使不得,出门在外,谁没有遇到难处地时候。总没有见死不救地道理吧?”
老猎人感动的说“别人可能不知道,俺在这山上打了三十年地猎,俺很清楚,蜈蚣岭那一段路有多难走。再加上昨天雪下得又那么大,你救俺回来就给自己增加了一份危险啊。这份情俺真是无以为报啊。”
“大爷。您就别客气了,真是举手之劳,你看我这身体。”说着向老猎人秀了秀肌肉。
向东流地举动逗得老猎人摸着哈哈大笑,“小伙子人不错,身体好,人品更好。”
向东流挠了挠头,“大爷,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一个人往山上跑啊。昨天还那么冷?”
老人拿过那兽皮包。拍了拍对向东流说“是不是很奇怪,想知道老夫是干什么的?”显然老人已经知道他看过他包里的东西。故有此一问。向东流点了点头。
老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老夫年轻的时候做过土匪,文革的时候做过红卫兵,在抄人家的时候,顺手牵羊,这些个金条宝贝就是那时候得来的。以前是风光过,可是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这是报应啊,年轻时候造孽态太多了,不用等到来生,就现世报。”
向东流见老汉神态背悲伤,赶紧劝慰道“大爷,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活一辈子,哪有不犯错误的。自己活地爽就行,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光脚丫也无可厚非啊。”
老汉乐了起来“你小子还挺幽默地,俺做的比那绝,俺是穿别人的鞋,走别人的路。让人家没路走啊。小伙子,你可要记住俺今天说的话,抬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不过你小伙子俺放心,俺老汉快死的时候,这包里头这么多的金条,你还把俺救了回来。冲这点,俺就知道你不会干坏事的。”
“大爷,你在这里反正也没亲人,不如跟我回安余,老了也有个人照顾不是。”向东流听说老人孤寡一人,起了怜悯之
“你家在安余的?我就不过五了。老汉今年六十七了,老了老了,还跑那么远干什么,叶落归根。我是辽北人,在这山上也呆了有三十多年了,有感情,离不开啊。”
“小老弟,我今天就得回去了,要不家里地黑子饿着了。”黑子是老汉养的一条狗,昨天天太冷,老汉没舍得带出来。
再三挽留不住,向东流只好想着今后让金峰多去那边看看老人家。
老猎人临走前,从兽皮包里拿出了那个用红布层层包裹起来的盒子,老人蒲扇一般的大手托着布包,慢慢的解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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