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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纷杂的脚步和女人们的嬉笑。
“对，八点半，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间以后，我开始工作。”
“因为这个时间以后，楼上的脚步声才会停止。”林远杭微笑。
对啊！学员虽然都被要求穿布鞋，但有的布鞋是塑胶底，踩上木地板，怎么都会有响声，况且，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陆子嫣想想，“那整个白天，不是都有点吵？影响你工作了么？我以后，让她们都打赤脚。”
“呵呵，不要紧，我晚上才开始工作。我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构思和创作。上午一般都在睡觉，下午打杂，阅读，或者出门写生。”
“楼上那么吵，你睡的着吗？”
“还好，我睡熟了就跟猪一样，吵不醒。”林远杭笑得露出一排牙。陆子嫣觉得他这个表情最可爱。
“你可不像猪。”陆子嫣暗笑林远杭的自我比喻。“现在该是你的工作时间了呐？”陆子嫣怕打搅林远杭。
“我的时间很自由，今天可以休息。你要回家了？”林远杭问。
“我今天就在舞蹈室睡，不回去。”
“这么说，你可以多待一会了？”林远杭显然很高兴，想留陆子嫣多坐会。
陆子嫣不置可否地笑笑。“小杭，我们都是凭感觉姐姐弟弟地称呼，你到底多大？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是的噢，我们之间还一无所知。”
林远杭去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两人在客厅的沙椅上坐下来，细说细聊。
“我很简单，没什么可以多说的。83年秋天出生，是独子。就生在江城市职工医院，离这里不远！”林远杭顺手指了指医院方向。“我爸是水利工程师，我妈是会计，两人在一个单位，我小时候就住在解放公园路。我3岁那年，我爸工作调动，他们单位对外调的工程师给予优厚的条件和待遇，放弃这边的房子，在那边可以补一套更大的，我妈干脆随我爸一起调动，全家就搬去了石家庄。然后，我就在石家庄长大。然后，高中毕业后考到湖北省美术学院。然后，今年大学毕业。再然后，我搬到大伯这里，遇到了你。再然后，该你说了。”
“太简单了！”陆子嫣咯咯笑了，“那我也照本宣科。”
“我8o年元旦出生，生在同济医院，离这里稍远。我还有个哥哥，是个医生。我爸在机关工作，我妈是教育工作者。我小时候就住在这楼上。我四岁那年开始习舞，后来成痴，结果无缘。高中毕业考到江城大学，读了四年电气自动化。毕业后，分到一家国营电气厂，对枯燥的工作忍无可忍，一年后把工作辞了，跑这楼上开了舞蹈工作室。”
“够英勇，喜欢做个体户，有点像我。”林远杭笑。
陆子嫣噗哧一乐，“我像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对我们的感觉。”
是么？陆子嫣回味这句话，现很有道理。
林远杭以舒适的姿势靠在沙上，“你刚才说，习舞成痴，最后无缘是什么意思？”
“唉，还不是我爸不让跳。我一直跟随一位专业舞蹈老师学习跳舞，那时候，只当爱好学的，哪知道，我一跳就上瘾了，得过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牌。不管学习多紧张，舞蹈学习却一直没有中断。可我爸坚决不同意我走跳舞的专业路线，直到上高中，他说影响学习，勒令我停止舞蹈。就那样，我自己还偷偷练功，一直没中断。上了大学，才真正尽情尽兴地跳了四年。出来开舞蹈工作室，无非是对梦想的一种祭奠或者说是坚持。”
“原来是这样，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林远杭伸出一个大拇指，一双清澈的眼睛闪出熠熠光彩。“精神永远是一个人的丰碑，比成绩更难能可贵。能做你的情侣，无论真假，都是我林远杭的荣幸！”
陆子嫣含蓄地笑了，“你还真是伶牙俐齿！跟我讲讲你学画的经历。”
“相比而言，我比你幸运。我学画一直得到父母的支持，他们只是要求我任何时候都不放弃基础文化。本来初中毕业时，我的水平就可以直接拜师了，为了两全，我又读了三年高中，才考美院一心学画。”林远杭端起杯子，一口喝了半杯水，“我小时候爱上画画，全因为一只小狗。”
“一只小狗？”
“一只世界闻名的小狗。5岁那年，我爸的一个老朋友从美国出差回来，送给我一本连环画册，那本画册是挖掘我艺术细胞的第一把铲子。到今天我都记忆犹新，当年是如何珍爱那本画册的。我被那只可爱的小狗迷住了，被简单的色彩和线条勾勒出的生动迷住了。从那以后，我象疯了一样迷上了绘画。子嫣，能猜到那小狗的名字么？”
“你说的小狗，一定是史努比。”陆子嫣的眼眯成了一弯月牙儿。
“真聪明！那时候，中国大部分的孩子都还不认识它。”林远杭温和地说，“而我的梦想，却已经被它左右。就是有一天，我也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小东西！我把它叫做，史努比梦想。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专攻漫画的原因。”
幸福是一只温暖的小狗。陆子嫣忽然想起史努比的这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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