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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口啤酒下肚,好像时光逆转,回到了从前。从二八年华到奔三,斗转星移,世事变幻,两人秉性却都没改变。
“物价坐电梯,老百姓的收入爬楼梯。象从前那样实在,老板也亏死了。”陆子嫣抿了一口啤酒。
“什么叫瞎折腾,那叫追求!”陆子嫣立即反对,“如果日子只剩了吃喝拉撒和干活,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不活。”
“你是比我有追求啊!”何婉莹真心赞赏陆子嫣的勇敢。“对了,你婚了吗?”
“没婚,倒是要晕了。家里开始逼我去相亲。”陆子嫣一脸无奈。
“你还没有男朋友?那个周大炜不是吗?”何婉莹的表情很惊异。
“他是朋友啊,不是男朋友。”陆子嫣咧嘴笑。
“你真要把自己弄成大龄女青年啊?别太挑了。唉,都是那个‘托’什么害的。”何婉莹从前很羡慕陆子嫣和Tony的爱情。
“托尼。”陆子嫣补充,她对这个名字已经不敏感。“光说我干什么,谈谈你啊?生宝宝了吗?”
“没有。”何婉莹摇摇头,“幸亏没有。”
“为什么?幸亏没有。”陆子嫣听出话中有话。
“我出城了!”何婉莹端起酒杯仰脖而尽。
“出城?……围城?”轮到陆子嫣惊异了。
何婉莹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我已经把上海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回来了。”
“为什么?你老公可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金龟婿啊!”陆子嫣睁大了眼,当年,何婉莹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了家财最殷实的上海人胡忠奎,虽然比她大了9岁,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决心。两人认识不到一年,何婉莹刚刚大学毕业就嫁了。
“不是老公,是前夫。”何婉莹纠正。
“你大学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地嫁了,怎么才三年多就分了?”
“唉,当时太年轻了,只看到一方面。”何婉莹一声叹息。
“你真厉害,我都还没进城,你就已经在城里遛了一圈鸟,出来了。”陆子嫣逗何婉盈。
“汝非鱼,安知鱼之苦啊!我算是总结了,女人哪,就得自强自立,靠谁都靠不住。”何婉莹讲起了她婚后的故事。
“胡忠奎人不坏,细腻也很温柔,典型的上海男人。上海人过日子细,但他是万事俱细,算抠门了,简直抠到家了。他追我的时候,出手倒挺大方的,一点没看出来。我原想,嫁个家境好、对我好的男人,虽说不是做少奶奶,但也衣食无忧,可以轻松悠闲地过日子。唉,以为自己挑了个蓝筹股,哪知是sT的蓝筹。”何婉莹悔不当初,自嘲地笑了,“酒喝完了,再来两支吧。”
“好!”陆子嫣扬手叫服务员再拿两支啤酒。喝啤酒聊天,是她们姐妹的惯例。
“结婚后,我随他去了上海,他不让我上班,说赚的钱足够养活我了。我在上海举目无亲,整天闲在家,做起了地道的家庭主妇。每月都是他拿几千块钱的家用给我。刚开始还过了些悠闲日子,挺和睦的。后来,婆婆来了几次,他对我的态度就有点变化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嫌我不下崽!可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怎么就知道问题在我这里呢?”何婉莹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嗓门不由得高了几度,邻桌几个食客向她们张望过来。
陆子嫣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小点声,别人听香音(便宜)了。”
“一年以后,胡忠奎开始干涉我的消费。你想,我又不上班,又没多少社交,我哪能有多少消费啊?无非就是做做头,买买化妆品和衣服吧。只要买了新东西回来,都要盘根问底,多少钱呐?是不是买贵了?连买菜回来他都要问用了多少钱。每次给家用,念了又念,要省着用,不要浪费!好像那是我准备贪污的公款。我哪里像老婆,简直像个全职保姆!我气不过,自己出去找工作,可上海的工作不好找,很多工作都需要本地户口。我在家闲了一年多,脏活累活也不愿意干,有点高不成低不就。他看我出去撞墙回来,更变本加厉了。后来,居然把家用和消费的钱分开了,说家用归家用,我要买东西,单找他要钱,我找他要了两回,给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再后来,两人越过越没意思。”何婉莹越说越生气,“不是人过的日子,没一点自尊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这女人遇人不淑,是最大的悲哀。”陆子嫣听了何婉莹的讲述,深深哀叹。
“愿赌服输!其实,都怪我自己,当初就盘算着去依靠男人。还是你好,小嫣,坚强又独立。”
“你们谁提出离婚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半年前就提出离婚,他拖着不肯离,我知道,是怕我分他的财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能忍了,我对他说,只要放我走,我一分钱都不要。他这才同意离婚。离了婚,我真是感觉扬眉吐气呀,让他见识一下江城姑娘的硬气。从今以后,我要靠自己,重新规划我的人生。”何婉莹端起酒杯,“来,小嫣,干一杯!为我们两个单身姐妹会有灿烂的明天!”
看到好朋友并未因为失败的婚姻而颓废,陆子嫣欣喜又感慨,何婉莹不愧是自己的铁友,“好,为我们美好的生活,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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