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回来了?”田苗一脸喜色地起身。
田正在院外就将事情听了一个七七八八,出于护短的心理,加上他时常不归家本就对妻子柳春有愧是以并未往坏处想。
不愧是在镇上府衙做事的,田正一进来便端着官腔:“若我娘子有什么错,也应该我这个丈夫来断,楚家嫂子别太猖狂了。”
柳春见了自家相公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喜的是他回来了就是她的底气,她终于不用害怕这个丑八怪了。
“儿子,你在镇上过得好不好,县老爷可看重你?你差使当得如何?”一见儿子回来了,田苗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儿媳的委屈,忙上前弓着背上下关切地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
柳春哼呜一声,哭出声来:“相公你可回来了,我要被冤死了。”
田正立刻走了过去,将柳春搂进怀里抱起来:“娘子为夫来晚了。”
“既然能主事的来了,我们也能好好地分辨一二。”姜宜抬手抚上楚子珉的面颊,将他脸上的土擦去,替他正衣冠,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你娘子毫无证据便殴打我儿子,既然田官爷有官身,那便好好说说官府办案,可是如此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定罪的道理。”
姜宜一脸正色,竟叫田正都听得愣住了,他离家三月前见过她几面,一副扭捏瑟缩的样子。
怎么三个月不见变化这么大。
田正清了清嗓子:“这是我娘子失礼在先,有错罚就是了,楚家嫂嫂也不改动手。”
“她动手打我儿子,不许他开口,便要毁他清白,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姜宜抬眸扫了一眼田正,“田官爷若是觉得理亏,那便报官吧。”
“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吴大婶说,“柳春怕是还没这个胆子。”
“报,报官就报官。”柳春咬牙说道,“我夫君可是县衙门当值的。”
她说罢一脸期盼看向田正。
田正拧着眉,什么县衙他就是个看门的,若是真闹到官府那才真的不好收场。
“既然此事都是误会,便就这么算了,邻里之间别伤了和气。”田正正色说,看向姜宜等她表态,反正楚家这三个孩子都不是她亲生的,她没道理揪着不放啊。
姜宜却冷笑:“算个屁,你们冤枉我儿子想就这么算了,除非柳春死了”
她好像是真的相信他没有偷东西,像是无条件的,无理由地相信。她甚至不够了解自己。
楚子珉攥紧了拳头,他委屈,不甘,这些人是什么东西,他要捏死他们屠干净一整个这个村子,扒了这个女人的皮,将这一年他们在这个村子里所受的苦都讨回来。
可就在姜宜替他整理衣冠,替他抹去嘴角上的血渍时,楚子珉的内心忽然平静了下来,那只蠢蠢欲动即将破壳而出的野兽陡然沉寂。
她像是在用行动温柔地告诉自己,别怕有我。
他突然就不委屈不屈辱了。
“哥哥。”几人身后传来喊声,是楚子晴楚子凌两个小的醒来大哥后娘都不再便寻了过来。
楚子凌冲过来便对着几人大喊道:“你们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哥哥疼不疼?”楚子晴红着眼眶捧着楚子珉的手说。
这边田正刚搬来凳子要让自家媳妇坐下,姜宜抬手就握在了把手上把圈椅抽出来,放到了楚子珉身后。
楚子珉搂过弟弟妹妹,语气沉静地说:“我出来寻家人时,路过田村正后面的破屋,瞧见两个人影扭在一张床上不知在做什么,刚要走。就见柳婶追了出来,非说我偷了她的东西。”
他话一出,躲在丈夫身后的柳春甚至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田正不可置信的拧着眉毛,他身后村正田苗嘴巴微张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院内众人一阵哗然。
柳春脱口而出:“他血口喷人,谁不知道姜宜之前就不检点,谁知道是不是她出去会情郎教他儿子这样说的。”
“呵忒,”楚子凌啐了口唾沫出来,将带来的家里剩的酱油砸在地上,“后娘带我们去镇上做生意了,远香楼的掌柜和后娘签了契约,整整一百两的订单。”
“一百两?姜宜什么时候这么会挣钱了。”看热闹的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
他们这些务农的人,一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钱。
“所以你家是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儿子拿的?”姜宜冷冷看向柳春,“是你逼着吴大婶做的几十件裙子,还是从别人家那儿东家借西家拿的吃食物件值得偷啊?”
“有,有。”柳春还想说什么,可一攥手心,那枚诬陷用的耳坠还没来得及塞进楚子珉的衣服里。
“好啊,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田正听到这儿也火了,他一当差就一连三个月不回家,还真不知道自己媳妇会做出什么事来,揪着柳春的领子,“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老子偷人了?”
“我,我没有。”柳春浑身颤抖着狡辩,眼神下意识往前方看过去。
姜宜眼尖,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
屋外墙角下一个穿麻布黑衣断打的男人正小步挪动着往院外走,姜宜见状冷笑一声,环顾四周,在一张桌子下面瞧见一个垫桌脚的石子。
她抽出石子,右手投出去。
拳头大的石头砸中男人的后背,那男人哎哟一声扑倒在地。
姜宜指着他:“鬼鬼祟祟地要跑。”
这会儿听说是通奸,几个看热闹的村民立马来了兴致,三五个地朝男人扑过去,直至把男人五花大绑起来丢都柳春面前。
“误会误会,我就是路过看热闹。”男人说的,他长了张尖脸,贼眉鼠眼,被抓住了仍一脸的坏笑。
姜宜打量这张猥琐的脸,不多时楚子珉有力的声音传来:“就是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好一对奸夫淫妇。”
“浸猪笼。”
“偷情败露竟还污蔑人,看珉哥儿给委屈的,多可怜啊。”
奸夫在此,又有人指认,田正不信也得信了。
“啪”他抬手就给了柳春一巴掌:“我在镇上低三下四累死累活给你赚银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事情败露,柳春无话可说,这几日来她被姜宜辱骂,被人数落的所有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她猛地在男人胸口上狠狠推了一掌:“你三个月才回来一次,我受了什么屈辱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哎呀!”田苗一张老脸臊得通红,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娼妇,合该和你的奸夫一起溺死。”
“可不就前两个,早在河下游喂鱼了。”村民道。
封建糟粕不可取,可自作孽也不可活。
姜宜深吸一口气,一脚踢翻了一只桌子:“这是村正家的家事,我不便多嘴,柳春冤枉我儿子,村正以公谋私,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就砸了整个田家。”
姜宜方才对付奸夫的手段众人都见识过了,她是做得出来的。
此刻田苗只想着此事赶紧了,实在太丢人了:“姜娘子想如何,你且说吧,老头子无有不应就是了。”他还有什么资格不答应,毕竟是自己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儿媳犯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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