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舍不得他死,和郑博望把他扶着,一直走到了村外。
那些村里的妇女远远跟着,似乎在窥视甚么。
肃王朝她们大喊大叫,“你们不要过来了!再跟着,我可要打人了。”
她们这才停住脚步。
众人继续朝前走,走了大约一里路。
胖大夫忽然昏倒了。
郑闺美用葫芦去灌了小河里的水,淋到他的脸上。
很快,胖大夫醒了。
“我不行了……不要管我……快走……”说完,胖大夫的口里喷出了血。
同时,他的胸口处也塌陷下去了。
“肯定是齐王用了内功,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肃王很气愤。
胖大夫的体温在下降,毫无疑问,他已经死了。
肃王抓着胖大夫的手,流了泪。
胖大夫虽不是他的亲人,但一路走来,也有了感情。
主要是他惨死在齐王的手里,肃王更加不能接受。
他站起来,找了一块比较松软的土地,蹲下去开挖。
他要挖一个坑,把胖大夫埋了。
郑闺美、郑博望也拿了刀,蹲下去一起去挖。
入土为安嘛。
此刻,远处的几棵树上,站着老鸹,“哇哇”乱叫,其声凄厉。
坑挖好之后,天已经黑了。
肃王和博望把胖大夫抬进了坑里。
然后,三人用刀把土推下去……
胖大夫的坟堆起来了。
三人静默片刻,在星光下继续前行。
每个人都很饿,他们要去找吃的。
走了四五里的路,没看到一个村子,但是他们看到了一座石桥。
石桥呈拱形,石缝里长满了杂草。
郑闺美走到河边,发现河水很浅,河里有很多泥鳅。
郑博望拿着火折子给她照亮,她就在河边捉了很多泥鳅。
泥鳅的身上很滑,为了多捉泥鳅,她就抓了一堆土,手每次伸下水之前,都要摸一下泥土,使手掌粗糙,抓住泥鳅才稳当。
就这样,她捉了很多泥鳅丢上了岸。
肃王拿了一根棍子,把所有的泥鳅都拍了个半死。
郑闺美洗了手,上了岸,找了很多比较长的灌木树枝,将泥鳅穿成串,摆在草地上。
一起穿成了三十多串。
然后,她点起了一个火堆,把泥鳅串放在火上烤……
这晚,他们吃的是泥鳅,喝的是干净的河水,都很满足,找了一处隐蔽的草地睡下了。
但郑博望不敢睡熟,他担心诡计多端的齐王又会来谋害他们,因此不敢太睡熟。
当夜很安静。
在天色麻麻亮的时候,有几个乞丐走过,却没看见他们。
郑博望眯着眼,看了看几个乞丐,便闭上眼,安心睡去……
他醒来后,才知道已经是晌午了。
“怎么没喊我?”郑博望埋怨女儿。
“您太困了,就多睡睡,也没甚么。”郑闺美笑道。
他感到手背一阵痒痛,低头一看,曾经的肿块又起来了。
应该是里面的蝎子余毒未消。
他指着肿胀的手背,对女儿说:“要找药去敷啊,——那个老和尚的药粉也没甚么鸟用!”
“不能这样说,也许是蝎子太毒了,药粉难以清除掉。”郑闺美心绪难宁。
她早已经把几个番薯烤熟了,每个人分了两个。
“你这是在哪里找的?”郑博望问。
“天亮后,我和肃王在附近找的,还有很多,有的太大,担心烤不熟,没要。”郑闺美给父亲撕开了番薯的皮。
她把撕好的番薯,递给了父亲。
郑博望用另一只手拿着番薯,大口吃着。
她手里的番薯有些没烤熟,但没时间了。她大口咬下吃了……
他们吃饱后,一边走,一边寻找草药。
走了两里路,又看到一座石桥。
郑闺美的眼尖,看到了桥蹲下的很多鱼腥草、马齿苋。
她摘了很多鱼腥草的叶子,揉成泥后,敷到了父亲的肿手上。
“啊!”药汁的刺激,使他感到难受。
但他挺住了。
他的脸色苍白,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
此时,从天上飞过很多鸟。
他看了看身后的林子,“保不齐后面的林木子里有人?”
有个瘦矮的老头扛着锄头,往这边走来。
“老人家,往南都去,怎么走?”肃王恭敬地说。
“过桥,往东走。”老头的头也没抬。
肃王扶着郑博望站起来,往桥上走。
郑闺美似乎看到了桥面的凹陷处在动。
她拉住了肃王和父亲。
她扛起一根木棍向桥面扔去,桥竟然散架了,落在水面成了一堆石头。
肃王和郑博望面面相觑。
这时,那个扛着锄头的老头不见了。
“又是齐王!?定要杀了他!”肃王拿起刀,插到了地里。
郑闺美、郑博望走在前面,肃王紧紧跟上来了。
三人走了五里路,没看到一个人。
地里的庄稼都长得挺好的。
肃王感到很热,脱了外衫,拿在手里。
此时,从前方跑来了一匹黑马,上面坐着一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长刀。
“齐王,又来了!”郑博望大惊失色,急忙闪到路边的河下。
郑闺美朝着肃王喊:“快躲起来!”
肃王和郑闺美一起走下了河,就站在河边。
齐王骑着马冲下来了,他咬着牙齿,拿着刀向肃王挥去。
但肃王一跳,直接跳到了河中间,
这是一条小河,河心的水也只漫到小腿处。
“呀!”齐王扥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向肃王杀去。
肃王跑上了岸,齐王骑马追上来。
肃王知道他的马跑得快,无法逃避,只能又跑下水。
这时,郑闺美找准机会,拿刀砍破了马脖子。
一腔乌黑色的血喷洒在了河里,染黑了水面,但血水迅速扩散、变淡、流走。
马疼痛难忍,把齐王摔下了水。
马自个跑了。
齐王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泥泞。
肃王冷笑着朝他走过来。
忽然,齐王抓起一把泥沙,朝肃王、郑博望、郑闺美撒去。
三人闭上眼,伸出手挡住眼睛。
一会儿后,泥沙都沾到了他们的头上、脸上。
他们睁开眼睛,齐王早不见了。
“又让他跑了!定要抓住他!”肃王拿着刀,砍着流水。
齐王的那把长刀,还静静地躺在河边。
肃王捡起来一看,“果然是好刀,只是被那个畜生拿了,也被玷污了。”
他把齐王用过的长刀扔在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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