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晚领着三万兵马直奔始安城,一路上她一直跟东西营主将高强,冯进宝细研解围之法,言谈中他们两人对她刮目相看,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懂得如此多。
五日后,他们到达永南。永南在始安城北部,是一个让人容易忽视的小城。
非晚命令就地驻军扎营。
高强和冯进宝都有些不解她的用意。
当日,她开始召集大会,她说:“我知道各位对我不服,现我是皇上亲封将军,如有人觉得自己可以指挥这场战,现在就站出来。”她看着大家,他们都低下了头,她说,“既然没有,各位只能听命于我,待此战之后再来议我。现正值春汛之期,沧江源头虎狼山冰雪融化,沧江在永南有最狭窄段。我准备让人截流沧江,引水入始安城西。一是让苍国的大船滞留,不能轻易输送物资,二是引水冲垮苍国临时新建的外墙,进入始安城的护城河……”她开始细说自己的计划,刚开始大家还有些不解,慢慢地他们都纷纷点头。
苍国主将鲁奇羽一听说是一毛头小孩领兵,心中不禁冷笑,越国除了秦山无将也。
一个月前,他就对始安城围而不攻,在城外三里处新建外墙,想让始安城孤立无援,把秦家军困死在城内。
鲁奇羽听说小将在永南驻军,心想他比前几波人更胆小,竟都不敢靠近。
探子回报他们一直无所动,他还好奇他们要做什么,只是想在永南做做样子吗?
七日后,忽报北城受到进攻,鲁奇羽的帐内不断的回报,“报,沧江水量巨变,大船无法通航”“报,西边城墙塌了。”
鲁奇羽匆忙迎战,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如入无人之境,在阵中所到之处纷纷倒下,没多久他的白衣染成了红色。鲁奇羽大慌,越国何时出现如此厉害的小将。他边战边退,最后无奈只得用大船搭桥退回沧江的南部。
越国两军会合,军中大庆,秦将军见到女儿心潮澎湃。朝廷几次援军都无果,她一来,苍军就退回江南,难道一切真的是天意吗?
喜报传到京城,皇上大悦。
始安城内得知是秦将军女儿战退敌军,纷纷到营外探望,好像军营中有女子,让他们少了些畏惧。他们以为她有三头六臂,当看到只是比一般普通官家小姐少了一些娇气,比隔壁邻家之女好看些,其他并无二样。
秦将军也不敢阻止同甘共苦的百姓,他们来看晓光将军除了好奇,还有感恩,他也不好意思拂了他们的心。
秦山将军一生在军营,第一次看到军营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女儿家东西。
非晚把他们的东西都一一退回,始安城被困这么久,百姓们都不容易。秦非晚让东营高强和西营的冯进宝留在了始安城,自己带着两万兵马回京复旨。
金銮殿上,皇上问秦非晚想要什么奖赏,她调皮地说:“皇上心中想奖赏的都给军中的士兵吧,这次有功的是他们不是我,能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女将军,他们比我更难。”
皇上笑了,大臣们也笑了,他们想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但在玩笑中把功劳都让给别人,又几人做到?皇上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好,朕允了你,赏赐军中每一位将士。”
非晚谢过后,忽然听到皇上问:“你二八年龄尚未婚配,朕现将你许配给朕的二皇子为妃。”
“不可。”非晚吓得跪了下去,殿上所有人都大惊,她说,“请皇上收回成命,小女配不上二皇子。”
“就这么定了,你们退下吧。”皇上都不让她有第二句拒绝的话就走。
将军夫人知道后也是突然,对别人来说这是天大的恩赐,但对晚儿来说未必。
“娘,皇上为什么要给我赐婚?”晚儿的声音拉回了夫人的回忆。
“他是皇上,他决定的事哪容我们商议?不过听闻二皇子虽从不理朝政,但也不容别人干涉他的事,不知这次他会如何?圣旨还未下,咱们再等等。”
果然不出将军夫人所料,非晚无力反对的事听说那位二皇子都做了,听说他为拒婚在皇宫前跪了三日,最后这事终于不了了之。
不过有人推波助澜,趁机编造流言,让秦非晚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有人说她长得像母夜叉,能治夜啼儿,有人说她粗鲁浅薄,天天与军中男子为伍,有人说她穷凶极恶,一剑就能杀死两人,还有人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样的说法都,各种流言越传越难听。
将军夫人听到后,不由得火冒三丈,想想将军府为国十年如一日地守着边境,还把自己惟一的女儿送离自己,骨肉分隔十年,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竟受到如此的耻辱与嘲讽。
“娘,那些传言很快就过去的,您觉得传的那些是我吗?完全不是对吧?别人爱说说去,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至少他帮我挡去了这门婚事,让别人传几日也不算什么。”非晚一直安慰着将军夫人。
“可是娘舍不得,凭什么我的女儿要这样被别人评头论足。”将军夫人伤心地说。
“娘,你看我好吃好睡的,他们的谈论也不会少了我一块肉,您就当听别人的故事。我好不容易回来,娘不高兴吗?哪能让爱嚼舌根的人影响了咱们的生活呢?”
将军夫人看着满脸笑容的女儿,把她抱入了怀里,说:“都是娘对不住你,娘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到白梅山。”
“娘,在白梅山除了想娘以外,其他的都很好,师父虽然对我很严,但很疼我,师兄们对我也很好,在白梅山我并没有受任何委屈,娘不用自责。就是白梅山的生活稍微清苦了,我准备接下来的日把京城好吃好喝好玩的都享用一遍。”
她夸张的举动把将军夫人逗乐了,说:“好,你想干什么就去,我也要好好宠宠我的女儿。”
非晚虽然把夫人安慰好了,自己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郁闷,虽然她不喜这婚姻,并不是她就喜欢成为别人的笑话。她让身边的小菊打听二皇子的事情。
“小姐,我听说他这个人平日不大跟别人往来的,脾气古怪。听说他十岁就被送到西梁的药谷了,从那以后就很少人见到他了,前几年回来后也一直在各处闲游,京中与他相熟的人也不多,惟与太子一脉同气。”
“看来他还真是有些神秘。”非晚说。
“不过听说他惯会制作各种新奇的东西。不过问朝中之事,只专注于他自己手上的活。你都想不到一个堂堂二皇子,会像一个木匠一样做东西,听说他在宫里还有一秘密之处,专门研究制作他的各种新玩意。而这些消息好像都是丞相府的小姐透露出来。”
“原来他们……所以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娶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我觉得小姐是最好的,他拒婚是他的损失,小菊才不管他是什么皇子,伤了小姐的人小菊都不原谅。”
非晚笑了,说:“傻小菊,没有人伤得了我,不就拒婚吗。我才不稀罕他。”
小菊还悄悄地说,“听说他不近女色,寝殿里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那我是不是赚了?”
她们两人大笑。
小菊不是她普通的丫头,她与非晚同岁,十岁那年白梅山下发大水,冲走她的父母,非晚在一棵树上救下她,后来让师兄把她送到秦府,将军夫人将她当女儿看待,但小菊自己一定要做晚儿的丫头,说要一辈子伺候她。这些年她学会骑马射箭,都是为了去白梅山看望她。
将军府并没有因那些的传言有所改变,将军夫人身边空缺了十年的女儿终于回来了,巴不得把这十年来落下的都给补上,衣裳一日换好几次。为了让娘高兴,晚儿在夫人面前倒是顺从,一转头就换成男装,偷偷地去军营。
她早出晚归,很快就把拒婚的事忘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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