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传到京城的时候,金銮殿上像热开了的锅,不仅皇上大喜,殿上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丞相季齐槐,他以为皇上封十六的她为将军,自己离那个位置更近了,没想到她不仅夺回水安城,竟还能如此轻松地拿下浔州,都没有动用容州的兵力。真的是自己小看将军府了,以为秦山走后,越国再无大将,想不到她一个女子竟托起了一切。
皇上马上下旨犒劳水安城的城主和将士。
他回到凤栖殿还是笑容不断。
“皇上今日何事发此欣喜?”
“晚儿竟得到浔州了,不损一兵一将就拿到了。”皇上笑着说,“有她果然是我大越的幸运。”他立刻让人召二皇子进宫。
“什么时候的事?没听你说过发兵的事。”
“她根本没用到容州的兵力,简直太大胆了,出其不意,一举拿下浔州,太不可思议了,此乃真大将也。”皇上一边夸一边笑。
“想不到晚儿真不是普通的女子。”
“普通的女子哪能跟她比,她可是越国的天选将才。”
“什么?”皇后问。皇上才知道自己高兴得说漏嘴了,他就把景宁王卦象的事告诉了她。
“怪不得你那么坚决要让宇儿娶她,原来你心里早就决定了。”
“我也差点忘了卦象的事,直到她从白梅山回来,我一看她就觉得她不是普通女子,我以封将相试,想不到她真的做到了。”
“宇儿知道你是因为这个赐婚吗?”
“他作为皇家人,知不知道都得去做。”
不知为何,皇后忽然有些心疼晚儿了,原来她那么小就被决定了命运,怪不得宇儿上次会那样说。
皇上抱过子易说:“你娘真是做大事的人,你可不能忘了你娘。”
子易笑着摸着皇上的胡子,皇上乐得哈哈笑。
而水安城的大家终于迎来了几日悠闲的日子,君宇见非晚在府中的时间多了,他开始在她身上用心了。
七月初他亲自给她做个梳妆台,七月中旬又亲自给她画了一件服装图样,拿到制衣铺给她定制,当她穿着让莘雅眼红的衣裳,她都没法对他生气了。
最让非晚受不了的是,他竟亲自去向水安城名厨学习做饭。
“你没听说,君子远庖厨吗?更何况你还是二皇子,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睡觉前,他正在给她晾着头发,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说他一句。
“我只是为自己的夫人做饭,有何不可?”
她转过身看着他严肃地问:“这次做了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
“什么?”
“上次不是因为你们想要孩子吗?这次呢?”
他的手停了一下,他的心也停顿了一下。
“你觉得我以前对你都是假的吗?”他看着她说。
“最后的结果不是说明了一切吗?”她想起九儿就毫无理智。
“儿子叫别人母妃父王,我和你一样难受。只是我没有立场生气,因为我姓姜。”
他们终于把不敢提的事说出来了,有些事不提并不意味着都能忘记。
她转过身,没有说话。她知道那件事不能全怪他,她只是找不到发泄的机会。
他转过她的身体,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一直在哭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无奈,你生在将军府,总想把守护国土视为己任,我生在皇家,虽然过着最自由的日子,但我还是有皇家的责任。”他说。
“你的责任是什么?就是哄骗着我给你家生孩子?”她坐了起来。
“是,生孩子是我的责任,但我从没想把这责任强加给你,要不是你……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非晚说,但觉得自己又底气不足,想想当初确实是自己先对他用药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控制不住再三的诱惑,你想谁会对自己心悦之人无动于衷?”他可怜地说。
“你不用再甜言蜜语了,我不会再相信了。我知道我当初对你用药是我的错,所以现在这样的苦果我也自己咽下了,你现在也不用再配合着我演戏。”非晚生气地说。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认真地说:“我从没有演戏,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刚开始,我并不知道那是你答应母后的条件,在你第一次下药后,我去问母后才得知的,我不赞成母后的想法,但是你,却坚持不懈。你第二次用药的时候我就顺了你的意,我以为那是你想的,其实也是我想的,我想你总是想着要到这里,是不是有了孩子你就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了。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属于这里。”
“原来我两次用药你都知道,你这个骗子,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得逞,对你内疚,其实我才是最大的傻子。”她拍打着他。
“你是最大的傻子。”他拿住她的手说,“我是药谷的人怎么会识不出那些虎狼之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谁又能经受得住那样的诱惑?我瞒你一些事实是真,但我对你的心也是真的,如果我负你,你就一剑把它刺穿。”
非晚快速地缩回手。
“你!你放着容州城那么多的女子不爱,却对我……,你是因为景宁王那个卦象吗?”
“别人对你也许是因为那些,我不是。我只是忘不了街头上那个御马的小女孩,走不出她拉我上场的那场蹴鞠。”他深情地看着她。
她转过头说:“我才不信,你肯定又在骗我。”
他搂住她的肩说:“我知道九儿的事伤了你的心,我有瞒你之事但从不骗你。九儿的事我改变不了结果,我希望可以用我的余生来弥补给你带来的伤害。”
“怎么弥补?”她抬头用泪眼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无论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都为你做。”他坚定地说。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那你记住今晚说的话。”他都说到这份上了,非晚不知怎么拒绝他了。
“嗯,我发誓。”他拿起手,作发誓的手势。
“我不信那个,我给你盖个戳。如果你敢再骗我,我就在这里给你一剑。”说着她朝他肩上咬了一口。
“那我也要盖个戳。”说着他就要咬她的肩。她一转身就躲开了。见到她转哭为笑的样子,他眼里尽是温柔。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知道他在做各种努力,也在做着各种讨好她的事,她觉得那些并不应该是他做的。她怨过,对他失望过,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又让她的心开始动摇。不管他对她有几分真,至少自己先沦陷了。他一直住在府上,不可能两人一直僵着,这种别扭的生活难受的还是她自己,不如就这样,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暂且相信你。以后我要对别人宣布,二皇子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惦记。”她说。
“这才是城主的样子。”他笑着说。
她看着他那双深情的眼睛,从没像现在这么仔细看过他。以前真的觉得他是天上的云,自己就是地上的尘埃。想不到今天他竟托起了她这个尘埃。一刹那,觉得自己都飞上天了的感觉。
她慢慢靠近他,在他惊讶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第一次她是这样全身心的投入,她想不管他的心在哪里,这个人以后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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