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的功夫,黄彩儿心里是有数的,她也准备好了足够的人手,如果不是唐和风也在,她更想给箭淬上毒。
所以看着沈珏被困在箭网中,黄彩儿很满意。
“沈楼主,你是个聪明人,不如我们谈一谈。”形势反转,现在做主的是她了。
“谈什么?”沈珏虽忙,但不慌乱,甚至还有心情跟她说笑,“该不会是你想踹了秦向之拉我入伙吧。”随手挥开几支袭向叶安安的箭,沈珏跟唐倦彻底把叶安安唐和风护在中间。
“这你都知道?” 都说沈不然聪明,果然不是夸大,“我倒是好奇,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才是方老夫人身后的人。”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参与到那次起死回生的事件里,还记得,上一次在盛阳山沈不然还忽悠她企图套取信息,那时候他应当还是不知道的。
“唐夫人觉得现在适合聊天吗?”双手带动着内力像一道看不见的墙,拦下箭雨的同时,手腕一翻,箭被甩了回去,铮的钉到周遭的墙上。
沈珏好脾气地朝她笑笑,没有一点怕了的影子。
“我从来没觉得,一个七旬老太有那么大的本事,操纵这一切。”即使她身后有千饮坊。
“你诓骗她真的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玄秘,就算死了也不用担心,甚至能将儿子孙子都牺牲,唐夫人这洗脑的本事,可真是不小。”
“后来我回忆,在山洞里秦大侠表现得像个为了未婚妻不得已,才跟方老太合作的样子,我就觉得有问题了,就算他真的丧心病狂到相信这一切,以他的人设,也不应该赌上半个盛阳山,更别提还带着那么多盛阳山弟子,洒脱随性的秦大侠,人设崩的太厉害了,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图谋不止于此。”
最重要的沈珏没说,秦向之未婚妻有外族血统,死了之后,就被秦向之按照她们族群的规矩,烧成灰了。
这件事是秦向之一个人偷偷动的手,他以为隐秘,却没逃过黑楼的信息网。
一个被你亲手烧成灰的姑娘,就算玉皇大帝跟阎王爷亲自来了,也不可能活过来的。
背叛最大的原因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黄彩儿对沈珏的话半信半疑,她总觉着,这位沈楼主知道的东西不止这些。
“那些伪装成修缮山体的人,都是夫人您找来的吧,不然秦向之重伤醒来之后,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地控制住山上。”当时还在山上,有能力财力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唐家了。
黄彩儿没否认,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既然知道,还敢就这么上山?”不是她托大,今天这山上来容易,下去难,这话对所有人都一样。
他们话还没聊完,一个女子匆匆跑到黄彩儿身边,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
黄彩儿脸色一再变换,说不上是喜是忧。
唐倦忙着抵挡时不时飞袭而来的冷箭,偶尔瞟一眼那个女子,有些惊讶,这人怎么那么像谢缓缓。
他看了沈珏一眼,沈珏一点惊讶没有,甚至都没多分一丝眼光给那个女子。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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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说完话之后,就乖巧地站到了黄彩儿身后。
黄彩儿沉思了一下,抬手暂停了弓箭手的攻势。
沈珏不动声色地提了下唇角。
“唐夫人,改变主意了?”
沈珏气定神闲的模样让黄彩儿特别不爽,她现在拿不准后山的变故跟这个沈楼主有多大的关系。
“没想好,就在想一会儿,反正时间很多,不急。”要不是没有椅子,沈珏都想坐下等了。
他不急,黄彩儿有些急了。
目光扫过身后的人,心里有了主意,“沈楼主,难道没发觉她很面熟吗?”说着把身后的女子拉出来,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
一张跟谢缓缓一模一样的脸,暴露在大家面前。
她不是死了吗?唐倦忍不住在心里惊呼。但是学会了表上面的神色无波。
“是有点眼熟。”沈珏的目光在女子脸上停留很久,“敢问姑娘应该怎么称呼?”他问得很有礼貌。
“沈大哥是忘了吗,我们见过的。”女子笑着行了礼。
“何止是见过啊。”沈珏点点头表示没忘,“可我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呢。”
她不是谢缓缓,唐倦仔细观察着这姑娘。
跟谢缓缓长得没有区别,身高,体态,都几乎一样,只是气质上不同,谢缓缓更活泼,眼睛里透着机灵,这位姑娘更沉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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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楼主眼力非凡。”黄彩儿都忍不住夸奖,秦向之那个蠢货要是有沈不然一半的脑子,大事早就成了。
“小女子随姐姐姓谢,叫婉婉,见过沈楼主。”
随姐姐,那就是谢缓缓地妹妹,长得这么像的妹妹,双生胎。
“谢姑娘的功夫不错。”沈珏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很快隐匿不见了。
“比不得沈楼主。”谢婉婉很谦虚。
“沈楼主就没什么想问婉婉的?”黄彩儿耐心有些耗尽了,十拿九稳的后山局面现在还不知道是何情形,她需要赶紧处理好沈不然这摊事。
“没有,倒是唐夫人,想好了吗,跟秦向之那种人合作是没有前程的。”
“秦向之不是好人,难道你就是?”黄彩儿冷笑。
沈珏失望地摇头,“合作对象好人坏人不重要,能力才重要,秦大侠的劣势不是他的人品,而是他的脑子。”
黄彩儿哑口无言。
秦向之是蠢,那也要看跟谁比。
“沈不然,你话也说的说太早了,没有我地点头,你今天可走不出这里。”人还在她的箭下呢,有什么可狂妄的。
“是吗。”沈珏轻蔑地环顾四周,“那就试试吧。”
霎那间,黑色的剑影山呼海啸朝着四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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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碎片四处飞溅。
大殿下纹丝未动,生气就对了,没有情绪才无懈可击,有了情绪就好应对。
“我也是知道此事,才选择的阿泽你,他们并不是你的生身父母,你与沈家也没有关系,那些累累仇恨,更不该缠着你的人生。”诚恳的态度,一点也不像个皇子。
难怪都说大殿下是最能体恤百姓的,他连劝说沈行止时,眼睛里装的都是悲悯。
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
“沈太尉当年跟罪臣之女生下一子,他以为能瞒天过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什么是圣上不知道的,派暗卫取了那女子跟孩子的性命,沈太尉心知肚明,又怕家里祖母年事已高受不得打击,正好在路边捡了你,正好把你抱回去跟家里交差,你三岁时就显得格外聪明,根骨也好,沈家觉得你是可造之才,把你寄养在正房夫人名下,如果你庸庸无为,沈太尉也未必会留着你的命,后来虽说陷害他的是我,也正好随了圣上的心意,不然你以为那案子为何能办的摧枯拉朽,效率惊人,阿泽,一切都是天意,你何必如此执拗呢!”
掐算着时间,沈行止觉着应该差不多了,打断了念经一样的大殿下。
“殿下不去观礼吗?”沈行止的态度很割裂,突然就没有了摔杯子时气愤,当然也不可能被刚才的话打动。
让大殿下觉得劝的都白说了。
一个念头在大殿下心里闪过,他说的这些,沈行止是不是知道。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想了想还是回应了一句,眼睛却一直暗暗观察沈行止的表情。
“那殿下为什么会来?”沈行止又歪头笑了下。
又是这样的笑容,晃了大殿下的眼。
不是来观礼的,那就是来搅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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