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回来,哈里斯就像一只鹌鹑一样,躲在学校再也不敢外出了。
虽然在学校里面呆着很是无趣,也很无聊。
对习惯了每天去酒吧浪荡的哈里斯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相比自己的“性福”,还是小命更重要,哈里斯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学校里面,开始了修身养性。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哈里斯在学校猫了几天后,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出去浪了。
不过他很聪明,知道黑手党的人在找他,不敢一个人出去浪,便舔着脸要拉着谭震一起去。
“不去!”谭震冷冷的拒绝了他。
上次被哈里斯阴了一次,让他心里很不爽,这次他是再也不会上当了。
“麦克,你老是呆在学校,没有酒喝,没有马子泡,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趣吗?”
哈里斯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试图说服谭震跟他一起出去。
谭震扬了扬手中的书本,说道:“我是来这里读书的,不是来这里喝酒泡妞的”。
哈里斯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谭震,怏怏的从宿舍出去了。
谭震没有理他,只要哈里斯不出学校,他就是安全的。
借黑手党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跑到哥大来撒野。
至于哈里斯,如果他管不住自己小弟,硬是要出去浪的话,那谭震也是爱莫能助了。
哈里斯已经是成年人了,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最终哈里斯还是抑制了自己的欲望,乖乖的呆在了校园。
不能出去浪的日子,哈里斯就像一条死鱼,了无生趣,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到宿舍睡觉。
不过很快,哈里斯就高兴了起来,因为他从电视里面看到了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
黑手党被政府给捣毁了,一众黑手党头目落入法网,一夜之间,这个纽约最庞大的黑社会组织便分崩离析。
这也预示着,昔日横行纽约的黑手党,终于完蛋了!
哈里斯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恢复了昔日的神采,他又开始出去浪了!
而谭震还是跟往常一样,不是去上课就是去学校的图书馆看书,有了索菲亚的陪伴,日子过得是惬意而又悠闲。
不过很快,一封来自国内的电报打断了他平静的生活。
这封电报是华夏驻纽约总领馆的一个工作人员送过来的,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字:“爷病重,速归!”
这噩耗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谭震的心底,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彷徨和无助,爷爷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不时浮现在眼前。
他拿着电报去学校请了假,又订了回国的机票。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他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那个时候南湖还没有直飞米国的航班,谭震要先坐飞机到沪市,再坐飞机到南湖,最后再坐火车到程市,再坐大巴车回到宜城,整个行程需要好几天。
虽然归心似箭,但是等谭震回到宜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很遗憾,由于山海相隔,他未能在爷爷临终前见上他一面,这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疼。
在小山村的谭氏祠堂里,在一片白色的素布中,谭震看见了那副装着爷爷的棺椁。
看着躺在黑色棺椁中那个瘦弱的身躯,谭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
“爷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孩子,不要自责了,你能从万里之遥的米国回来送别爷爷,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
看见自己儿子伤心难过的样子,老三叔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拍着谭震的肩膀,安慰着他。
按照农村的习俗,老人死后一般都要在宗祠中停放三日,等家中儿女聚齐以后才能下葬。
谭震回来的这天刚好是下葬的日子。
在下葬之前,棺椁要放在外面供亲朋好友祭拜,也叫“烧纸钱”。
用农村的话说,就是来悼念的亲朋好友到死者棺椁前,将带来的纸钱放到火盆烧给他,让他在阴间过得好一些。
爷爷的棺椁从宗祠抬出来以后就放在了村头的晒谷场。
小山村也唯有那个地方比较宽敞,能容纳数百人同时祭拜。
老爷子名下有十一个子女,除了在家里的四个儿子,七个嫁出去的姑妈也都已经回来了。
不过她们作为出嫁的女儿,只有在出殡的时候才能允许出现,其他时间是不能出现的,只能躲在家里偷偷的抹泪。
这也是农村的一种陋习,女人不能出现在送葬的队伍里面。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憋着劲要生儿子的原因吧。
老实说,谭震对这种陋习是非常反感的。
可是他不是神仙,这种遗传了数百年的传统陋习,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改变的了的。
葬礼办的很热闹,光是来悼念的宾客就有数百人之多,把村头的晒谷场挤得是满满当当。
或许这也是老爷子最风光的一次,很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农村似乎就是这样,哪怕是你再没有钱,在办理白事的时候,都不能跌面,就是借钱,也必须把面子给做足了。
风水师傅、唢呐鼓手、宴席主持、抬棺师傅,样样都需要钱,更不用说还有为这场丧事准备的宴席。
你要是办的太寒酸,人家客人表面不说,背后指不定会怎么埋汰你。
如今的老谭家,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伯家因为大堂哥当了镇长,在村里也成了举足轻重的家庭,逢年过节的都会有人前来拜访,大伯的神态也愈发变得威严。
老三叔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但是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才是老谭家最有钱的人。
不说其他,就县城那栋漂亮的小洋楼,在村里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改变最大的还得是四叔,昔日那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如今已经变成一个体面的城里人。
以前拘偻的身躯如今也变得挺拔,说话也愈发的洪亮,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要说没有什么改变的,可能就是二伯了。
他依然还是老样子,永远阴沉着那种脸,好像谁欠了他钱没有还似的。
老谭家的变化也体现在这场葬礼上,不但请了一个庞大的唢呐队来奏乐,就连公社饭店的大厨也给请来了。
就像戏文里面说的那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场面老大了!
来参加悼念的客人都说,老谭家这丧事办的,大气!
农村的葬礼规矩很多,谭震也是一知半解,他只知道那天是他这一辈子下跪磕头最多的一天。
他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跟在几个堂哥的后面,不断的磕头。
而排在最前面的,是大伯和二伯,还有老爹和四叔。
他的身份就是孝子贤孙,在司仪的引导下,鞠躬回礼,磕头拜谢!
一场葬礼下来,他感觉从未有过的累,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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