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恤金给到她手上,她想着自己留不住,不如存到银行里去,以后用多少取多少。就在她去银行存钱的路上,钱丢了。
就连政府发给两个孩子的抚养费,她也留不住。
廖金枝找到政府哭诉,但是政府也没有办法。他们给出的已经是最优抚恤方案了,总不能派专人去伺候你们三个人给你们当大管家吧?这不现实啊。
无奈之下,有人给廖金枝提了个建议:“韩昌源同志去世了,你还年轻。不行你就把两个孩子送回他的老家,交给他的父母兄弟抚养吧。你现在情况特殊,养他们两个显然是有难度的。孩子们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这俩孩子还有抚养费,农村花销小,说不定还能有结余,就算是看在这点结余的份上,他们的爷爷奶奶应该也会尽心照顾他们。更别说还有祖孙情意在!”
廖金枝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可行,但是,她向政府提出了一个新的请求,由政府出面派人送孩子们回去,她一个人根本完不成这个任务,他们娘仨大概在路上就会被饿死。
政府很无奈,但只能答应。
就这样,政府派了两位工作人员陪同廖金枝母子三人回了韩昌源的老家,一路上,廖金枝一分钱都没碰,所有金钱由那两位同志管理,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廖金枝第一次来韩昌源的老家,她带来了韩昌源的死讯,还有两个幼小的孩子。
韩父韩母对她破口大骂,骂她不要脸,勾引了他们的儿子,要不是她,他们儿子不会被降职,不会去剿匪,不会死!他们韩家也不会被父老乡亲们骂,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廖金枝受了这几年的委屈,此时此刻也爆发了,抛弃了已经不剩多少的形象包袱,和韩父韩母对着骂,“要不是你们的儿子色迷心窍,我怎么会嫁给他?我年轻漂亮,追求我的人有的是,我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年龄大、长得丑、家里穷吗?是他死追着我不放,我不得已才嫁给他的!”
双方骂的唾沫横飞,两位道真县来的工作人员也顾不上劝,忙着哄孩子呢,两个孩子嗷嗷哭,小的那个都快背过气去了。
最后,是一位工作人员大吼一声:“别闹了,孩子在呢。你们要是再吵,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们都是杀人犯!”
这才让双方停止了互相辱骂。
但韩母还是嗷嗷哭,韩父在旁边蹲着叹气。
廖金枝来的时机不好,今天是他们的小儿子韩昌河相亲的日子。
之前因为韩昌源和廖金枝的事,韩昌河谈好的婚事黄了。好不容易过去了三年,大家都开始淡忘这件事了,他们谋划着给韩昌河介绍了一个对象,今天正在见面呢,廖金枝带着孩子来了。
于是,女方就知道了:韩家大儿子死了,以后不会再寄生活费回来,没人分担赡养父母的责任了,非但如此,他们还得帮着养韩老大的两个儿子,以后可能还要负责供他们上学,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这情形跟进门就当后妈没什么区别。
所以女方扭头就走了。
韩昌河的婚事又黄了。
以韩家目前这个状况,以后肯定也很难说亲。
韩母拍着大腿哭,“我们家真的被你们俩害惨了。老大啊,你真的是死都不肯放过爹娘啊,你当年为什么要去南方当干部啊,你去就去吧,为什么要在那边找小的啊,你没良心啊,你遭报应了,你爹娘也跟着遭报应了,你弟弟妹妹也遭报应了,你的儿子们也跟着遭报应了啊!老大啊~我的儿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这完全是一种哭丧的哭法。
廖金枝的心情也愈发沮丧,跟着她一起哭了起来,“昌源啊,你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
两位政府工作人员直捂脸,就不能先解决正事吗?你们是不是忘了韩昌源还留下了两个儿子!
就在这个时候,刘三凤也来了。她已经结了婚生了娃,儿子现在一岁多,宝贝得很。她对韩昌源已经没了感情,但是,韩昌源是她的财神爷啊,每个月要给她寄钱的。
现在他死了,谁给她寄钱?
她冲过来对着廖金枝就开打,边打边骂:“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要不是你,韩昌源怎么会挨处分?不挨处分他就不会死!现在,这个陈世美死了,谁给我寄生活费?他死了,政府给赔偿了吗?这笔钱不能由你一个人拿着,我也有份!”
廖金枝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打的吱哇乱叫。
刘三凤的话提醒了韩父韩母,他们俩说道:“我儿子的死亡抚恤金,我们也有份,不能由你一个人拿着。”
廖金枝:“……”
两位工作人员:“……”
钱都没了,上哪儿去给你们弄去啊?
三方人马又哭又闹,又骂又叫,半天才消停下来。
韩昌源的小儿子都哭累了,饿着肚子睡着了。
工作人员跟韩父韩母和刘三凤解释了韩昌源的情况,他们跟韩父韩母说:“理论上,抚恤金该有你们的份,但是这笔钱确实已经没有了。廖金枝同志,她有个特点,留不住钱。这一点,我们道真县的百姓都知道。钱在她手里待不了一会,准丢。这次回来找你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廖同志留不住钱,她就没办法养活两个儿子,迫于无奈,只能把孩子交给你们养。政府会出钱把他们养到18岁,这笔钱廖同志不要,以后都给你们。”
韩父韩母表示:“她丢钱是她的事,她把自己那份丢了,我们管不着,但是属于我们的那份,她得给我们。她现在没钱,可以打欠条,以后慢慢还。”
刘三凤问:“我的呢?”
工作人员叹气,“刘同志,你和韩昌源离婚了,他活着的时候,按照约定,每个月要支付你一笔帮扶费,但是并没有规定这笔钱一定要支付多长时间。现在他已经死了,这笔钱自然也就终止了。今天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再闹了,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刘三凤不同意:“他的抚恤金至少有我一份!”
“他的抚恤金要给他的家属,你是他的家属吗?”
刘三凤:“……”
最终,她无奈离去,就算再想要钱,她也不能再和韩昌源扯上什么关系,她现在是有丈夫的人。
此行,除了打了廖金枝一顿,为当年的事出了口恶气之外,刘三凤并没有捞到什么实际好处。
而在韩父韩母不依不饶的纠缠之下,在工作人员的调停之下,廖金枝给他们打了欠条,所欠金额是抚恤金的一半。
理论上,抚恤金分三份,爹娘一份,妻子一份,儿子一份,这个欠条的金额定三分之一也行,三分之二也有道理,毕竟孩子以后归韩父韩母养,属于孩子的那份抚恤金也该交给韩父韩母。但还是那句话,钱已经没了。
工作人员只好和稀泥,取了个中间数。以后每个月从廖金枝的工资里出一部分,由廖金枝的工作单位直接寄到韩家,还完为止。
廖金枝并没有意见,反正钱在她手里也留不住。
交代好孩子的事,廖金枝和工作人员没有多逗留,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韩父韩母硬着头皮把两个孩子留下了,小儿子的婚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成,现成的大孙子就在眼前,他们不可能往外推。而且,这俩孩子由政府出钱养,他们顶多出点力,不会成为小儿子的负担。
但是韩昌河不这么想,那些适龄的未婚女青年们也不这么想。
反正直到1959年,宁安都考上大学了,韩昌河还没娶上媳妇呢。韩家两个大孙子过着和剧情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和原主差不多。爷爷奶奶尽量克扣他们的抚养费,想攒起来给小儿子娶媳妇,对于他们俩的态度是饿不死就行,叔叔和姑姑完全无视他们,刘三凤对他们也没有剧情中的那份友好,见了面就要骂几句,比剧情里的原主骂的还难听。
宁安和秦和钧要去京城念书,全家人都非常不舍,秦渊知和庄清许想去京城陪读,撺掇着秦正则在京城帮忙找房子,甚至就连刚满50岁,已经办完退休手续的叶文茵都表示想去。
秦正则:“……”
所以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吗?
他看了看宁安和秦和钧,两个孩子都长大了。18岁的秦和钧已经是个芝兰玉树的青年,13岁的宁安也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秦正则有一种吾家有儿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嗐,别说他们了,他也想去。
可惜了,就算按照劳动条例,他也得再干十年才能退休。
更别说,到了他这个位置,六十岁退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很大可能,他得服从组织安排,干到干不动了为止。
当年和他一起战斗的战友,有的年龄已经满60岁了,都没有退休,还在接着干呢。还有的生了病,住在医院里还在接着工作。
想了想,他说道:“和钧和安安去上学是要住集体宿舍的,你们去了也不能和他们住一起啊。”
庄清许说:“不能住一起,但是我们能经常见面啊。学校又不是封闭的,我们能去找他们,他们也能出来找我们。只是晚上他们要在宿舍休息而已。总比我们分居两地,一年只能见两次面强吧?”
秦渊知说:“你是不是嫉妒我们?你自己不能去,也见不得我们好,不想让我们去。”
秦正则:“……”
他爹的语言变得越发直白犀利了,当年老头讲话还算委婉,怎么就不能保持那个优良传统呢?
叶文茵说道:“你就帮着找找吧,你要是不帮忙,那我就联系我的熟人了,我在京城那边也是认识几个人的。”
秦和钧说:“舅舅,我想买个房子,如果有咱家现在住的这种小楼是最好的,安安想要。”
“买个小楼得花不少钱,你有吗你就买!”
“有啊。”
秦正则:“……”
嘿!他还真有!
这小子这几年一直没闲着,做出了口红、润唇膏、胭脂、眉笔、各种不同功能的护肤品,一部分配方卖给了越城这边的新民化工厂,一部分寄回老家给了徐道英,赚了不少钱,买栋小楼大概是够了。
但是,“不用你买。我和你舅妈给你们买一栋小楼。”
这是他和文茵商量好的,等孩子们大了,要是想去过二人世界,他们就出钱给他们买房子。
秦和钧反问他:“您钱够吗?”
秦正则:“……应该差不多,不够的话我找你姥姥姥爷借点。”
秦渊知:“不借!”
秦正则:“……”
太无情了!
庄清许说道:“反正要买房子,你先寻摸一下。要是有合适的就买下来,我们过去住还不用租房子了,直接住自己家的房子就行。”
秦正则说:“娘,您没听和钧说吗,房子是安安想要,买了肯定是给安安的。”
庄清许说:“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安安的房子难道还不能让我住一下了吗?”
宁安说道:“给姥姥住,送给姥姥都行。是吧哥哥?”
秦和钧说:“都听你的,我没意见。”
秦正则:“……”
他只好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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