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衍是个不在乎钱的人,除了合同约定的数额外,还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大红包。
闫熠喜滋滋地揣着红包坐上飞机,走出机场,没有想象中成山成海高呼的粉丝,没有巨大的横幅和彩灯,只有一个男孩儿站在路边,举着一个写着他名字的纸板。
“喂。”
闫熠将墨镜拉到鼻尖,伸出手。
“你……你干嘛?”男孩儿疑惑地看着他,“我……没钱。”
“你不是我粉丝吗?我给你签名啊,不得不说你这个粉丝真敬业……”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助理,我叫许舟渡。”男孩儿连连摆手,从包里翻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他,伸手去接他的行李箱:“车……车已经联系好了。”
“哈哈,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接机的粉丝。”关键是司辰安也没和他讲过啊。
“站姐……联系过司总,被公关经理否决了。”许舟渡解释道:“不是……司总否决的。”
“公关经理?”
“嗯,新……新来的公关经理,外国人,解决了你……沙漠遇险的事情。”许舟渡挠挠后脑勺:“我……我也刚到公司没多久,这些,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
荒野求生开拍后,司辰安找到他,给他一笔钱让他当闫熠的助理,平时工作就是看着他,有情况及时汇报。
“你不会是童工吧?”
闫熠挑挑眉,许舟渡看起来小小的瘦瘦的,戴着副黑框眼镜。这个地方四月份已经不冷了,因此他只穿了一件卫衣和一条运动裤,看起来和高中生差不多。
“我比你,大三岁。”许舟渡捏了捏脸,有些沮丧:“看起来,不像吗?”
“不像,你看起来像高中生似的。”闫熠捏了捏许舟渡的脸,拉过行李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咱们接下来去找导演?”
“县……县城。”许舟渡拿出平板,仔细地看着日程表:“先坐火车,然后……私家车,我……我把目的地的资料……发……发给你。”
他们这次公益直播的目的地是西南边境一个小镇,当地有很多农户自己经营的,分散的羊奶果种植园,产量小。政府为了促进产业发展,鼓励农户合作办了几个大的种植基地,产量上去了,但销路却成了问题。
“咱们这次去主要就是做直播,帮农户销售农产品。”
“只有我一个?”
“还有三个网红,金安、星璨还有我们公司各自派一个新人。”
“轮流直播?”
“一起直播。”许舟渡解释道:“虽然是公益直播没有钱,但是销量高就代表你的粉丝多,其实也是在暗中比拼,不过这次咱们主要起辅助作用,就坐在旁边当花瓶就行,产品介绍和气氛调动都有主播进行。”
“明星给网红打辅助?”闫熠撇嘴,“网红的地位都这么高了?”
“明星……和网红……有区别?”
许舟渡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在他看来,艺术家是艺术家,演员是演员,明星是明星。
都是靠流量吃饭,割粉丝韭菜,谁也别嫌弃谁。
“有区别啊……”闫熠很想反驳,但找不到理由。
通过选秀他也看出了不少,只要包装到位,路边的流浪汉摇身一变都能成明星。
毕竟不是所有经纪公司都要求艺人德艺双馨才貌双全,只要人设立的好,没有韭菜割不到。
“我们的工作就是……是配合直播。”许舟渡推了推眼镜,“公益直播,没……没有收入。”
“啥?要我去陪笑还不给钱?”
闫熠惊呆了,娱乐圈新人现在这么不值钱的嘛?
“正……正常啊,有些人粉丝数还没有……网红多,直播要……要看流量,要看数据。”
虽然许舟渡也不是很懂,但是前段时间跟着白莉学了很多东西,看到了很多隐藏在浮华下的黑暗。
“你说我要是自己开直播间会怎样?”
“啊?”许舟渡搅着手指,思索片刻,认真地道:“不……不怎么样……明星……明星直播不……不能打赏,默……默认的。”
“艹!那我干脆转行当网红算了。”
闫熠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他想赚点钱怎么这么难?
听说王宝宝的剧已经开拍了,司辰安和导演谈的是按照收视率分钱,收视率越高,王宝宝能得到的钱越多,除去给公司的一部分,他还能剩很多。
按照目前的热度,王宝宝的报酬在他老家买个两室一厅绰绰有余,没准还能买一辆好车。
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好事……多磨。”
许舟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闫熠,他本来就不擅长和别人沟通,也不知道司辰安为什么会看上他。
听着绿皮火车“咔哒咔哒”的声音,闫熠单手托着下巴,盯着窗外,车头转弯时左侧山坡上恰好垂下一棵野桃树,花瓣随风起舞,闫熠随手拍下后发给了司辰安。
“感谢司总赠送的公费旅游机会。(ps:听说老年人都很喜欢风景照)”
嘲讽的话遇到了更大的嘲讽,司辰安回了句:“不客气,伟大的摄影师。”
“艹!艹!艹!他秒回!”闫熠指着手机,用手肘捅了捅许舟渡,“他很闲吗?”
“不知道。”许舟渡摇摇头,看着图片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好看,适合做……屏保。”
“有眼光,我发你。”
闫熠很是得意,加了许舟渡的泡泡后将图片发给了他,顺道还把在沙漠拍的图片一并打包给他。
“拍摄角度,好,光线色调,也……也好。”
“专业啊,你学这个的?”
闫熠转过头,没想到司辰安身边人才辈出啊。
“学法的。”许舟渡摇摇头,表情有些落寞,看着窗外道:“朋友。”
“学法?”闫熠单手托腮,侧着脸,对许舟渡眨眨眼睛,笑道:“我以后要是惹上官司了,大律师可要帮我啊。”
“我没过……司法考试。”许舟渡羞赧地挠了挠后脑勺,“差了一分。”
“那不恰好说明你知识牢固,只是差了点运气嘛。”
闫熠枕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透过墨镜看着对面的大婶儿……桌上的柿饼。
“你说我能不能凭脸要一个尝尝?”
闫熠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许舟渡。
“你饿了?”
许舟渡看了看桌上的柿饼,又看了看闫熠。
或许是因为闫熠的目光太过炽热,大婶看了他们两眼。
“不饿,突然想吃甜食。”
许舟渡再次看了看大婶儿,又看了看柿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手机上,犹豫片刻打下几个字:“我也……想吃。”
“啧。”
闫熠睨了许舟渡一眼,拿下墨镜对着大婶儿咧嘴一笑,还不等开口,对面的大婶儿突然跳起来,两步踏进过道,大叫着:“非礼啊!”
“哈?”
闫熠和许舟渡面面相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是谁敢做这种无耻之事?
“救命啊,非礼啊……”
大婶儿的喊叫成功招来一批看热闹的乘客,以及……乘务员。
“女士,女士,您先冷静一下。”
乘务员小姐将大婶儿扶到一边坐下安抚,另一个男乘务员走到闫熠二人面前,礼貌地道:“请问刚刚发生了……”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大婶儿突然跳了起来,指着闫熠,嘴里叽里咕噜倒豆子一样说着什么。
闫熠听不懂,许舟渡也一脸懵,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先生,是这样的……”男乘务员尴尬地解释道:“这位女士说你们偷拍她,还用眼神非礼她……”
“纯属扯淡,我看的是她面前桌子上的柿饼!”
“我们没有偷拍。”许舟渡站起身,挡在闫熠面前:“那位女士说我们非礼她,就应该拿出证据来证明。”
大婶儿又叽里呱啦说了起来,乘务员尴尬地伸出手:“我们需要查看二位的手机。”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手机属于公民个人隐私,乘务员没有查看公民的手机的权利。”许舟渡推了推眼镜,“要看手机可以,不过需要公安机关工作人员在场,否则我们有权拒绝。”
“就是,那我还说她碰瓷呢!”闫熠一把揽住许舟渡,“我这么年轻一帅小伙,要非礼也是非礼这位,去非礼一个大婶儿?你开什么玩笑?”
“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男乘务员板着脸,“除非你们能出示证据证明你们没有偷拍和非礼,否则我们将对两位采取必要措施……”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公民的人身自由,你们涉嫌威胁和非法拘禁,我们有权利提起诉讼。”许舟渡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按下拨号键,“我已经报警了,到站后还请几位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
广播恰到好处地响起“各位乘客,本次列车已到达终点站……”
列车刚停稳,几个警察拨开人群朝车厢走来,许舟渡主动走到两人面前:“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报警人许舟渡。”
许舟渡大概讲了一下情况,闫熠和乘务员以及大婶儿也走到警察面前,把情况说了一遍。
“你说他们用眼神骚扰你,有什么证据吗?”女警察率先问大婶儿,旁边的男警察板着脸严肃道:“实话实说。”
大婶儿指着闫熠,说了几句什么,女警察点点头,走到闫熠面前:“我们需要检查你的手机。”
“可以。”闫熠爽快地交出手机,“没有密码。”
两人检查完后,女警察将手机举到大婶儿面前:“看清楚,人家没有偷拍你,云端也没有照片备份。”
大婶儿看了看手机,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男警察无奈道:“你们身上还有其他手机吗?”
“没有。”闫熠摇摇头,举起双手:“不信的话可以搜身,行李箱也可以检查。”
男警察在两人身上搜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电子设备,转头和女警察交流几句后,对闫熠两人道:“感谢你们的配合,关于你报警说有人威胁你……”
“这是误会……”
男乘务员赶紧开口,许舟渡上前道:“我有录音。”
警察听完录音,对许舟渡道:“听起来确实是误会,可能乘务员的语气和说话方式有问题,让两位误会了。”
“是吗?”许舟渡微微侧头扫了眼男乘务员,见他连连点头,对着警察笑道:“那可能确实有些误会,我们同意和解。”
男乘务员松了口气,以工作为由快速离开。
“大婶儿,我对你真的不感兴趣。”闫熠无奈地指了指大婶儿手上的袋子:“我看的是柿饼,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警察将闫熠的话翻译了一遍,大婶儿戒备地看着闫熠,明显不太相信。
“抱歉,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不懂这里的风俗,冒犯了您,我们向您道歉。”许舟渡拽着闫熠朝大婶儿鞠了一躬,“但这不代表我们对您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代表我们对您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初来乍到,不能和当地人起矛盾,何况闫熠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
警察将话原封不动翻译给大婶儿听,大婶儿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在女警察的劝解下表示愿意和解,也向闫熠和许舟渡道了歉。
两位警察都松了口气,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么一手。”闫熠一拳轻轻打在许舟渡肩膀上,“你刚才的样子真的是帅呆了。”
“有……有吗?”许舟渡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支棱起来啊!”闫熠拍着许舟渡的背,“你刚才的自信哪儿去了?”
闫熠很怀疑,许舟渡是不是有精神分裂什么的,不然怎么一会儿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刚刚还口若悬河掷地有声和别人争论,这会儿又焉了吧唧的。
“有……有吗?”
许舟渡挠了挠后脑勺,他搞不懂闫熠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有,你很厉害的。”闫熠搂住他的后脖颈,“走,咱们去找导演。”
本来以为司辰安给他塞了个人人都能随意搓圆揉扁的软柿子,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这下可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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