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熠转了一圈回到酒店,本以为司辰安会趁机逃跑,谁料他竟然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柔软的头发搭在额前,翘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单薄的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一片岁月静好。
闫熠调高空调的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才拉开盖在司辰安身上的被子,将药油倒在手上搓热,轻轻给他揉着。
司辰安舒服地哼哼,脑袋向前拱了拱,又陷入沉睡。
一直到中午,司辰安都没有醒来的迹象,闫熠看着所剩无几的银行卡余额,抱着司辰安退了房。
这次他留了个心眼,用衣服把司辰安遮了个严严实实,又买了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招了俩出租车直奔医院。
“先生,我再强调一遍,他没有发烧也没有休克,只是单纯睡着了。”
在闫熠问了第二十遍的时候,头发花白的医生摘下眼镜,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闫熠,“如果一定要问原因,那就是劳累过度。”
“不是,医生你再好好看看,他睡了一早上了。”闫熠抓住医生的手,“您再看看……”
“年轻人!生命在于运动,不在于剧烈运动。”老医生语重心长地嘱托,“有些事情还是要适度为宜。”
“不是啊,医生,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是肺上有什么问题吗?”闫熠拿出刚拍的片子递到医生面前,“他经常咳嗽,而且容易感冒。”
“肺部有积水。”医生让助手调出司辰安的体检记录,捋着胡须皱着眉头道:“白细胞数量远低于常人,血小板也低于正常水平……除了咳嗽以外,平时会有呼吸困难的情况吗?”
“没有。”
“那就没有太大问题,不过他免疫力低,容易生病,平时多注意休息。”
“谢谢医生。”
闫熠松了口气,背着司辰安离开医院,按照小弟给的地址打车去了司辰安家。
司辰安家在一个高档小区,只有登记过的私家车能出入,闫熠只能苦逼地背着人走路。
打开门,闫熠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司辰安家是很普通的蓝白色调的装修,但是所有家具都用防尘罩罩着,厚厚的遮光窗帘仿佛从未拉开过,房子里没有一点绿色植物。
“啧,这搞的还不如酒店呢。”
闫熠啧啧感叹,背着司辰安打开房间门,房间和外面差不多,漆黑一片。
打开灯,除了床和衣柜以外,其他东西还是用罩着防尘罩,上面落了一层灰。
这房子就很诡异,既像住了人,又像没住人。
安置好司辰安,闫熠这才想起来自己客串的剧还没拍,打了车匆匆赶过去,导演没说什么。
因为今天连主角都请假了,所以便把闫熠的戏份全拍了,改过以后的角色不再是卑微舔狗,而是女主的白月光,惊鸿一瞥后远走他国留学的大才子。
“终于拍完了。”
女主角叫卫微,和闫熠同一批进入盛星,大眼睛鹅蛋脸,长相甜美,是女团里的甜妹担当。
“哈哈哈,是啊,我可以休息了,你加油!”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闫熠发现她脾气还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见她的时候被气成那样子。
“啊,我还要拍好久才能杀青呢。”
卫微长长喟叹,和闫熠相处很舒服,和他对戏也很顺利,她都有些舍不得了。
“加油加油。”闫熠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杯奶茶,“呐,加点能量。”
“我经纪人不让喝……呜呜……”卫微嘟着嘴,“好羡慕你们男艺人,可以随意吃喝。”
“无糖,低脂……不要?”闫熠挑挑眉,收回手,“你不要我可喝了……”
“讨厌!不早说。”卫微接过奶茶插好吸管,吨吨吨地吸了几口,高兴的眯起眼睛。
“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闫熠晃了晃手机,和卫微道别。
回到司辰安家,房子还是那个样子,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床上的人也丝毫未动,仍然在睡觉。
“真能睡。”闫熠叹了口气,打开灯,坐到床边捏着司辰安的鼻子,“起床起床起床……”
刚捏上不到一分钟,司辰安便张开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表情痛苦不堪,眉头紧缩,嘴巴也像脱水的鱼一样,不知道在说什么。
闫熠心中一惊,他在呼救!
立刻放开司辰安,原以为经过这番折腾,他该醒了,没想到情况更严重。
司辰安双目紧闭,手却高高举起,在空中舞动,不知道在抓什么东西。
“司辰安!司辰安!”
闫熠喊着他的名字,试图把他叫醒,无奈梦魇中的人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司辰安似乎摸到了一只手,便死死抓住不放,力道大得把闫熠都拽到床上。
“司辰安……”
闫熠半跪在床上,司辰安顺着他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他。
半晌,司辰安的呼吸慢慢平静,闫熠脖子一凉,用手抹了一把。
他在哭!
司辰安像小猫似的缩在闫熠怀里,无声流泪,闫熠轻轻拍着他的背,权当安慰。
闫熠肩膀都麻木的时候,司辰安终于不哭了,靠在他肩上继续睡觉。
“你这人……真是……哎……”
闫熠将司辰安轻轻放在床上,去卫生间拿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
折腾了这么久,闫熠肚子饿得咕咕叫,司辰安的厨房就像样板间一样,灶台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储物柜蒙着防尘袋,只有一个双开门冰箱投入使用。
闫熠满怀期待地打开,里面除了矿泉水和牛奶以外一无所有。
“我……艹……”
闫熠无力吐槽这种把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的行为,这房子没有一点人气,活像样板间,不,比样板间还糟糕,至少样板间干净整洁。
去便利店买了点零食面包对付了一顿,困意袭来,闫熠在沙发上躺了躺,实在是不舒服。
眼睛一转,跑进司辰安房间翻了一套衣服,乐哉乐哉地去洗漱,洗漱完直接钻进被子,抱着司辰安睡觉。
司辰安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半夜又哭了起来,吵得闫熠心烦气乱,怒气值蹭蹭蹭往上蹿,抱着“既然你不让我睡觉,那你也不用睡觉了”的心态,强行拽着他共度良宵。
给司辰安清理好身体,闫熠无奈地看着背上新添的几道抓痕,司辰安这力气也太大了,那胳膊明明看起来瘦得像棍子似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冷静下来,他开始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且不说司辰安算半个病人,就他没做安全措施这一点,就足够膈应人的。
摸了摸司辰安的钱包,闫熠果断决定扛着人去医院。
剃着寸头的小弟刚把车停好,就看到自家老大抱着人从玻璃门后走出,连忙下车,狗腿地替他开门。
“医生都预约好了,不会乱讲的。”
寸头忍不住朝闫熠怀里张望,他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可怜被他老大欺负成这个样子。
“开车。”闫熠瞪了不停看后视镜的寸头一眼,“你开车不看路啊!”
“哦哦,看。”寸头开了一段,忍不住开口:“老大,他……你……”你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
听他这么一问,闫熠顿觉心烦气躁,他和司辰安是什么关系?他们现在算什么?
他又不是司辰安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
做完检查开了药,闫熠送司辰安回家的路上还顺道买了些生活用品,一副正妻登堂入室的架势。
“老大,你不会打算住这儿吧?”
寸头不傻,司辰安的信息浏览器上多得要命,他是闫熠的经纪人也是闫熠的老板,被自家老大欺负成这样,肯定怀恨在心。
况且,听说司辰安是个来者不拒的风流浪子,是很多大佬趋之若鹜求而不得的宝贝,他老大一个人单打独斗,很吃亏的。
“没办法啊,他这人不知道什么毛病,从昨天睡到今天一直没醒。”闫熠打了个哈欠,抱着司辰安下了车,“易希也来华国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嘛?”
“在你公司……公关部,现在是公关部副总经理。”
寸头瞪大眼睛,他老大是不是没通网?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闫熠摆摆手,“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易希向来行踪不定,做什么事也没有目的,别人根本看不懂他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司辰安睡到下午猛地睁眼,对上一张放大的脸,下意识就把人踹下床。
“嘶……”
“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司辰安疼得几乎昏厥,闫熠捂着屁股气冲冲地爬起来,大吼道:“司辰安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无缘无故踹我干嘛!”
“无缘无故?”
沙哑的声音带着寒意,犹如三九天的寒霜,上扬的尾音隐隐透露了司辰安的愤怒。
黑色的睡袍微微敞开,白皙的胸膛和锁骨上满是痕迹,闫熠心虚地避开眼,气势弱了几分:“那也不能怪我……”
“呵。”
司辰安轻笑一声,扶着腰慢慢起身,无力的双脚刚沾到地面便软下去。
腰间出现一只手,揽住他的同时另一只手横过他的腿,将他扔在床上。
“老实待着,要拿什么我给你拿。”闫熠拉起被子给他盖好,“都半残废了还逞强。”
“手机……水……电脑……”
司辰安没有力气去追究谁对谁错,事情都发生了,就当被狗啃了。
闫熠把充满电的手机送进房间,又给电脑插上电源放到折叠桌上,烧水做饭忙前忙后伺候司辰安。
“闫熠现在的热度很高……但基本都是骂他的,老大,咱们要不要……”
闫熠刚进门就听到司辰安手机里的女声,脚步不由得一顿,静静站在门口。
“派出所那边有动静吗?”
司辰安抓了抓头发,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下几个字,并没有发现门口的闫熠。
“我看一下……”话筒那头传来打字的声音,“有,不过是转发的文案,标题是‘警民一家亲,共抓医诈心连心’说在热心市民的帮助下,警方成功抓获了十余名医药诈骗分子……”
“不用发给我,截图发文案,一个道谢,另一个声明起诉所有转发和夸大闫熠占女粉丝便宜的账号,告他们诽谤,人肉闫熠的,告侵犯隐私。”司辰安在电脑上敲下几个字,“薇薇安,起诉立案交给你,梅瑰和易希记得控评,这场仗打赢了,盛星的名头会更响。”
“好的司总监。”
几人一起回答完,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伴随着“你问”、“你来问”的声音。
司辰安不由得笑起来,“行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那个……我们想问问司总监你什么时候回来。”易希单手托腮,敲着平板,按照梅瑰打出来的字一字一句念道:“大家……都……很想你……”
“下周吧。”司辰安看了眼日程,“下周周一我回去上班。”
不出意外的话滕瑞出差去了,公司只有一个不好相处的祁少野,确实苦了他们了。
“老大你赶紧回来吧。”梅瑰忍不住抱着手机吐槽:“祁总办公室的气压低得比千山鸟飞绝还恐怖……”
“又在造谣我?”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音,梅瑰颤颤巍巍地交出手机,蹲在一旁继续在心里吐槽。
“我看梅瑰是在实话实说。”司辰安随意刷着电脑网页,手机放在一边,调侃道:“你整天板着张脸往那儿一坐,跟阎王画生死簿似的签工资条,我看了都发怵,周末又在公司加班?”
“我什么时候对你黑过脸?”祁少野笑了笑,“听起来你精气神不错,睡饱了?”
“没呢,这不正打算睡回笼觉嘛。”司辰安打了个哈欠,“我下周一再回去,你记得让滕瑞给我批假。”
“带薪休假?想的美,回来上班。”
“祁扒皮,我上一年的年假还没休呢!小心我去劳动局告你。”
“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祁少野看了看手表,“到饭点了,记得吃饭,滕瑞不在公司,假条我登他账号给你批。”
“谢了,你也记得吃饭,先这样,挂了。”
祁少野的脸色由阴转晴,将手机还给梅瑰,扫了几人一眼,“愣着干嘛?下班。”
目送满面春风的大魔王离开,梅瑰捧着手机猛亲了几口。
不愧是司总,几句话让大魔王笑逐颜开,还破天荒提醒他们下班。
司总,果然永远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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