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吃不完,叫季先生一起吧。”
司辰安按住跳动的眉心,闫熠这是在干嘛?演古早玛丽苏霸总?可他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女主啊,真的不吃这套。
这些东西并不会让他高兴,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浪费食物。
“嫂子,快来一起吃饭。”
闫熠对着门外叫了一声,自然又收到了季余的怒吼。
“你别害怕啊,他就是脾气大了点,平时也这样的……”
闫熠将筷子递给司辰安,笑吟吟地往他盘子里放了一片脆香的烤乳猪。
看着闫熠冷漠的神情和假笑,司辰安忍不住搓了搓鸡皮疙瘩,他好像屠夫手下那头被养肥了的待宰的羔羊。
“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司辰安放下筷子,神色平静,桃花眼装满淡漠。
闫熠一眼就看破了隐藏在他平静表面下的忐忑,故意不出声,只是拿起芝士龙虾放在司辰安的盘子里。
季余吃着东西,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餐具碰撞的声音。
室内暗流涌动,外面也不平静。
装上消声器的枪无声放倒了一个又一个人,多方势力都在暗中行动,黑夜无声吞噬着游荡的生命。
服务生收走了食物,季余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时不时看一看坐在对面沙发上私语的小情侣。
司辰安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男人身材高大,很纯正的欧洲人长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头亚麻色短发,深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般,透着难以言说的神秘。
“看我。”闫熠不满地掰过司辰安的脸,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你这么直白的打量,放外面就是骚扰。”
“有人在,你注意一点。”司辰安拿掉闫熠放在下巴上的手,“还有三小时就到公海了……”
“你是游客,游轮到不到公海和你关系都不大。”闫熠随手拿起一颗巧克力丢进嘴里,“什么时候和警方达成的合作?”
“什么?”
司辰安微微偏头,很是疑惑地看着闫熠。
季余借着报纸的遮掩,也抬起头看向司辰安,蓝色的眸子中满是好奇和惊讶。
“演,接着演。”闫熠将包装的锡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枕着司辰安的大腿躺在沙发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辰安,如果我说我一直在监视你,你会感到害怕吗?”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神情却没有一丝愧疚。
“计划之外,意料之中。”
司辰安看了眼手机,又若有所思地扫了眼戒指,随后笑吟吟地看着闫熠。
“你都知道了?”这下轮到闫熠不淡定了,一下子坐起身,“你……一直都知道?”
“我有两部手机。”司辰安扔下手机,摘下戒指放在闫熠手心,“你仔细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闫熠挑挑眉,起身翻出一个小秤,将戒指放在上面,看到数字那一刻,闫熠的右眼皮跳了跳,背后发凉。
一模一样的戒指,重量却少了微乎其微的一点,一个微型摄像头的重量。
可怕的是,他连司辰安什么时候掉包了戒指都不知道。
仔细回想,在分开的四个月里,两人每次视频,司辰安都会有意无意地让他看到戒指或者说到戒指,他做贼心虚自乱阵脚,对这些自然是能躲就躲。
“你输了。”坐在一边的季余突然放下报纸,朝闫熠笑道:“你应该没忘记我们的赌注吧?”
“没有。”闫熠叹了口气,将戒指套回司辰安的手上,伸出手:“常胜将军输了,要抱抱。”
“你太年轻了。”季余一副看破一切的世外高人的样子,“你难道没想过,你所看到的他,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是吗?”闫熠对着司辰安眨眨眼睛,“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你想知道什么呢?”
司辰安捏了捏闫熠的脸,唇角上扬,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桃花眼里却噙着千年不化的寒霜。
“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闫熠蹲在司辰安脚边,打开司辰安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黑眸盛满柔情,“那你可以接受我继续喜欢你吗?”
“你仍然觉得你对我是喜欢?”
“是。”闫熠郑重地点头,“因为喜欢,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想了解你的一切,想掌控你的生活。”
“你做到了一点。”
司辰安从没有隐瞒任何人,他对闫熠在生活中的精心照料很满意,在很多时候也愿意配合闫熠调整自己的作息。从这一点来讲,闫熠确实掌控了他的生活。
“我能继续喜欢你吗?”
闫熠固执地重复着问题,要司辰安给出答案。
司辰安不说话,坦然地看着闫熠,无声的较量让空气慢慢沸腾起来。
季余品着红茶,饶有兴味地看两人拉扯。
他早就告诫过闫熠,如果放任自流,他迟早会折在司辰安手里。
司辰安太聪明了,他像一个妖怪,直白冷血地剖析着一切靠近他的人的目的,引导着对方往他们认为正确的道路上走,即便那可能是反方向。
当对方还在沾沾自喜得了便宜时,却不想已经掉进了司辰安的陷阱,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
无声的较量以闫熠的退步告终,闫熠无奈地妥协,低下头亲了亲司辰安的手背,轻声道:“你是自由的。”
不得不承认,他控制不了司辰安,但司辰安可以轻而易举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司辰安面前,他就像一个小孩,因为他的不同对待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这只是他陪自己玩的小手段。
“两年。”司辰安垂下眼眸,“两年之后我会给你答案,到时候……希望我们都能看清自己。”
“我已经看清了自己,看不清自己的,是你。”闫熠将头埋在司辰安的膝盖上,“我不会再派人监视你了,但是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何时保护好自己,以身入局太危险了。”
“你在和我谈条件?”
司辰安腰背挺直,像一座雕塑一般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趴在腿上的人。
“不是谈判。”闫熠抬起头,对上司辰安的目光,眸子里有无奈有委屈有惶恐,复杂的情绪最后通通转化为乞求:“是请求。”
他就像匍匐在帝王身边不受宠的妃子一样,为了得到帝王的一点点关注,低声下气乞求着。
而他的帝王呢?他端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给他。
“我办不到。”司辰安耸耸肩,卸力一般倒在沙发背上,看着水晶吊灯,“凡事都有代价,只不过多少不同,我要的太多,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会随着增加。”
“也包括命?”
闫熠看到司辰安僵硬地摇摇头,耳畔随之传来声音飘渺空灵的声音:“我怕死。”
“我知道了。”闫熠点点头,站起身将双手撑在司辰安脑袋两侧,俯视着他,认真地道:“我会保护你的。”
司辰安觉得这样矫情,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一个圈,变成了一句:“谢谢。”
两人靠的很近,鼻尖对着鼻尖,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喂喂喂,你俩够了!”季余忍不住敲了敲茶几,“接电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两人竟然公然秀恩爱,过分,简直太过分了!他要曝光他们!
“我爱你。”
闫熠快速在司辰安唇上亲了一口,拿起茶几上震动不已的手机打开免提,丢进司辰安怀中。
“喂,辰安,到了吗?找到闫熠没有啊?”滕瑞那边声音很杂乱,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喊,“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再不说话我就要报警了!”
“到了,睡着了。”司辰安捏了捏眉心,一听就知道滕瑞又在外面鬼混,无奈道:“你现在在哪里呢?”
“啊?我啊,我在参加公司年会呢,吃过饭寻思找个地儿放松放松。”滕瑞眯着眼睛,揉着太阳穴:“没办法啊,你和祁总都不在,秦总又临产住院了,大事儿小事儿全落我身上。”
或许是酒精上头,滕瑞忍不住怀念起几人创业时的艰辛和坚固的友情,结尾还老气横秋地感叹几句:“变了,都变了。”
“少喝点,早点回家休息。”
“害,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呢,晦气。”滕瑞完全没把司辰安的话听进去,自顾自道:“玩的开心啊,钱不够就给我打电话……”
滕瑞絮絮叨叨叮嘱了很多,又主动挂断了电话。
不让别人挂他电话,这是他的原则。
“今晚的烟火晚会大概率是看不了了。”闫熠摘下耳机,转头朝司辰安笑着,“要和我一起庆祝吗?”
“什么?”
“庆祝你们的成功。”闫熠旁若无人地拉起司辰安的手,“最高层有两间房间,不出意外的话我哥晚上会来这里,你难道想留下来?”
“不想。”司辰安摇摇头,对季余歉意地笑笑,“抱歉季先生,还有感谢你的款待。”
“不用感谢他。”闫熠抓着司辰安的胳膊往怀里带,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当作惩罚,解释道:“这游轮是我的,你要谢也该谢我。”
季余无语凝噎,瞪着闫熠离开的背影,如果眼神能杀人,闫熠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也好想和漂亮哥哥贴贴,奈何闫熠这狗东西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根本无从下手。
闫熠,狗东西!遇上司辰安,算他有福气,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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