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峻方出长安城,就见何旷骑马前来饯行,两人絮叨一番,李峻便上车东行。方出秦地边界,就遇持枪人拦路,冯仁挺先出马,却误中调虎离山之计。林护院、碧瑶先后抵挡前来截杀铁骑,随后李峻加入战斗,芦苇丛中冯仁剑杀持枪人。
李峻手提朝辞长枪,面对驶来三名铁骑,丝毫不慌,看准一人,一枪刺去,却不想被格挡下来,来回冲杀三五回合,李峻竟未占上风。
训练有素的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李峻看向林护院、碧瑶,林护院此时满手是血,不知是铁骑的,还是自己的,碧瑶此时身上两处受伤,一处左臂,一处后背。
李峻见状暗忖:此时无法脱身,亦无法等林护院、碧瑶来救,此时又不知冯仁一战如何,难道又要死士相助?
不,李峻摇了摇头,若次次皆要死士相助,自己又有何用?死士的命不是命?
思毕,李峻握紧手中长枪,向三名铁骑冲去,不出所料,此回合并未占到便宜,李峻随即调转枪锋,向碧瑶战场冲去,既然打不过,那就搅乱他。
李峻一枪直刺那为首士兵,那士兵见状赶忙挥动长戟格挡,李峻趁机向碧瑶使个眼色,碧瑶会意,随即同林护院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向为首士兵冲去。
其他士兵见状,赶忙拦下两人,没有为首士兵下发号令,这支铁骑并非配合良好。两人虽未冲杀过去,但搅乱铁骑队伍,趁乱各杀一人。
为首士兵重新集结队伍,而李峻也同林护院、碧瑶汇合。
为首士兵方要发号施令,却见一柄长枪飞射过来,为首士兵躲避不及,长枪沿左肩穿过,顿时摔落马下,接着缓缓爬了起来。
众人看向长枪,原是“罗刹枪”。
“小人来迟,世子殿下久等了。”
“不迟,来得正好!”
此人正是冯仁,先前那把长枪亦是冯仁射出。
为首士兵见状,负伤翻身上马,既然冯仁已回,那持枪人必死,此战毫无胜算。正要下令撤退。
李峻冷笑一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问问冯兄手中的重剑愿不愿意。”
碧瑶看向李峻,忍俊不禁,这世子殿下说话还真是有骨气!
眼看那剩下十名铁骑要跑,冯仁挥出手中重剑,飞向那为首士兵,那士兵本来就受了枪伤,看见重剑飞向自己,赶忙提戟来挡。
重剑威力巨大,士兵虽然格挡,仍被打落马下,随即吐了一口血,难以站起。
剩下九名士兵见状,赶忙翻身下马,手持长戟,将为首士兵护在身后。
冯仁见状,冷笑一声,随即快步上前,一挥衣袖,顿时一股内力挥出,九人顿时被掀翻在地。
冯仁右手一挥,重剑吸回手中,顺势向前一挥,九名士兵方站起,就被剑气斩杀三人。剩下六名士兵见状,面面相觑。
冯仁随即又挥出两剑,六名士兵无一站立。
李峻三人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冯仁随即走向那为首士兵,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
“世子殿下,这十人已死,无一生还。”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先离开此地罢。”
“是,世子殿下。”
李峻将“罗刹枪”捡起,同“朝辞”一并放在马车上。
众人离开此地,半个时辰后,行到一处密林,甚是清幽,眼下四处无人,李峻便令众人停马歇息,顺便检查伤势。
“林护院,你可伤着?”李峻问道。
林护院看向自己双手,此时指虎仍戴在手上,并未取下。
“小人虽满手是血,皆是皮外伤,前面有条小溪,洗洗便好。”
李峻闻之点头,随即向林护院丢去一瓶金疮药。
“这是秘制金疮药,对伤势有好处。”
“小人谢过世子殿下。”
言毕,林护院下了马车,向小溪边走去。
“冯兄,可有伤势?”
冯仁闻之一笑,“世子殿下多虑了,今日打斗,只是舒动筋骨,无妨。”
“如此便好,不知冯兄可愿同乘马车?冯兄剑法高超,先前一战,甚是仰慕,一路上也好讨教一二。”
“世子殿下言重了,小人不惯坐车,既然世子殿下身边有高手,暗中保护,小人无须殿后,同马车同行,一路上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冯兄可知,本世子身边暗处有几位高手?”
冯仁伸出一只手掌。
“这五人身手如何?”
“四名一流高手,一名超一流。”
李峻闻之暗忖:果然,那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冯兄相比那人如何?”
冯仁皱了皱眉头,“此人隐藏极深,小人不知。”
“冯兄也不知道?”
冯仁点了点头,“并未交手,故而不知,不过,世子殿下放心,一则小人会全程保护世子殿下安全,二则,那人暂无不轨之举。”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既如此,冯兄自行歇息,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世子殿下。”
言毕,冯仁转身走向密林。李峻随即进入马车。
“碧瑶,将上衣脱下来罢。”
“脱衣作甚?”
“你身上有伤,处理不便,此时林护院、冯仁不在,无须担心。”
碧瑶闻之,点了点头,随即脱下上衣。
“奴婢多谢世子殿下。”
“碧瑶为本世子受伤,无须言谢。”
言毕,李峻为碧瑶清理伤口,擦除血迹时,发现碧瑶左肩刺个“未”字。
“好了,衣服穿上罢。”
“是,奴婢多谢世子殿下。”
待碧瑶穿好上衣,李峻看向碧瑶。
“世子殿下,奴婢脸上有东西么?”
“碧瑶,本世子问你,你可有事瞒本世子?”
碧瑶闻之诧异,“世子殿下所言何事?”
“你可是死士?”李峻正色道。
碧瑶摇了摇头。
李峻冷哼一声,“左肩上的‘未’字,是当本世子眼瞎么?”
碧瑶闻之,自知身份暴露,赶忙跪下。
“世子殿下息怒,奴婢并非刻意隐瞒,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李峻喝道。
“世子殿下不要逼奴婢……”
“可是父亲的主意?”
碧瑶点了点头。
“碧瑶啊碧瑶,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本世子?”
“奴婢发誓,只此一件。”
“好。”李峻看向碧瑶点了点头,“本世子问你,可知其他死士身份?”
“奴婢不知。”
“当真?”
“奴婢不敢撒谎。”
李峻闻之暗忖:父亲安排十二死士,自己方知两人,一人是“辰”,系堂兄李庸,一人是“未”,系丫鬟碧瑶。此二人皆与李峻关系匪浅,倘若十二死士皆是亲近之人,自己又怎肯让亲近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先前李庸负伤昏迷,如今碧瑶亦是受伤。
李峻叹了口气,“碧瑶,你走罢。”
“世子殿下让奴婢去哪?”
“秦王府。”
“奴婢不回。”
“本世子的话也不听么?”李峻喝道。
“奴婢受老爷所托,保护世子殿下,若此时回府,还不如杀了奴婢。”
“你以为本世子不敢么?”李峻看向碧瑶。
“奴婢贱命一条,世子殿下要杀要剐随便。”
言毕,碧瑶拿出九阴剑,双手呈上。
“碧瑶,本世子问你一句,你是听本世子的,还是听老爷的?”
“在府听老爷的,在外听世子殿下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李峻随即话锋一转,“你就好好待在马车上,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
“那世子殿下受到危险呢?”碧瑶问道。
“本世子身边这么多死士,还轮不到你去送死!”李峻怒喝道。
“奴婢知道了。”随即碧瑶抬起头,“那世子殿下身边死士都死光了呢?”
“那也不许下马车。”李峻停顿一下,“届时,替本世子收尸便好。”
“奴婢不愿意。”
“先前所言不作数?”
“这……奴婢知道了。”
言毕,李峻下了马车,先前言语紧张,出了一身汗,出来吹吹冷风,倒也好受些。
突然,一阵“唳”声传来,李峻抬头看见一只苍鹰在上空盘旋,李峻伸出左臂,苍鹰俯冲而下,落在李峻手臂上。
这苍鹰乃李峻三年前所得,苍鹰羽毛多为褐色,此苍鹰羽毛多为白色,李峻以为异,便花重金买了下来,当初熬鹰可是花了七天七夜,才将其驯服。
本来买下这白羽苍鹰,只是玩乐,后来在飞燕楼的训练下,逐渐代替信鸽。信鸽每时辰可飞行近两百里,寻常苍鹰每时辰可飞行近三四百里。李峻左臂上白羽苍鹰最快每时辰可飞行一千里。
李峻取下白羽苍鹰脚上纸条,纸上道:路途坎坷,少行官道,彼若不仁,我当不义。
李峻览毕,随即写下字条,“孩儿谨记”四字,放在白羽苍鹰腿上,李峻抖了抖手臂,白羽苍鹰会意,随即“唳”的一声飞向天空,盘旋两周后,向西飞去。
见白羽苍鹰远去,李峻陷入沉思,首次出行便遭不利,如此行程,何时得返?这崎岖小路虽然难走,毕竟人迹罕至、凶险万分,真要杀人藏尸,绝对无人知晓。
官道好走,自是少了杀人放火之事,但凡出现,官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并非所有官员皆似平阳县令范秀一般,来之不易的乌纱帽,自然还要保住。
李峻思忖良久,决定走小路,彼若不仁,我当不义。纵使自己考虑不周,父亲也会做好万全之策,此时,明处高手便有三位,暗中高手至少四位,还有一位不知正邪。毕竟先前算过一卦,九死一生,本世子玩得起!
思毕,李峻看向远方,林护院、冯仁已相继归来。
“林护院,启程罢。”
“世子殿下,下一站去哪?”
“走小路,嵩山少林寺!”
“好嘞,驾!”
随着林护院马鞭扬起,马车继续向东驶去。
……
开封皇城,一宫殿内站立两人,一人双手背后,一人低着头。
“三十余骑训练有素的铁骑,再加上赵同的徒弟,全部战死?”
“是,小人一一检查过,全部战死,无一生还。‘罗刹枪’也丢了。”
“当真?”
“是,小人不敢撒谎。”
“退下罢。”
“是。”
“李仲德啊李仲德,这才几年不见,隐藏真够深的,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
“林护院,还有多久到达少林寺?”李峻在马车上问道。
“回世子殿下,要是走官道,昨日就到了,只是这小路崎岖,还得半个时辰。”
“好,继续前行。”
“是。”
言毕,林护院扬起手中马鞭,催促前行。
李峻闲来无事,便在马车上翻看《无常枪》,先前那本《中孚枪全经》,李峻早已背熟。
半个时辰后,众人抵达嵩山。
李峻看向嵩山,只见群峰挺拔,气势磅礴。春秋八百,景象万千。根接秦岭脉,地临洛水河。白鹤栖松下,黄鹂入柳间。玉寨山、万安山、马鞍山、挡阳山,山山巍峨放祥光,龙形石、虎状石、豹斑石、鱼鳞石,石石怪异生瑞气。崖前青草秀,岭上寒梅香。荆棘丛丛,桃李纷纷。天远盘雄鹰,地近走青牛。正是,中原第一山,佛家真福地。
“林护院、冯兄,你二人在此等候,本世子同碧瑶上山,拜见广源方丈。”李峻看向二人问道。
“是,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何时下山?”林护院上前问道。
李峻闻之,思忖一会儿,“快则今日日暮,慢则明日日中。”
“小人知道了。”
“若今晚不回,自行歇息便是。”
“是,世子殿下。”
言毕,李峻同碧瑶上了嵩山,这少林寺不愧为天下第一寺,远非扶云寺可比,单是山门上“嵩山少林”四字,就比扶云寺“禅门”大了两倍。四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偌大中原,远非秦地可比。
两人穿过山门,自南向北依次是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方丈院、立雪亭、千佛殿。殿殿雄伟、阁阁巍峨。两人并未向后走,到了方丈院便驻足。
方丈院门外站着个小沙弥,见李峻二人前来,便上前一步,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可是李施主?”
李峻闻之诧异,这老和尚还真是个个能掐会算,难道自己行踪泄露?
李峻并未深思,只是朝着小沙弥点了点头。
“李施主,这边请。”
李峻同小沙弥步入方丈院,这方丈院极为宽敞,较扶云寺后院不知大了几倍,这一处是竹林,那一处是兰花。三人走了数十步,才见前方站了一僧人。
这僧人年近花甲,眉发如雪。着褐色常衣,披红色袈裟,项上挂佛珠,脚上穿僧鞋。同那扶云寺广善方丈倒也有几分相似,莫非老和尚皆是一般模样?还是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李施主,方丈师父等候多时了,小僧告退。”
言毕,小沙弥走出方丈院,广源方丈朝着自己走来。
“老衲广源,见过世子殿下。”
“老师傅有礼了,小生李峻拜见广源方丈。”
两人寒暄几句,便步入禅房,方坐下,就有小沙弥提着茶壶走来,倒了两杯茶。
李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阿弥陀佛,不知李施主此番先来,有何要事?”广源方丈看向李峻,语气沉稳。
“老师傅可知天下即将大乱、江湖武林纷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一心向佛,并不过问江湖之事。”
“若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老师傅也不管么?”李峻看向广源方丈。
“阿弥陀佛,届时,老衲自会出手。”
“既然如此,老师傅为何不早些出手?”李峻问道。
“阿弥陀佛,凡事皆有因果,万物终有轮回。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那老师傅为何要等到,天下大乱时才出手?”
广源方丈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老衲虽不干预朝堂、江湖之事,毕竟救死扶伤乃老衲职责!”
这老和尚还真是迂腐,眼下不拯救黎民百姓,非要生灵涂炭才出手?
“老师傅,小生有句话,不值当不当讲。”李峻看向广源方丈问道。
“李施主,但说无妨。”
“好,若天下武林门派纷争,少林寺该如何?”
“自当中立。”
“少林寺众僧皆如老师傅所言?”
“阿弥陀佛。”广源方丈点了点头。
“请问老师傅,少林寺智平长老何在?”
广源方丈看向李峻,不知李峻所言何意。
“老衲师弟智平,外出云游,至今未回。”
李峻闻之一笑,“老师傅还是糊涂啊!”
“阿弥陀佛,李施主所言何意?”
“那智平长老,同长白山天师派暗中勾结,祸乱中原,老师傅不知?”
广源方丈闻之,摇了摇头。
“那智平长老,瓦解中原门派势力,挑起各门各派纷争,欲将整座江湖掀翻,陷黎民百姓于水火,老师傅当真不知?”
广源方丈闻之,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那智平下山云游,已有五年之久,老衲并未得到消息。若真如李施主所言,老衲自当清理门户。”
“好。”李峻站了起来,“若小生抓到智平长老所犯罪证,绝不心慈手软!”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届时还需李施主手下留情,留个全尸。”
“好!”
“何人在此偷听!”
言毕,只见广源方丈将手中佛珠,丢向院墙,李峻看向院墙果有黑衣人偷听,那人已被发现,赶忙逃走,待两人赶到院墙外,那黑衣人早已无影无踪。
……
正是:
冯仁三剑斩十人,碧瑶大意显身份。
世子首入少林寺,黑衣遁走了无痕。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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