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被他气笑了。
踢了他一脚,但还是乖乖地回去换衣服了。
内心疯狂吐槽:小屁孩儿才多大啊就这么管着我!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偏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我怎么觉得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以前的他,哪里敢跟我这么说话啊,现在都开始凶我了,好气!
不得已,换回了我当宅女时穿的长衣长裤,对着镜子照了照,怎么看怎么觉得邋遢。
还好现在够年轻,披块布这张脸都是嫩乎乎的,要不然,我的穿衣自由路,可能需要我抗争好长一段时间了。
等等!
我心脏一紧,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就会觉得,自己穿衣自由了呢?
明明刚开始,是我自己把自己往邋里邋遢打扮的啊……
谢维不在的时候,我恨不得用大眼镜,把我整张脸都遮住了。
现在他回来了,我就好像漂泊的船只,停靠在了海湾,游荡的浮尘,终于落入大地。
那种被人倾尽所有,全心全意爱着的安全感,令我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又开始肆无忌惮了。
反正不管我干什么,都有谢维给我兜底。
我只要尽情任性就好了。
是这样吗?
这就是我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吗?
叹口气,我心情沉重地出了门。
谢维已经跨在单车上等我了。
看到我过来,他伸手,揽过我的肩膀,轻声道:“我就是不想别人看你嘛,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瞟了他一眼,变脸还挺快。
也不知道刚刚那个凶到能吓哭小朋友的人是谁?
“好啦,乖。”他笑着,摸摸我的头,“上车吧,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感受到春日暖阳倾洒在我的头顶,在少年细致的脸颊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泽。
我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看着他柔顺浓密的头发下,修长白皙的脖颈。
肩膀宽阔,遮蔽了我视线里的大半个天空。
周围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我的世界里,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下意识地,我伸手,慢慢将他环住。
脸颊贴在他后背上,自心底,生出一种温暖的归属感。
一遍遍向他确认:“真的不走了吗?”
他点头:“嗯。”
“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不会了。”
“你也是我的吧。”我问他。
他怔了一下,随即,我看到他唇角向上弯起。
等红灯的间隙,他回头,漆黑的瞳眸似夜,柔柔笼罩了我。
“是的。”他说,“是你的,都是你的。”
……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走进教室的。
整个人晕晕乎乎,笑容都没有从脸上消失过。
行动全凭本能,脑子使不上一点。
就连坐在座位上,也是在发呆。
离中考越来越近了,意识到危机,开始努力的学生们也越来越多。
连江伊雪都不再梳理她的刘海了,而是抱着英语单词,一个劲儿地读:“abandon、a、b、a、n、d、o、n、abandon……”
我:“……”
很想提醒她,这样子学英语,真的效率太低了。
可我俩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话了。
这学期,虽然我们还是同桌,但终归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叹口气,拉回思绪,开始好好看书。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太敏感,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
可是我回头,又什么也发现不了。
疑惑间,我瞥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胡家伟。
如果说上学期,他属于肥肉横生的类型,这学期,他身体明显壮了许多。
看起来更结实,也更凶狠了。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倏尔抬眸,视线笔直地射向我。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
他刚刚那眼神太可怕了,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前世被霸凌的记忆再次冲击我的脑海,我深吸口气,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来。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有谢维在呢,没什么好怕的。
想是这样想,可那种诡异的感觉依旧徘徊在我心头,久久不去。
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包括我课间中途,去上洗手间的时候。
在全是女生的环境里,我也并没有觉得安全,反倒是那被暗中窥视,阴恻恻的窒息感,越发明显了。
是我多想了吗?
就像那次在宋牧家一样。
明明没有什么,但因为前世被伤害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稍有状况,我就会出现明显的应激反应。
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身体本能不受控制,恐惧依旧侵袭着我。
我迅速冲了下手,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迎面走来一个女生,五颜六色的头发已经被她漂染回了黑色。
但裙子永远比别人短上一截。
可能因为肤色健康,小腿线条也比较粗壮,黑色公主鞋穿在她脚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是蒋蓉。
这一世,我和她的交集,也仅限于在蒋老师的办公室里见过一次面。
我知道她是蒋老师的女儿,蒋老师离婚后,就一直跟着蒋老师生活,姓也随了母亲。
本想装作没看见,从她身边经过的,哪知她却拦住了我。
“林星遥。”她声音也是偏男孩子的感觉,沙沙,粗粗的。
我心一紧,回头看着她。
她比我低半个头,可是手臂却顶我两个粗,要真打起来,我还真有点怵。
“你别那么紧张嘛!”她朝我笑,“你是陈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陈洋我俩可熟了!”
我勉强笑了笑:“哦,好。”
“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提醒你。”她凑到我耳边,对我小声道,“有人看你不顺眼,要搞你,最近这段时间,你可得小心了。”
我怔了一下:“什么?”
“你还记得自己,背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吧!”蒋蓉说,“你要是敢再犯一点点错,学校就会把你开除了,到时候谁说情都没用,李琼他爸一直盯着学校呢,三天两头来学校找茬,校长肯定不敢包庇你的……”
我觉得眼前世界都变暗了,脚差点站不稳。
“你……你哪里听来的?”勉强收敛心神,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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