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破窗声和呜呼哀哉的惨叫声,终于将顾见茗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黑色的皮质长鞭被他团成几圈握在手里,他转身看向站在正中间的那两人。
刚才进来时,不过是虚晃一眼,现在看清这两人相貌,便不由粗眉一紧,脸上露出几分诧然之色。
白衣服的,长得像个男妖精的,他看着确实有点眼生,但另一个黑衣服的,那张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脸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他以前被这张脸的主人揍过。
还不止揍了一次。
还是揍的爹妈都认不出来那种。
真要说起来,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当时他还没当上顾家家主,只是顾氏家族里、一个较为优秀的嫡支子弟。
重霄大赛,各大世家也会派族中子弟前去参加,无疑,他作为顾家新一代的佼佼者,也是被派去参赛的一员,并且还带领着族中子弟,连赢了不下二十场比赛。
正是锋芒毕露、志得意满时,他遇到了一个少年。
看着柴瘦骨轻没几两肉,还长得一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样子,结果愣是给他打趴在擂台上,爬都爬不起来。
顾见茗当年也曾被誉为不二天才,便是在四大家族和玄天宗弟子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就这么被打败,他自是不服,后来又接连前去挑战,但无一例外,不管打多少次,他都没赢过一次。
同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他身上,还发生在其他各大家族、各大门派的无数天才精英子弟身上。
怎么说呢,当年只要这少年代表着青云宗往那儿一站,众人便知道这场比赛没有任何悬念了。
赤辰大战后,青云宗里死了不少人,宗门的实力也因此大为削弱,第一宗门的位置滑铁卢似地下跌至了第四,往年来参加比重霄赛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可那一年,自从那个少年出现后,一切就都被打破了。
可以说,最开始那几年,他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将青云宗又重新拉回了排名第一的位置,实力有多强悍自不必多说,在他之后,更无一人再敢自称是天才。
忆起往昔峥嵘岁月,顾见茗脸上不由多了几分感慨和怀念,虽然当时被揍的挺惨,但也曾打的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并无什么遗憾。
当下,神色一敛,上前两步,作揖一拜,声含敬意道:“不知清月仙尊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少年勾唇挑眉一笑,眸里划过戏谑,笑得却风轻云淡:“顾家主怕是认错了人,我并非清月仙尊,只是他的一个小侄罢了。”
“嗯?”顾见茗呆了几瞬,神色颇为茫然。
何曾听过这尊煞神还有侄子的?他不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么?
也不怪顾见茗会这么想,虽然云義从没提过自己的身世,但只要人出名了,过往的‘来时路’总能被人扒的一干二净。
云義的来时路截止于十三岁,在被天元道尊救回来之前的过往无人知晓,后来出名了,也不见他有什么亲人朋友寻来,久而久之,大家便默认他只是个孤儿。
现在突然钻出个侄子,还长得跟他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怕不是生的私生子,不好直接相认,才对外宣称是侄子吧?
顾见茗顿然了悟地点了点头:“明白,明白,云贤侄,我与你叔叔曾是挚交好友,你若不嫌弃的话,可以唤我一声顾叔叔。”
挚交好友?
少年挑了挑眉,眸底划过一丝玩味。
他倒不知,曾经被他揍的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现在竟成了他的挚交好友么?
有意思。
“额……顾——”君故抱拳回以一礼,顿了顿,却只是叫,“顾前辈。”
给阿吟占占便宜就得了,真当谁都能来占他便宜啊?多大脸,真是。
顾见茗也不以为意,只当这小子和他‘爹’一样孤标傲世,能得一句顾前辈已是不错。
寒暄完毕,得知他身份,顾见茗便自动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连带着看向旁边的沈卿尘面色都和蔼了不少,问道:“这是你朋友?”
“不是。”
“不是。”
两道否认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同样长相出色的人,各自冷哼一声,眼露不屑。
顾见茗:“……”
刚才这白袍修士出手的时候,他不是没看到,一个人就能将他带来的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击倒,恐怕是哪位不出名的隐世大佬。
本是抱着找人算账心思过来的顾见茗,现在却将姿态放的很低,半点没有刚刚带人进来时的凌傲,拱手一礼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沈卿尘‘嗤’了一声:“现在想起来问我了?顾家主架子挺大啊。”
顾见茗:“……”
“行了,你也别为难这些小辈了,他们哪能认识你。”
风苍邪从角落里缓缓走过来,过于宽大的素色青衫穿在他身上,有放诞不羁的疏狂感。
“顾家主不必多想,我与他只是一介路客,兴致所起,借你的贵宝地斗了一场法,你不介意吧?”
介意?他敢介意吗?
顾见茗的修为并不弱,已臻至化神巅峰,可这两人的修为他却一个都看不透,若只是普通的元婴修士或低阶化神,今日高低得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可现在嘛……
“不介意,两位前辈能在此次斗法,让我等有幸一睹风采,实乃我顾家的荣幸。”
“噗!”
楼上,向元灵没忍住笑出了声,又很快尴尬地用手捂了捂嘴巴,小声凑到鹿呦耳边道:
“想不到顾景明他爹和他这么像,真不愧是父子。”
鹿呦:“确实。”从某些方面来说,乌林和他俩好像也挺有共通性的。
楼下的沈卿尘却并不买他这个好友的账,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眼神略微迷离,似醒非醒的模样,“斗法的可不是我,莫往我身上扯。”
说完又把目光递向了楼上的鹿呦,看她正跟人说着话,一直到现在都没想过来跟他打个招呼,心里就不是很得劲。
但是看她今日穿的鲜亮,云鬓如鸦,纤腰一束,一张小脸秾丽娇艳,肤白透粉,真真是说不出的好看,多看几眼连刚刚生的郁气都散了不少,嘴角也不自觉抿起,旁边的人还在叽里呱啦说些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可没过一会儿,他脸色就是一变,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那道黑色人影,
抬眸冷道:“你是真要和本王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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