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颐这人,表面看起来沉着冷静,做事克制又谨慎。
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偏执疯狂。
谢宴辞沉默。
多说无益,他只劝一句:“人不可能一生都在弥补,用一个坑去填另一个坑,并不是理智的做法。”
盛颐知道他的意思。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甚至会搭进去顾景澜。
可此时此刻,他依旧坚定自己的选择。
“有名无实的婚姻,只需要度过这段时间,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弥补她,离婚后她依旧自由。”
权衡之计,盛颐的世界里,只有盛蓝音是唯一需要维护的。
这话,听起来可真是深情又薄幸。
“你自己决定就好。”
谢宴辞的世界里,点到为止,没人能真的感同身受他人境遇,没人比当事人更懂站在那个位置怎么选择才是正确。
挂断电话,谢宴辞想了一会儿,还是给自家老婆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谢宴辞开口,电话那端就传来盛蓝音冷淡的声音:“盛颐让你打的对吧。”
原本准备劝一劝自家老婆的谢宴辞一听大小姐语气里的怒意,果断将兄弟的叮嘱抛之脑后。
选择明哲保身:“嗯?”
男人直接演上了:“你跟盛颐怎么了吗?”
盛蓝音开着车,一时间分不清谢宴辞的真假。
跳过这个话题:“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这语气……谢美人委屈。
老婆迁怒自己了。
他沉默片刻,开口:“我只是想问问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话落,不给盛蓝音拒绝的机会,男人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拒绝的话在嘴边拐了弯,盛蓝音语气软了些:“我还有点事回盛家一趟。”
“晚点回来。”
谢宴辞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没往枪口撞,装作不知道她去盛家干嘛,点头应了下来。
“好,我在家等你。”
男人温柔的嗓音,满是真诚的语气。
盛蓝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迁怒他,反观谢宴辞,对自己永远温柔耐心,甚至为了她京都澳城两边跑……
大小姐这人,道德素质太高,瞬间开始自责。
电话挂断前,她放软态度,不太适应的说了一句“我爱你。”
话落,没等谢宴辞反应过来,大小姐脸红的快爆炸,反手挂断电话,羞耻得想挖个洞给自己埋了。
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大小姐脸红心跳,疯狂吐气。
兀自嘀咕:“盛蓝音啊盛蓝音,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恶心矫情了?”
电话那端,谢宴辞听着耳边通过电波传来的表白,心脏猛地一跳。
那种浑身痉挛的感觉扯着心脏,差点腿上一软。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谢美人愣了好久才找回表情管理,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家里佣人经过,看到一向严肃的谢宴辞一个人站在厨房傻笑,止不住有些担心。
他们家姑爷,怎么感觉是太久没见到小姐,思恋成疾了?
另一边。
盛蓝音抵达盛家。
这个点,盛家客厅没什么人。
只有盛浔一个人坐在客厅逗小狗。
看到盛蓝音进来,小家伙眼睛一亮,撒开腿,与小狗一前一后跑到盛蓝音面前。
“姐姐~”没想到盛蓝音会回来,小家伙满眼惊喜的仰头盯着她:“你怎么回来啦!”
盛蓝音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问了赌王的踪迹:“爸在哪?”
盛浔抬手一指:“在治疗室呢。”
治疗室?
盛蓝音拧眉,不是已经出治疗室了吗?
支走盛浔,盛蓝音转身就去了治疗室。
刚进入消毒间,就看到推开门走出来的四姨太。
四姨太这些日子照顾赌王,身形消瘦了不少。
没想到盛蓝音会在这里,四姨太一愣,旋即收回视线,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盛蓝音没说话,拿出无菌服准备换上。
四姨太见状,主动开了口:“你来找家主吗?”
盛蓝音摊手,意思很明显。
不然呢?
她闲的?
两人相处,气氛有些尴尬。
赌王的四位姨太中,四姨太算是存在感最低的那位。
由于生的都是女儿,嫁给赌王之前又是家里的庶女,原本她的娘家给她安排了一场联姻。
结果她一门心思扑在赌王身上,不惜做三,娘家觉得丢人,对外宣布过断绝关系,哪怕赌王对她还不错,但娘家没什么要支持她的意思。
这么多年也就是墙头草,只求一个攀附他人。
盛蓝音对她没太大的敌意,只当是过客忽略。
此刻也是神情冷淡。
四姨太知道盛蓝音不喜欢这个家,也没硬凑上去。
只是道:“池管家在里面。”
她都被赶出来了,意思就是让盛蓝音一会儿再进去。
盛蓝音没说话,换了衣服就往里走。
刚进门,就听到赌王的叮嘱:“这件事先别声张。”
“我怕那丫头知道了又跟我闹。”
池管家低头,正准备应下。
身后传来大小姐的声音。
“什么不让我知道?”
两人回头。
只见大小姐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赌王给池管家使了个眼神。
后者会意,朝盛蓝音颔首:“蓝音小姐。”
打了个招呼,池管家在赌王的示意下快速离开。
盛蓝音看了眼赌王:“怎么又住进来了?”
赌王轻咳一声:“外面太吵。”
他这话的意思,自然指的是这群姨太见他状态转好,一个个的凑上去想要伺候。
盛蓝音冷哼一声:“自己作的,怪谁?”
赌王被她一骂,倒是没脾气。
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既然来了,陪我坐会儿。”
大小姐脸上不悦,却还是坐了下去。
但该找的麻烦却是没忘:“让盛颐与顾家联姻的事是您干的吧。”
她看着赌王,眼神凶巴巴的:“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怕我知道您还这么干,怎么,打算等盛颐与顾景澜领证了再告诉我?”
赌王听到她这话,轻咳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这件事的确是我的意思。”
“但,盛颐有拒绝的权利,你与其来找我,不如跟他谈。”
“你也知道,你情我愿的事,就像当初我让你跟顾景承在一起,你俩不情不愿,最终不也没成。”
还挺会狡辩。
大小姐看自家渣爹的眼神只有这么嫌弃了:“我不跟你扯。”
“打电话让盛颐回来,您凭什么认为一个家族联姻就能挽回现在的局面?”
“还是对您来说,感情就得为财富权势让路?”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如您这般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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