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擎说不过自家夫人。
只是看向顾景澜:“赌王病逝,你们的婚礼得推迟,好好考虑一下。”
顾景澜垂眸,点头。
倒是顾景承听不下去了。
“差不多得了,这还在赌王棺材前呢,您就琢磨着拆散人儿子和未过门的儿媳。”
礼貌吗?
盛蓝音和谢宴辞出来时,正好听到顾景承这句话。
两人对视一眼,大小姐不明所以。
所以,顾家主这是打算拆散盛颐和顾景澜?
还没等她好奇,顾夫人注意到了她的出现。
虽然盛蓝音脸上没太大的悲伤情绪,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
看得顾夫人一阵心疼.
盛蓝音与谢宴辞来到顾家人面前,大小姐朝顾家主和顾夫人颔首,“干爹,干妈。”
顾夫人上前,心疼的将盛蓝音拥入怀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丫头,这一晚上,辛苦你了。”
“有什么不懂的,需要帮助的,你随时找干妈,不要一个人担着。”
“身体最重要。”
顾夫人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盛蓝音就止不住的鼻子一酸。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涌上心头的情绪,点了点头,嗓音却又干又涩:“多谢干妈。”
顾夫人一听她这声音,顿时又是一阵不忍心。
将她拉到身旁,视线从一旁几位姨太脸上扫过。
“丫头,干妈知道,你有孝心。”
“但你这个爹不止你一个孩子,盛家也不是只养你一个人。”
“凡事你不用亲力亲为,有什么事吩咐下去就行了,别一家子人,忙的忙到脚不沾地,闲的闲到没事做还有心思在这里耍心机。”
“接待客人这事得你来做,你是赌王的亲生女儿,是盛家坦坦荡荡的千金大小姐,这种时候,盛家离不开你。”
“那些脏活累活,让其他人去干,盛家又不是搞慈善的,养一群废物关键时刻没个能顶用的。”
顾夫人的声音不小,足够整个大堂的人都听得清楚。
她这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她这直接属于指着众人鼻子贴脸开大了。
三姨太和四姨太没敢说话。
五姨太却暴脾气忍不了。
“顾夫人,您这话未免过分了。”
“是我们不想帮忙吗?”
她冷哼一声,干脆甩锅:“从头到尾我们能插得上手吗?别到时候一个争夺家产图谋不轨的帽子给我们甩上来,得不偿失。”
“插不上手?”
顾夫人冷笑一声,怼人是半点不含糊:“怎么,我家盛蓝音天生就会做这些事?”
“你没有五十岁也有四十岁了吧,一把年纪了,还等着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给你找事做?”
“你自己看看这盛家乱成什么样,五六十的老女人了,眼里还没半点活。”
“还给你甩帽子,这怪谁?”
“你自己图谋不轨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怪别人污蔑你给你甩帽子。”
她抬手往大厅一指,骂骂咧咧:“这地上的灰擦干净了?那屋外的经幡挂稳了?”
“你去做这些事,也有人说你争家产?”
“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了,心里没点数,非得招骂。”
“盛问七八十了把你当女儿养着,你倒也犯不着在老娘这儿还装嫩,我不是你妈,与你之间也没有三四十岁的年龄差,没办法给你母性大爱。”
“被盛问宠久了角色扮演上瘾,真以为自己还是个姑娘,在这儿装什么纯洁无辜呢。”
要不都说在澳城没人敢惹顾夫人呢。
谁招她她骂谁,从来不含糊。
五姨太引以为傲的年龄资本,到顾夫人口中直接将她骂得抬不起头。
偏偏,五姨太拿她没办法。
澳城讲究名正言顺,顾夫人是顾启擎明媒正娶的,是独一无二的顾家当家主母。
而她,再怎么牛,也只是一个没本没证的五姨太,小妾。
对上顾夫人,她无可奈何。只能被骂得脸色铁青,却不能骂回去。
顾夫人骂爽了,抬头看向一旁跪着的盛家晚辈们。
“得了,一个个的老大不小了,你们的妈不懂事,你们这群受过高等教育,名牌大学出来的也拎不清?”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全在这儿跪着你们父亲能感受到你们的大孝心从棺材里爬出来夸你们有良心不成?”
“现在还不是你们表孝心的时候,该跪的时候大师会让你们跪的,别一个个在这儿装模作样浪费时间了。”
顾夫人这一开口,在这跪了一上午的众人不敢说话,纷纷站起身,找事情做去了。
再待下去,他们都怕顾夫人脾气上来直接扇他们。
顾夫人骂爽了,肉眼可见的神清气爽。
盛蓝音站在一旁,再次见证了顾夫人的战斗力。
对她感激的同时,却止不住的疲惫。
生死面前,顾夫人这个外人比盛家这群所谓的兄弟姐妹骨肉至亲更能依靠。
盛家这么多年,对外团结一致,可彼此之间却毫无感情冷漠的可怕。
她没指望谁能帮她分担,却没想到,顾夫人这一骂,倒是给她能省不少麻烦。
几人说话间,谢宴辞已经来到灵位旁,抽出几柱香点燃,然后上前递给了盛蓝音。
盛蓝音将点燃的香分别三根一份的递给顾家人。
顾启擎带着顾家人先后给赌王上香,然后又接过盛蓝音递过来的纸钱烧了过去。
在递给顾景承时,他眼神一顿,还是看向了盛蓝音:“节哀。”
盛蓝音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位置。
随着顾家人的到来。
紧接着澳城各家家族的人也先后前来吊唁赌王。
盛蓝音与谢宴辞一直站在灵堂,一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盛蓝音,面对一个又一个前来吊唁的人,耐心的给他们奉香,然后礼貌交流。
一上午下来,赌王灵位前堆满了鲜花,而盛蓝音忙了一上午,接待完前来吊唁的人后,又忙着赌王葬礼的事。
赌王爱面子,他的葬礼,盛蓝音以最宏大的形式去举办。
时间定在十天后,由于赌王生前只定了墓地,还没来得及做墓碑。
当天晚上,盛蓝音与谢宴辞又跑去了墓地现场,与定制墓碑的工匠商量方案。
一直到凌晨两点过两人才回到盛家。
盛蓝音已经接近四十多个小时没合眼。
虽然她一直表现的沉稳冷静,看似赌王的死亡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谢宴辞清楚,她一直咬牙强撑着。
后面还有一堆事需要做,两人回到家,谢宴辞原本让她去休息。
结果自己转个头与池管家商量宾客名单的间隙。
回过头却发现,她又跑到了赌王的灵位前,一个人跪在那里给赌王烧纸钱。
从谢宴辞的角度看过去,灯光明亮的大堂,她黑色的背影消瘦纤细,一个人孤单的跪在棺材前。
背影凄凉又无助。
这个点,盛家所有人都已经撑不住去屋里休息了,唯独她,忙碌了一整天,终于有空闲下来的时间可以跪在父亲的灵位前。
谢宴辞原本准备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站在门外,给她单独吊唁赌王的时间。
灵堂灯火通明,棺材四周燃着白色蜡烛,烛影摇曳,十二月的风从门缝中吹进来,寒冷彻骨。
盛蓝音跪在那里,看着眼前赌王的遗照,莫名有些恍惚。
赌王离世已经超过48小时,她却似乎才刚刚缓过神,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父亲这件事。
(https://www.tbxsvv.cc/html/158/158570/3679284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