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蓝音与谢宴辞抵达边境时,已经是傍晚了。
五月底的边境天气两极分化。
白天高达四十多度的高温暴晒,太阳落山后却瞬间降到零下十多度的寒风。
知道盛蓝音与谢宴辞要来,谜城城主特意派遣车队早早的等在机场外面。
机门打开,迎面而来一阵刺骨寒风。
盛蓝音还没感受到冷意,就被一件毛绒大衣紧紧的裹住。
谢宴辞从身后用毛绒大衣将盛蓝音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又给她戴了一个白色的毛绒帽子。
大小姐整个人被裹成圆滚滚的一团,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朝着谢宴辞眨巴眨巴。
谢美人把自家老婆包裹好,才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套上同款黑色毛绒大衣。
然后牵着大小姐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兜里,紧紧包裹。
两人携手从舷梯下来,谜城城主的助理迎了上来,朝两人恭敬鞠躬:“谢先生,谢夫人。”
谢宴辞略微颔首,牵着盛蓝音走向车子。
车门早已经被保镖打开,谢美人护着自家老婆钻进车里,才跟着弯腰坐进去。
车内开着空调,暖气包裹。
刚才的这一段路所带来的寒气也被驱散不少。
助理进入驾驶座,亲自驱车保驾护航。
“城主知道您二位要来,特意让人准备了谢夫人爱吃的餐点。”
“二位一路颠簸,若是饿的话,后座准备的有小食糕点,可以先吃一点。”
谜城城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谢宴辞挑了两样盛蓝音喜欢的递到她面前,抬头看向城主助理:“我让你们城主办的事,如何了?”
整个谜城,所有人对廖毅北廖城主都是恭恭敬敬,在这里,城主就代表最高权势。
唯独谢宴辞,非但对廖毅北态度平平,反倒是廖毅北经常哄着他,生怕这太子爷一个不小心从边境撤资。
助理对他这语气也习以为常。
却是道:“您放心,城主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二位到了,吃完饭之后,您想要的东西都会交给您。“
谢宴辞挑了挑眉。
还算廖毅北靠谱了一次。
很快,车子抵达城主府。
盛蓝音原本还想说这一路怎么这么平静。
下车后,城主府庭院内灯光亮起。
大小姐才发现,他们这个车队,每辆车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碰撞、弹孔和干涸的血迹。
很显然,他们这一居之所以太平,是因为来去接他们的路上,所有障碍就已经被廖毅北的人摆平了。
廖毅北能不摆平吗?
上次盛蓝音来谜城差点出车祸。
谢宴辞表面不动声色和和气气,回去之后就撤了上百亿的投资。
神经病!
不爽你他妈倒是当面提出来啊!
表面温润君子,背地里却玩阴的!
这次来之前,谢宴辞给廖毅北下了通牒。
若是盛蓝音在廖毅北的地盘少了根汗毛,他不介意动用他大地主的财力让着谜城来个大洗牌。
廖毅北都服了。
死恋爱脑!
神经病!
什么叫他廖毅北的地盘?
在这南境,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老大啊!
偏偏,廖毅北的命门都拿捏在谢宴辞手中。
只能安慰自己。
盛蓝音这丫头甜美可爱,为了她老子心甘情愿扫除一切障碍。
车子在庭院停下,助理带着两人来到大厅。
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暖意。
没等佣人动手。
谢宴辞自觉伸手去给自家老婆脱外套,摘帽子围巾。
一件件的挂好,才去脱自己身上的。
然后一秒也不耽搁的牵着自家老婆的手,往里走去。
廖毅北刚接了一通电话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谢宴辞这死出。
咬牙切齿的挤出一抹笑。
廖毅北笑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哟,稀客啊!”
“欢迎欢迎,小的知道二位祖宗今儿要来,特意准备了点穷酸野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二位祖宗的胃口。”
这番阴阳怪气纯属是针对谢美人的。
谢宴辞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牵着自家老婆往餐厅走。
低头在她耳边一本正经:“他脑子有问题,理解一下。”
话落,两人来到餐桌前。
这会儿没外人。
谢美人直接给自家老婆拉开了上首位的椅子,牵着她坐了下去。
平时有外人时,谢宴辞还往边上坐一坐。
这会儿直接装都不装了。
无所吊谓,他早就习惯了。
走过去在一旁坐下,廖毅北看向自己的财神爷:“城北那个项目……”
谢宴辞不耐烦打断:“多少钱直接上报,让他们拨款就是了。”
廖毅北咂吧两下嘴,这会儿看谢宴辞突然觉得眉清目秀。
这张脸,跟他亲爹长得没差。
“财神爷……不对,谢总,冒昧问一下,这次来呆多久?”
谢宴辞给自家老婆递碗筷,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明天一早走。”
“这么快?!”廖毅北一听两人明儿就走,瞬间收敛,正经起来:“你俩大老远来这一趟,就为了拿个资料?”
何必这么折腾,想要资料说一声,他让人送过去就是了。
这大张旗鼓的,还以为两人要定居呢。
谢宴辞看了眼自家老婆,眼神里终于有了温度:“我家音音不想赶尽杀绝。”
来这里,是盛蓝音给五姨太的一个提醒。
光明正大的提醒她,我要对你的合作伙伴下手了。
你可要小心哦。
至少,五姨太没有对她耍心机。
虽然她试图取代SY,但这是对权势的追求。
正常的商业手段,盛蓝音并不会迁怒他人。
毕竟,现在澳城,对盛家虎视眈眈的可不止一个五姨太。
这几个月处理了太多肮脏事件,相比之下,五姨太的一切商业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来。
当然,盛浔那小子很可爱。
盛蓝音看在他经常给自己送水果的份上,给五姨太一个机会。
能不能抓住,就得看她自己造化了。
廖毅北虽然人在边境,但澳城的瓜他半点没落下。
听到谢宴辞这话,再看看他们此行的目的,他顿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却是止不住感叹:“谢宴辞,结个婚你果然变了。”
给人留退路公然放水这种事,以前的他从不会做。
所有人对谢宴辞都有一个很大且致命的误解。
觉得他这人斯文儒雅,克制有礼,与世无争。
这些的确也是真的,但没人知道,他温润的外表下,手段有多狠。
他不是温柔,而是对一切都漠视。
所以,别人的生死对他而言没有半分关系。
在内陆的谢宴辞与在边境的谢宴辞完全就是两个人。
内陆的他是谢家太子爷,讲理懂法,克制平静。
边境的他没有法律的约束,是一个俯视众生的神只,也是操控风云的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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