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还请侯爷放心,草民一定会将您的话送到的!”
和萧鹤川预料中的一样,这一次将水云天赎走,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功夫。
顺义侯将老鸨和水云天喊了进来,吩咐老鸨将水云天的身契拿出来,水云天一听要拿自己的身契,她当时内心是无比激动的。
要离开这个囚笼了吗?那是否又会进入另外一个囚笼呢?
老鸨将卖身契拿来,交到了顺义侯手上,顺义侯又将身契移至萧鹤川那边:
“萧公子,这是水云天的卖身契,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五万两我便让人收走了。”
卖身契同样也是装在盒子里的,他没有当着顺义侯的面打开查看,人家堂堂侯爷,还能在这上面做名堂不成?
这也算是一种高情商的表现了。
“多谢侯爷!”他拱手道,随即看向水云天:
“水云天姑娘,收拾一下随我离开吧,以后你就不是碧波阁的人了。”
水云天在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便被巨大的惊喜给砸的人晕乎乎的,还有点感觉不真实,她起身要去收拾东西。
现在她已经不是碧波阁的人了,自然没人有义务伺候她这位头牌了,凡事还得亲力亲为。
“萧公子,既然事已毕,那本侯就先行离开了!”
堂堂侯爷,大庆二等的侯爵,如今还得斟酌着给一个平民面子,可见这顺义侯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要是换做京都那几家心高气傲的,正眼都不带看你的,话都不屑与你多说几句,哪里还会这么心平气和坐下和你谈交易?
“恭送侯爷!”萧鹤川起身,作了一个四十五度的揖礼。
老鸨亲自去送顺义侯,萧鹤川也不便继续等在水云天房中,看着她收拾东西,而是站到了门外走廊。
楼里未曾接客的姑娘们,已然听到了水云天被赎走的消息,一个个都跑过来凑热闹,其中也有几个同水云天交好的。
她们想同水云天好好告个别,心中也很是羡慕她的好运气。
这时候,老鸨已经折返回来了,姑娘们看见她,一个个立马变得像鹌鹑一样乖顺,低眉顺眼的退出了一条道,可见平日里她对姑娘们有多么严厉。
老鸨的变脸速度很快,堪称史诗级变脸,看见萧鹤川的时候,一脸的严肃立马变成了堆笑;
“萧公子,您瞧瞧这还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若是等的实在无聊,不若让她们陪陪你?”
“不必了!”萧鹤川冷淡的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种心里面很不踏实的感觉,眼皮子已经跳了好几下了。
既然他不要,老鸨也不强求,而是走进了水云天的房中,这时候水云天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细软了,她在碧波阁这两年,攒下了许多的金银首饰,都是客人送的,带出去以后,应当能保证自己正常的生活所需了。
但是,老鸨是个很精明且贪心的人,她靠着水云天也从中牟利不少,现在她走了,也不放过薅羊毛的机会。
“水云天,按照规矩,你既然已经赎身,那么碧波阁的东西你是不能带走的,当然了,看在你在碧波阁两年的情分上,可以允许你带走几身换洗的衣裳。”
水云天攒的这些首饰,不值几千两,也至少值个一千两的,她能不想要?
“这规矩,为什么从前不曾听过?”
水云天疑惑的看着老鸨,但是回过神来,她又反应过来了。
也是,老鸨的性子,她多少是知道的,唯利是图。
今日她盯上了自己的这些财物,想来不占为己有是不会罢休的,而且,这是她的地盘,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离开碧波阁的机会,她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反正,这些金银首饰,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前些天才改的规矩,还没来得及公布,你就要被赎走了,没办法,但是你已经够幸运了,遇到了个强硬的后台,以后自然是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这些东西于你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当真是贪得无厌,不过刚刚侯爷走时交代过了,水云天的幕后赎家是谁,千万不允许暴露出来,别得罪了那位贵人,不然她的小命可担待不起。
所以,老鸨都不敢提珣王的名号,只敢说是强硬的后台。
水云天早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说,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过多纠缠,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当真就只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裳,还换了一套非常规矩的服饰,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的珠翠也尽数褪了下来,连一颗珠子都未曾带走。
除了脖子上,那个原本就属于她的吊坠,她必须要带走。
这个吊坠对于中原人而言,十分的独特,根本没有人见过,它非金非银,不知道是什么特殊的材料,颜色有点像是铜铝的颜色,但是不管时间多长,都不会掉色变黑。
圆形的吊坠,上面的花纹是镂空设计,是塞外独有的一种图腾,上面镶嵌着七种不同颜色的宝石,它是可以打开的,内里暗藏着玄机,对于中原人而言,是一种十分巧妙的设计。
就连博学广闻的萧鹤川都未曾见过,估计也就只有姜岁知道那是什么了。
水云天重新戴上面纱,穿着素白的衣裙,不复往日里的奢华,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新生。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众人看着变化这么大的水云天,都有些惊讶,只见她朝着萧鹤川行礼:
“公子,我都收拾完了,咱们走吧!”
如今她已经不是碧波阁的妓子了,自然不会再用奴家自称。
萧鹤川点点头,先行走在前面,水云天就拿着包袱在后面跟着,两人迎着众人的目光下了楼,这时候,整个碧波阁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事情,无论是阁里的姑娘们,还是跑堂的伙计,亦或是婢女,亦或是客人,全都眼巴巴的望着两人。
水云天在济州算是头牌中的传奇了,没人想到她会这么快从良,而且是以如此平淡的方式退场。
许多人都在幻想着能有一天与她共度良宵,但如今看来,一辈子也实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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