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人护送出城后，陈一凡再次返回城内。
一路上躲过巡夜的卫兵，陈一凡回到了那座屋子。
看着躺在地上呜呜直叫的麦卡洛，陈一凡眼里闪出一抹阴冷。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人，怎么杀掉这个家伙都行。
陈一凡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走到书房找出纸笔，想要写些什么的时候却又无从下手。
这屋子是安雅留下来的，陈一凡觉得几人要是就这么离开了总得留个字条什么的。
可鉴于几人的情况，陈一凡又不好透露过多，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这座屋子很快就会被查封的吧。毕竟仓库里还躺着几具尸体。
最终，陈一凡放下纸笔，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的信息。
叹了口气后，陈一凡将目光移向如蛆虫一般扭动的麦卡洛，走上前拔出他嘴里的抹布。
“救……！”
不等麦卡洛说完，陈一凡再次将抹布塞回了他嘴里。
晚上巡逻的人这么多，要是把卫兵给引过来可就麻烦了。
可惜了，陈一凡本来还想听听这家伙痛苦的惨叫声，现在看来只能速度解决了。
陈一凡将麦卡洛拖到椅子上绑好，在麦卡洛惊恐的目光中抽出一把小刀和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
陈一凡小心翼翼的将一些液体滴在刀上，然后轻轻的在麦卡洛脚踝上割开一个小口。
麦卡洛惊恐的摇晃着椅子，可毫无锻炼的他除了让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外什么也做不了。
做完这些，陈一凡用猛的拉住麦卡洛的右手，然后抽出长剑一把砍下。
“！”
鲜红的血液流下，麦卡洛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疼的近乎要昏厥过去，却被陈一凡掐住人中强迫清醒着。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呼救，加油吧。”
陈一凡拍了拍麦卡洛肥厚的脸颊，再次将塞在他嘴里的抹布扯下。
“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不敢了！”
陈一凡没有理会面色苍白的麦卡洛，用抹布包起地上麦卡洛断掉的手，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身后，麦卡洛杀猪一般的叫声传来。可陈一凡早已消失不见。
正如陈一凡说的那样，他有十分钟的时间呼救。不过就算让人发现他也不济于事，陈一凡本就没打算让他活。
十分钟可没办法解开这毒，等人将魔法师找来他早就死翘翘了。
陈一凡这么做只是想听听这家伙的惨叫而已，这样才有复仇的快感。
做完这些的陈一凡也没有急着出城，反而是径直朝着那座城堡走去。
自从几年前的事情过去后这里的守卫加强了很多，陈一凡花了不少功夫才潜入了进去。
“咯吱。”
陈一凡推开一扇房门，发出吱吱的声响。显然这门是故意这么设计的。
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书桌旁批阅着文件。一盏小台灯的光映射在他的脸上，使男人看起来格外认真。
“坐。”
男人头也不抬的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就好像提前知道陈一凡一定会来一样。
陈一凡也不客气，关上书房的门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将那只用抹布包着的手掌放在了桌子上推了过去。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抹布查看里面的东西，反而将书桌上的一个木盒子推了过来。
陈一凡疑惑，打开木盒看了看。
“！”
顿时，陈一凡皱起了眉头。
盒子里装着一颗有些发福的头颅，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头颅应该是被施加了魔法，看上去就像新的一样。
这是康迪！
陈一凡盖上盒子，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波罗怀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计划到了哪一步，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砍了。
“你杀了麦卡洛。”
“嗯。”
波罗怀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用平淡的语气说。
“根据塞斯维亚的律法规定，平民杀死贵族可是要被连累全家一起被腰斩的。”
“即便自首也一样。”
波罗怀特终于抬起了头，用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说道。
“反正都要死，那我也不介意多杀一个。”
陈一凡微微动了动，一把飞刀便从袖子里滑入手里。
波罗怀特看不出陈一凡的小动作，也丝毫不在意陈一凡会搞出什么小动作。
他将桌子上的两个尸块拿下书桌，用手帕擦了擦染上些许血迹的桌面。
“杀了我对你没好处，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对你的家人动手，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在打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吗！”
陈一凡眉头一紧，对于波罗怀特的这个说法完全不信。
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要将林雅雅和李丝雨两人养大，然后再下手。
麦卡洛那个蠢货肯定也是意识到了这些。所以才想着霸王硬上弓，先下手为强恶心一下波罗怀特。
“呵呵，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否定我庇护了她们这么多年。南方城镇人贩子这么多，像你家的两个女孩都长的那么清纯，在贵族中可是抢手的货色。”
陈一凡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没有过分的举动。
他也在怕，这个波罗怀特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算是装出来的。可他历时的所作所为也足以震慑住陈一凡。
“我自然知道今天你们家发生的事，可我不在乎。虽然那两个女孩气质都是佳品，但长的也算不上倾国倾城，没了就没了。”
“至于麦卡洛，不过是随手养着的一个废物而已，死了也无所谓。”
这个说法陈一凡倒是能信服，凭波罗怀特的手段和麦卡洛那个傻子的做法。想必一大早他就知道麦卡洛做的蠢事了。
之所以没管，估计恰好是因为自己回来了。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我不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一凡之所以来，就是想知道波罗怀特的想法，为什么要放纵自己去做这件事。
“因为我在感谢你。”
“啊？”
陈一凡有些疑惑，随即又想起了以前的事。难道是因为自己当初救了艾莉娜，所以才会一直照顾处于敌对的自己吗？
“当初，我差点就将艾莉娜送给皇室。如果不是你恰好阻止了这件事，我现在和帝天帝国的事也不会进展这么快。”
波罗怀特像是感慨一般说了一大堆话，可陈一凡的脑子却感觉接收到的信息量有点大。
“你将艾莉娜送给贵族？”
“呵呵，这些事告诉你也无妨。倒不如说，我正是想要告诉你这些。”
陈一凡不明白了，波罗怀特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口拐卖的事情是我在做，包括拐卖艾莉娜也是。当时我想用她换取三皇子的支持，顺便将你身边的那个女孩搞到手。”
“不过多亏你这个让我出乎意料的家伙阻止了这一切。我才能有机会用艾莉娜换取帝天贵族的支持机会。到时候艾莉娜会嫁给帝天的贵族，而我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陈一凡有些愤怒，对于这些贵族的联姻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可他居然对自己的儿女都能这么残忍。
想来，当初康迪说是因为自己艾莉娜才会一直这么安全也是实话。
也正因康迪的极力反对，波罗怀特才没有继续坚持当时的想法，不然艾莉娜早就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送给三皇子了。
“本来，在你家那两个女孩十四岁的时候我就该动手了。可艾莉娜不知在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竟然以死相逼，我才不得不放弃。”
“是你唆使艾莉娜这么做的吧？”
波罗怀特邪笑着看向陈一凡。陈一凡心头一惊，却也不慌乱。
“是又如何。”
“哈哈哈！你也是个有趣的家伙。明明我女儿这么喜欢你，你居然让她去保护别的女人。我女儿她不仅没有生气，竟然还以死相逼让我不得不放弃。”
波罗怀特开心的笑着，似乎对陈一凡非常的满意。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要你在那个女孩和我女儿之间选。如果你选了我女儿，我就放弃联姻让她跟你走，不过我可就要让那两个女孩留下。反之我就要留下艾莉娜让她联姻，让你们走。如何？”
不等陈一凡开口，波罗怀特拍了拍手，房间的门便被人打开。
一个身穿西装的老人打开了房门，陈一凡记得那是这里的管家博特曼。
而在他身后，正是穿着淡黄色华丽衣裙的艾莉娜。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博特曼在艾莉娜走进屋后便鞠躬离开，关上了房门。
望着如洋娃娃一般的艾莉娜，陈一凡不由咽了咽口水。
陈一凡没有任何的其它想法，只是感到愧疚和紧张。
“好久不见，艾莉娜。”
“一凡！”
艾莉娜忧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那令陈一凡熟悉如脆铃一般的笑声响起。
“一凡！”
艾莉娜笑着扑进陈一凡怀里，就像几年前那样。
这熟悉的举动却让陈一凡感到不知所措，思绪一会后只能如当初那般摸了摸艾莉娜的脑袋。
“嘻嘻！”
艾莉娜傻笑着松开抱住陈一凡的手，在陈一凡身前转了一圈。
裙摆如荷叶般在旋转中绽开，微微蜷曲如金色瀑布的长发也随着转动吹起。
正如当初在要塞一样，艾莉娜问出那句话。
“一凡，我好看嘛？”
都说回忆伤人，这对陈一凡来说又何尝不是。
半晌后，在艾莉娜期待的眼神中，陈一凡缓缓吐出一个字。
“嗯。”
“被一凡夸了呢！好久没有看见一凡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艾莉娜笑着说，可笑着笑着，话里却充满了悲伤。
“一凡，你还记得当初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陈一凡顿时身体一僵，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黄昏下的要塞。
艾莉娜笑着对自己说。
“一凡，你喜欢我吗？”
陈一凡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之后的一切。
既然波罗怀特能这么自信的说出那样的话，肯定就意味着他已经找到了林雅雅几人。
这是一个必须舍弃一方的问题。可这对陈一凡来说不是选择题，而是判断题。
“我……”
陈一凡咬咬牙，心一狠就准备开口，却被艾莉娜用指尖抵住了嘴唇。
“果然，我还是不敢听一凡说出这句话。即便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我也不愿意去接受。”
艾莉娜的眼中有着朦胧的泪水，可她依旧露出笑容看向陈一凡。
“一凡，我当初送你的那个雕像你还带着吗？”
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艾莉娜，陈一凡沉默的点点头，从怀里悄无声息的掏出那个只完成了一半的雕塑。
这个举动并没有引起两个人的怀疑，哪怕是多余的波罗怀特也不可能去怀疑魔法这个概念。
“知道你还带着，我就能给出自己答案了。”
艾莉娜接过那个雕塑，给出来一个自欺欺人的答案。
“这个雕塑能先给我吗？我想把它完成后再交给一凡。”
“嗯。”
“嘻嘻！我就知道一凡最好了。”
艾莉娜笑着，笑的是那么好看，那么悲伤。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一凡你快回去吧。”
艾莉娜像是驱赶一般将陈一凡推出房间。
“一凡，再，再见。”
艾莉娜说完后就关上房门，也不再给陈一凡开口的机会。
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陈一凡有些错愕，不知该怎么办。
等候在门外的博特曼走了过来，对着陈一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一凡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跟着博特曼离开了城堡。
在博特曼关上城堡大门的时候，陈一凡明显听到了他那无奈的叹息声。
看着已经关上门的城堡，陈一凡只能低着头朝城外走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连巡逻的卫兵也没有遇见。陈一凡不由的苦笑，波罗怀特，真是算计到了每一步啊。
随着陈一凡的离开，艾莉娜如豆大的眼泪滴在了地板上。
“我已经遵守了和你的约定，没有对他和他的家人下手。你也该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心甘情愿的嫁给上官程曦皇子了吧。”
波罗怀特不像是在跟自己的女儿说话，反而像是在下达命令一般。
“嗯。”
艾莉娜哽咽着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雕塑，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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