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曦如今应该在庶务殿外门弟子灵田管理处办公,住在属于五长老苏家的迷雾峰。
云佳玮带着云翩翩寻到万曦,便告辞回去了。
万曦五十年没见着云翩翩,突然见到,惊讶万分。
她拉着云翩翩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由皱眉道,
“你不是炼丹师吗?怎么会看起来比我还老上许多?”
万曦还当真是个颜控,云翩翩苦笑道,
“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容貌有些受损,不过没关系,过些时日伤好了便能养回来。”
万曦看着,也不似当初那般年少轻狂了。
吃过驻颜丹,容貌变化虽不大,气质风韵却已经有了很大转变,看上去已是二十几岁的美艳妇人。
她点点道,“也是,我也变了这么许多,你在外面过得不容易,怎能不变。”
万曦当即与另一名男执事交代一番,便带着云翩翩施施然地回了家。
云翩翩有些担心,
“要不我晚些来找你,你大白天的回家摸鱼,不太好吧?”
“不用,反正每天闲着也是闲着,我这小小执事,也就到了三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会忙活一阵子,平常大家都爱摸鱼的。”
“我胆子还算小的,每天还来坐班,慕岚每日来看一眼就去玩儿去了。”
云翩翩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个给燕山派的关系户们浑水摸鱼的地方。
“你怎么会住在迷雾峰,那不是五长老苏文山的地盘儿吗?你莫非是嫁到了苏家?”
万曦懒洋洋地答道,
“我是嫁到了林家,林家老祖是苏文山的师弟你不知道吗?”
云翩翩十分开心,“你和林凤鸣修成正果了?”
万曦四处张望一眼,小声道,“你先别说话,到家了我再跟你说。”
云翩翩不由得心中一沉,不是林凤鸣?那又是谁?
二人一路无言,万曦带着云翩翩在迷雾峰中拐了数十道弯儿,才回到了家中。
万曦的洞府占地大概五亩大小,屋中陈设不算精美,只能说中规中矩过得去。比之云翩翩在轩辕剑派的洞府就逊色许多了,便是比之万曦以前身在外门的农家小院儿,温馨程度,也略有不如。
洞府中有仆役数人,云翩翩还看见以前就跟着万曦那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伴读,她带着一个六、七岁女童,见万曦回来,二人连忙迎上来伺候茶水。
万曦将二人挥退下去才道,
“我与林凤鸣之事,在林家只有他和他一个堂弟知道,你切不可说漏了嘴。我和他已是没有可能了,你便将此事忘了吧。”
云翩翩大吃一惊,“莫非你和林凤轩好上了?”
“唉……什么都瞒不过你。”
云翩翩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便是舍了林凤鸣,也不必嫁给林凤轩啊?谢登科不比林凤轩强十倍?”
万曦委屈道,“那谢登科一介农家子弟,我又怎知他能在七十岁之前结丹。”
云翩翩也不想追究万曦脑子里,到底是怎样一团浆糊了,“你跟我说说你和林凤鸣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还不是他太招蜂惹蝶了。不仅是姬家嫡女追着他跑,吞天教另一个化神家族出身的女修,也看上他了。明示他若是想轻松晋级元婴,便需放弃我。”
“我在四十五岁那年筑基,父亲过来探望过我。他说我结丹希望渺茫,还需在青春正好的时候嫁人。”
“当时林凤鸣不过是四十二岁,筑基六层。他家家教极严,老祖答应他可自择道侣,但必须是在结丹之后。”
“我又等了他十年。这十年来,我总是担心他被吞天教的女人勾引跑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十分煎熬。”
“在我五十五岁那年,来了一名姓孟的吞天教女修,叫我不要耽搁林凤鸣的前程。她质问我,我能给他什么?什么都给不了,除了拖累他。”
“若是林凤鸣跟她在一起,她家自会扶持林凤鸣在吞天教打下大好根基,甚至林凤鸣的修为,说不得也不会止步于结婴。她笑言贫贱夫妻百事哀,叫我不要到头来鸡飞蛋打。”
“她走了以后,我当晚做了个梦。”
“梦见林凤鸣与我成婚后,在吞天教举步维艰,处处被人刁难,他念及年轻时心高气傲,悔之晚矣。每日回家对我和儿子动辄得咎,怨天尤人,打骂是家常便饭。”
“我大为后悔,早知道,让他去做别人的乘龙快婿,岂不是好?”
“后来,我醒过来方知是梦,只是梦中我整日以泪洗面,悔不当初却又似真的一般”。
“我便想着,不如找个平常一些,喜欢我的男人嫁了吧。”
“林凤轩在一群对我大献殷勤的男修中,也算会哄人的。再说,他和林凤鸣长得又有三分相似,我便答应嫁给他了。”
云翩翩冷笑一声,问道,
“后来那个女人与林凤鸣好上了?当时林凤鸣毫不知情,你便舍下他和林凤轩成婚?”
万曦咬牙切齿道,
“我上次燕山一役结束后方知,那个女人是来讹我的,恨我被那小贱人蒙蔽了!”
“当时林凤鸣五十二岁,已修炼至筑基八层,离结丹已是不远。那姓孟的女子被他当面拒绝,自知无望,便来燕山戳我的心窝子,故意叫林凤鸣鸡飞蛋打。”
“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与林凤轩相处不过三月便结为道侣。林凤鸣六十岁结丹,等他回来才知道我已嫁人。”
云翩翩差点被万曦的神操作气吐血,一段大好姻缘,便被她疑神疑鬼地终结了。
长叹一声,云翩翩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必万曦也已悔青了肠子,自己还是不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了。
“其实,你考虑的也对。两个人在一起,日子越过越好,自然开心。但若有一方后悔了,这日子也便全变了滋味。”
“如果我是你,也未必能承担阻扰别人道途的后果。”
“男人一旦后悔了,受苦的大概不是别人,而是妻儿。”
“林凤轩如今待你如何?怎么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的伴读和一个小女孩儿,她们二人是什么关系?”
“唉……一言难尽。头三年待我极好,柔情蜜意、事必躬亲、言听计从。到了第四年开始吧,不好也不坏,总之磕磕碰碰地与我有十年不咸不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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