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灵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会是这样麻烦。
阻碍重重,万般艰苦。
因为当时结婚证被陆廷川撕毁了,需要重新补张结婚证,才可以离婚。
她不得不跟陆廷川一起飞去安玛力诺。
这一次出行,跟上一次心境,千差万别。
刚坐上飞机,她就闭上眼睛,心里祈祷不要节外生枝。
陆廷川坐在她身边,目光凝视着她。
看着她双臂交叉放在小腹前,心里五味杂陈。
醒来时,钟楚灵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毛毯。
她客气而疏离地道了声谢。
陆廷川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工作人员告诉她,“想要离婚,必须分居五年以上才能申请。”
钟楚灵又仔细问了一些事。
最后跟陆廷川商量,“你已经对外宣称离婚了,那我们签署一份离婚协议吧。”
她看着陆廷川面无波澜,猜测他对这段婚姻毫无眷念。
既然有缘无份,那就好聚好散。
刚下机场,她主动走上前,向陆廷川洒脱地告别,“祝陆总以后前程似锦,心想事成。”
陆廷川感觉胸口塞了一块石头,闷闷地,“我送你。”
钟楚灵笑意明媚,“不用。”
陆廷川坚持道,“我送你。”
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跳出来。
陆廷川看了一眼显示屏,挂了。
又一通电话响起。
钟楚灵望着出租车,笑意嫣然道,“我的车来了,你有事先忙,好好保重身体。”
陆廷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握紧拳头,“灵儿,你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会接你回家的。”
……
相比于钟楚灵的低调,宋颜就显得高调多了。
她深谙上头条的精髓。
每一件衣服极显身材,珠宝也抢尽风头。
她喜欢出风头,很享受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她跟陆廷川的订婚。
钟楚灵计划出国前,去墓园探望一次父亲。
路旁迎春花金灿灿的,强韧迎风,蓬勃向阳。
墓碑照片上的男人,稳重,那抹笑容永远地定格在照片上。
“爸,我跟陆廷川离婚了。您之前跟我说,人最重要的是心力,做自己实力范围内的事情,不纠缠、不内耗。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可惜以后都不能听您的教诲了。
您曾经告诉我,‘慈不掌兵,情不立事。’
可能我真的不善于处理商业吧,所以才输得这么彻底。
您以前让我多去看世界,我也要探索自己的人生价值与意义了。
所以,我打算出国了,以后就不能常常来看您了,希望您好好安息。”
刚走出墓园,钟楚灵就看见贾政军在路旁等着自己。
估计又来劝说自己去争抢公司吧。
贾政军掀开嘴唇,露出慈祥的样子,“楚灵啊,你真的不管你爸的公司了?”
钟楚灵轻蹙眉头,“贾伯伯,您不用说服我了。您都不是陆廷川的对手,更何况我呢?”
贾政军看着钟楚灵,感觉她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至极,“陆廷川手段很辣,把你给PUA了。哪有人把自己的产业利益拱手让人?”
“可能您说得对,但我觉得,不良竞争只会带来更多伤害,何不如心平气和谈谈如何合作共赢呢?”
贾政军恨铁不成钢,就差捶胸顿足了:“你放过他,他会放过你吗?竞争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怎么现在还这么天真啊?”
钟楚灵语气很轻柔,“您之前做的事,不就是想利用我,甚至我肚子里的孩子谋取权势和利益吗?跟陆廷川他们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不过都是把人当棋子利用罢了。”
“你爸的江山是我们几个董事打下来的,而他就是狼子野心,强取豪夺,性质能一样吗?”
钟楚灵意识到两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您的功劳确实很大,所以我一直心存感激。不管工作还是感情,都是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
贾政军挥了一下手臂,“罢了。”
当钟楚灵刚打算开车时,突然被人打了后脑勺。
没几秒,她就晕过去了。
另一边,陆廷川正在与宋颜举办订婚宴。
宋颜穿了一身香槟色礼服。
柔软的轻纱层叠错落,亮片点缀平添几分浪漫。
她身材凹凸有致,走起路来,裙摆摇曳生姿,说不出来的风韵动人。
欧洲定制礼服、鸽子蛋戒指、空运玫瑰,这一切就像是云端中的梦,很不真实。
全部都是按照宋颜喜欢的方式进行。
舞台中央,陆廷川捧着一束玫瑰花,宋颜站在身侧柔情似水。
主持人在旁边热情洋溢地祝贺,“让我们恭喜这一对有情人,交换戒指!”
陆廷川掏出戒指,上前一步,圈在宋颜的无名指上。
宋颜眼波流转。
礼仪小姐又递给她戒指。
她嘴角漾出一朵花,眼神炽热,心思明晃晃,“廷川,我爱你。”
说完踮起脚尖,凑过去亲吻他。
还没有碰到嘴唇,宋颜余光看见了一道亮光。
是刀。
有人拿着一把刀冲过来,对准陆廷川的胸膛,语气狠戾,“去死吧。”
电光火石刹那,宋颜用尽全力,倾身扑到他身前。
鲜红从她身体里涌出。
郑勋立刻追踪那些人。
订婚现场一下子混乱了,陆廷川撕心裂肺地吼道,“快点叫救护车!!!”
握着宋颜的手,嘴唇颤抖着,“你一定会没事的。”
宋颜抚着他的脸,像一朵啼血的杜鹃花,“你……没事……就好。”
救护车很快到达,宋颜因失血过多,彻底昏迷。
看着她被抬上担架,送进急救室。
手术病房外。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过来签一下字。”
陆廷川快速地签名,又去交了医疗费。
郑勋打来电话,“陆总,那些人抓到了。”
“问出结果了吗?”
“说是贾政军秘书做的。”
“好。”
——
钟楚灵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长时间被捆绑保持一种姿势,她觉得很酸痛。
那时,她心里还有一丝奢望。
奢望陆廷川能救他。
黑衣人给陆廷川打电话时,她刚好就在旁边。
“现在钟楚灵在我手上。”
只听见话筒里的声音无比冷漠森凉,“那你们好好玩,别妨碍我的订婚宴。”
黑衣人瞥了一眼她,“草,我们被骗了,这女人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钟楚灵心头酸涩。
钟楚灵,
你还在幻想着什么?
……梦该醒了。
让你失望过一次的人,一定会让你再次失望。
她自嘲了两下,硬生生地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又重新昂起头。
黑衣人又看着钟楚灵,脸上浮现邪魅的笑容。
钟楚灵警惕性地盯着他们,“你们想从陆廷川手里拿多少钱,我出双倍。”
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我们想要的不只是钱,还有公司股份。”
钟楚灵继续周旋,“公司合同我可以签字。”
黑衣人递给她纸和笔,“赶紧签字,别跟我耍心机。”
在她刚要落笔的时候,有人开口道,“警察来了,赶紧撤。”
黑衣人像亡命之徒,快速逃离现场。
铁皮门被人撞开,发出“吱吖”的声音。
“灵儿!”林瑾瑜的声音像是从远方而来。
林瑾瑜浑身披着光,跳到她的视线里。
她感觉嗓子发紧,“你怎么来了?”
林瑾瑜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索,“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
林瑾瑜又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都没法原谅自己。”
她心头涌现一股暖意,千言万语融化成一句话,“瑾瑜,谢谢你。”
“傻瓜!以后不准再说谢谢。”
突然脚下一空,她被公主抱了,“你先放我下来,我能走。”
林瑾瑜没答应,“现在暂时不安全,你要听我的。”
钟楚灵也没再折腾了,几个人快速朝车的方向走去。
当感觉到安全后,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累。
她真的,好累。
有一种旋转着往下沉的感觉,就像她高考前熬夜看书的那些夜晚。
大脑电量接近零,她快要撑不住了。
昏昏沉沉的困盹将她带入梦乡。
她梦见自己像一叶扁舟,在广袤黑暗的海面上沉浮。
不知道未来在什么方向,迷茫又惊恐地盯着外面的波涛骇浪。
她想要抓住什么,手尖冰凉彻骨,毫无力气。
刚好碰到一双温暖的双手,她费尽全力牢牢地握住。
那个人却掰开她的双手。
把她重新扔进了冰冷骸骨的海里。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女医生推着昏迷的钟楚灵做全身检查。
林瑾瑜站在病房外。
陆廷川坐在医院里的椅子上,手指在颤抖。
直到这一秒,他仍然心有余悸。
他不敢想象,如果钟楚灵倒在血泊里,他却无能为力,内心里会多么痛苦和自责。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给多余的时间和机会,等待一个弱者慢慢成长。
他握紧拳头,眼眸里滑过残冷无比的寒光。
少年想要屠龙,必须长出鳞片,生出爪牙。
只有当你足够强大,你才能保护你爱的人。
女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林总,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胎儿没问题。后续病人醒后,建议找个心理医生。”
陆廷川站在隐蔽的角落里,缓缓松了手臂。
掌心里满是月牙。
“灵儿,再等等我,好吗?”他极其小声对着那个方向说了一句。
钟楚灵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
林瑾瑜坐在床边,他眼眸里有血丝,清晰可见。
“灵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摇摇头,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她有些疚愧地看着林瑾瑜,“瑾瑜,谢谢你。我——”
林瑾瑜猜到她想说什么,打断她,“爱本身就不需要回报,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的快乐平安健康,就是给我最大的回报。”
“瑾瑜,对不起。”
“这种话以后不用跟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又补充道,“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一周。”
“嗯。”
“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
……
阳光从窗户里溜进来,整个房间瞬间温暖。
钟楚灵恢复很不错,偶尔还会主动地跟小护士聊天。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每天都来。”
林瑾瑜走过去,“我不是他男朋友,我是他哥哥。”
她刷手机看新闻才知道,原来林瑾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新闻发布会上,林瑾瑜一字一句地说,“以后谁对钟楚灵不利,就是跟我们林氏做对。”
记者:“请问钟楚灵跟您是什么关系?”
林瑾瑜:“亲人。”
贾政军看到新闻发布会后,摁熄烟头,“既然她不是陆廷川的软肋,那就放过她。”
钟父视他为兄弟,也不能将人逼到绝路。
杨氏也点头同意,他们跟林氏还有合作,不宜闹僵。
吴惠看到新闻后,啧了一声:“钟楚灵这运气真好,离开陆廷川,还有林瑾瑜护着。”
“宋颜,你醒了,身体还有哪些部位不舒服?”
宋颜面色苍白,强撑着坐起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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