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生靠坐在床上,脸色没有前几日那么苍白了。
这几日经过姜远的调理,牧月生身体的毒已经去了大半。
姜远此时正坐在床边为牧月生把脉,他的眉头依旧皱着,有些严肃。
“二伯,我明明都好多了,你怎么还这副我快死了的表情。”
牧月生已经改了口,同羌璃一起叫姜远二伯。
姜远眉头倒立,“呸呸呸,胡说什么,也没个忌讳。”
此时姬原、姒灵、姬云、张大力都站在房间里,姜远今日把他们都召集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牧月生轻笑,“二伯,你把他们都叫来到底要说什么?”
姜远站起身,看了看身后的众人,沉吟着开口。
“璃儿送你来时我就有所怀疑,这几日你见好了我也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
姬原此时接过话去,“短短几日他的毒就已见好,难道这毒您以前是解过的?”
姜远艰难地点头,“不错,听你们所说此人手里握有神叶,我便有不好的预感,这几日解你的毒我更是发现这是我族的金咒。”
“金咒?!”
姬原几人同时惊呼出声。
牧月生不解,看着几人,“怎么了,你们都听过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微微点头,姬云接过话去,“这毒是以前我族在选族长时会用的,所以我们都有所耳闻。”
“想参选的人必须在同一时间服毒,身体越好的人撑得越久,越容易获得皇族的青睐,支撑不住的长老也会随时给解毒。”
“所以这毒只有长老会下,长老会解。”
牧月生嘴角抽搐,这是什么陋习,当族长还得先服毒自杀?
姬原看出他心中所想,开口说,“旧时留下的习俗,后来族中只把这个当个过场,服了第二天就都给解了,只当是表现有献身给族里的勇气。”
“听说这样走一遭对身体还有好处,能产生些耐药性不容易生病。”
牧月生无语,合着这还成好事了,可怜他不用竞争选族长了却还是被迫走了这一遭。
“这毒要是解不了,会死吗?”
姜远缓缓开口,“会,十日之内死于呼吸衰竭,症状跟风寒体虚之症相似。”
牧月生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问道,“您是不是怀疑之前说的那个人回来了?”
姜远点头,“族长已死,除了我也只有他了,三长老,拓跋修。”
当拓跋修这三个字出来时,场中众人都是呼吸一滞。
他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听到这名字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又再次听到了这三个字。
牧月生叹了口气,“这个人若是抓住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置。”
几人互相看了看,主子不在,现在有权处置的只有...
姬原向牧月生拱手,“您已去过圣地,有权处置拓跋修,我们听您的。”
牧月生沉默了一会儿,“先抓住人再说吧,这人现在是个麻烦,带着叶子到处跑,敌在暗我在明,我们都很危险。”
姜远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得对,不要以为十年过去你们几个已经变了模样,但我一看还是能一眼认出你们,相信那个老东西也是。”
姬云哼了一声,“我可不怕他。”
牧月生轻轻搓着手指,脑中不断地思考着,“一味防着不是办法,我们得想想他下一步会怎么做,还有,他明明可以逍遥快活地过日子,是什么把他叫过来行事,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住了。”
姬原眼里闪过赞赏之意,“不论把柄是什么,叫他行事之人只有那一个,就是薄昭,我们不妨直接釜底抽薪从他下手。”
牧月生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答应,“我如今躲在这里,他们不知道其中情况,定会再来探查,我会让母亲在宫中布防,再来定能抓住他。”
姬云有些奇怪,“我不太明白,你与我们的关系基本只有我几个自己人知道,他为何会来刺杀你呢?”
牧月生听见这个倒是没有犹豫,“跟你们关系可能不大,薄昭一直支持我大哥,我这次回京后父王赏了我许多东西,姬原在朝中又表现出与我亲近之意,他们大概以为姬原在支持我与我结党,所以要对我下手。”
姬原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些,“是我冒失了,害了你。”
牧月生摇头,“不怪你,皇族之争历来如此,不过我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也知道我志不在此,这里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但这拓跋修的事情怕是不好办,就算我大哥告诫薄昭让他收手,拓跋修见我没死也定然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他还会单独行动的。”
姬原此时也反应过来,他刚说的那招怕是行不通。
牧月生转而看向姒灵,“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姒灵轻轻扶了一礼,“见过代王。”
牧月生挥了挥手,“你那里可有人进了薄家的宅子?”
听涛阁做什么生意的他自然知道,如今他发现姒灵的背景便一下就明白过来她之前做生意的真实意图了。
姒灵倒也没隐瞒,直接说了,“有,近几日的消息说,拓跋修之前并不在长安活动,是薄昭专门找回来的,用了一块布,具体是什么我的人也不清楚。”
姬云疑惑,“找人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姒灵耐着性子解释,“不是我不说,之前我的人并不知道是找的拓跋修,今日结合你们说的这些,我才判断出来的。”
牧月生看着已经换回衣服的姬云,“我知道你很特别,前几日崔家那场大火也是你放的吧。”
姬云有点得意地点头。
牧月生笑了笑,这人还挺有意思,“如今想抓人不容易,但做个局引人出来确实不难。”
姬原接过话来,“你想怎么做?”
听牧月生的话怕是想让姬云去诱敌,他有点担心。
牧月生收起笑意,缓缓地说出了他的计划,在场众人听得仔细,听完后皆是在心中暗暗佩服起这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男人,心里竟有如此巧思。
众人达成一致,即刻开始行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常钰带着拓跋淳却待在昏暗的地牢中。
狱卒将二人的饭送到后便起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叹气。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人就要斩首,真是惹谁不好非要惹那个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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