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步行。”
玄容九抓起手边的帷帽戴在头上,她起身掀开帘子一跃而下。
其他几人见了也跟着下马车。
车外人群涌动,密不可分。
房檐上飞行的人大有人在,玄容九见此也不拘泥,纵身一跃上了房檐跟着人群飞奔而去。
见玄容九身影快要消失,聂清绝连忙跟上,楚云涵正要飞身而起,被凤慕言一把抓住。
“等等,还有我呢?”
楚云涵眉间微蹙,但望着两人快要不见的身影一把抓住凤慕言的手腕跃上房顶。
任由凤慕言在风中凌乱也不停下脚步。
祁睿见此也连忙跟上。
不会轻功的街道人群见了,惊呼叫好。
这样的场景,也就边关常见了。
不多时,眼前一座庙会围满了人群,整个庙会里里外外毫无落脚之地。
玄容九轻松跃上庙会房顶旁边的屋顶,眼角余光见聂清绝等人的身影不见,飞快跃下房顶,隐在巷子口,逆着人群的拥挤反其道而行。
聂清绝赶到庙会在房顶四处张望,见周围人没有那白衣身影,心中微沉。
等到楚云涵带着凤慕言赶来,拧眉冷笑:“公主丢下我们跑了。”
他心中有气,可他更担心玄容九的安危,见楚云涵茫然的目光在四处张望似要寻找那白色身影,聂清绝才好受几分。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
楚云涵提着剑不死心在四周的房顶上伫立的身影打量几遍,又看向人群中。
他心里慌张,使了轻功四处飞跃寻找。
凤慕言被抛下生怕聂清绝也不管他,他颤抖着腿紧紧抓着聂清绝的衣袖不放:“聂太子,你不会不管我吧?”
这要是让他摔下去,还不得被拥挤的人群踩个稀碎?
聂清绝也不在意凤慕言的手拉着他衣袖,等到祁睿尾随而来,他一把将凤慕言推向祁睿。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麻烦祁二公子带我四弟回客栈。”
他话一说完,闪身便溜。
留下凤慕言跟祁睿大眼瞪小眼。
楚云涵跟聂清绝在屋顶跳来跳去都未曾发现玄容九的身影,深知自己确定是被玄容九丢弃了,两人站在一起不自觉开始合谋。
“公主此番定会去寻仙宫。”
“她觉得仙宫很危险?难道她自己的安危也不重要?”
“她大概只想一个人去办事…”
两人对视一眼。
“她会去仙宫,那我们去仙宫等着她就是。”
聂清绝嘴角噙笑,眼中没有温度:“她总这般单独行动,不信任我等。一次两次的,真让人心寒。”
虽然心里清楚玄容九不想他们受伤,但他们又何尝想让玄容九受伤?
她一个女子,好好待在他羽翼下受他保护不好吗?为何一定要一个人行动拼死拼活呢?
楚云涵眼中寒意渐增,这种被公主抛弃的感觉太不好受了。哪怕他知道公主是为他好,他也不喜欢。
毕竟总为她提心吊胆,还不如与她一起面对来的舒畅。
可公主一意孤行,自有主张。旁人又轻易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楚云涵呐呐开口:“公主她也是…”
为他们好?
可他并不想做她保护伞下不知事的人。
聂清绝没忍住冷笑一声:“楚云涵,这次我若是先抓住她,我会让她长个记性。到时你可别心软。”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与其让别人伤害,不如让他来。
楚云涵默不作声似是认同,他再次望了四周一眼,狠了下心尾随聂清绝而去。
玄容九朝着仙女庙反方向走,心里的不舍越来越浓。
她稳住心神,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强烈的怅然若失让她手足无措。
她再次望了仙女庙方向一眼,只感觉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她。
她摘下帷帽,戴上面具,披上墨色斗篷随着人群朝着仙女庙的方向而去。
等她被人群挤到了仙女庙门口,正好跟聂清绝楚云涵两人背驰而过。
周围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们来来往往在仙女庙四周循环,她被身边几个狂热分子挤到了庙内,抬眸便看见那庙中供奉的神像正是她六年前的穿着打扮。
那神像一袭白衣,怀抱白狐,面带轻纱,半敛着目光俯瞰众生。
神像面前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贡品,香烟环绕,影像重重,好似身处白雾弥漫的缥缈雾中。
她耳边听着周围人的祈祷声,有求功名的,求子的,求平安的。完全把仙女庙中的神像当成救苦救难实现愿望的仙女来拜,她眼中渐起涟漪。
是谁?给她立了个香火庙?
她站在庙中,感受着四周虔诚祈祷的信念,那神像身上缥缈的功德之力缓缓涌进她身体内,弥补了她身体里空虚的灵力。
所有人都跪着祈祷,只有玄容九站着,按理来说应该会被人谴责。
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好像漠视了玄容九的身影,并无人注意到她。
六年前。
边关瘟疫遍地,死了无数百姓。
她听闻此事来到边关寻找答案,治好了身患重病之人。
她感受到一股冲天的邪气由一座山头而来,等她飞身前往,便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那少年一头白发,凶狠的朝着她龇牙,血色瞳孔让人遍体生寒。
那时她灵力充沛,一眼便望出这少年与众不同,她运转灵力就要下死手,那少年似是察觉出她的意图,刚刚凶狠的目光顿时眼泪泛滥。
他音色清脆悦耳,难受至极的伸手抓紧了她的裙摆,仰着头脆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认得你…你是仙女姐姐,你也是来救我的吗?你救救我好不好,我好疼…”
她当时冷脸望着不为所动,毕竟边关之事全是这人一人所为。
“罪孽之源。”
那少年似乎听不懂她的话,他艰难的在地上匍匐爬行更加靠近玄容九,眼泪从血色瞳中迸涌而出。
“仙女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并不想害他们。可他们打我骂我,说我是妖怪。仙女姐姐,我真的是妖怪吗?我不要做妖怪。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我以后都听仙女姐姐的话。”
神仙应当是救人的。
他抱着这个心思在她面前越发楚楚可怜,祈求能博得她一丝怜悯。
哪怕他知道他这个样貌只能使人担惊受怕,可他在她眼中,没有看见一丝害怕甚至厌恶。
他想赌。
赌眼前的这个少女,会将他从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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