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不是傀儡。
毕竟地大物博,总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异于常人的存在。
于常人而言,他们隐士族人又何尝不是异类?
不然,父皇也不会如此惧怕母妃,还派人歼灭了母妃所有母族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伴君如伴虎,可惜母妃直到死,才知悔意。
若不是他身体羸弱,怕也活不到今日。
司徒文垂眸深思,掌心光滑白嫩,不见一丝掌纹。
他们隐士族人,本就异于常人,身体也是。
他从小对母族那边的事感兴趣,就算会伤了身子,也会想方设法去学。
幸得他爱学,从小落了个身体羸弱的样子,不被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放在眼里。
也幸得他想学,才会在母妃死后有足够的能力,在那吃人的后宫保护自己存活至今。
楚云涵不知司徒文心中所想,毕竟他前世对司徒文其实并不熟悉。
唯一知道的就是公主死后不到一年,司徒文逼宫登基为帝,广招奇人为玄容九招魂。
可大概是一直没有成功,也有可能是司徒文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负荷,不到两年,他就撒手人寰。
司徒文一死,李国大乱。
毕竟司徒文上位时为了让群臣没有二心,杀光了所有皇室子弟。
李国只留下司徒文一个血脉,自然只能效忠于他。
所以司徒文在他眼里,一向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
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手足都可杀,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不过,为何他们都会重生呢?
是因为公主吗。
公主若当真乃方外之人,前世为何死的那般…意外。
她应当可以全身而退的。
楚云涵扫了一眼司徒文,不由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的掌心。
旁人掌心皆有千般掌纹,而司徒文的掌心光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楚云涵怔住,表情惊愕。
司徒文察觉到楚云涵的目光,抬眸与他对视。
他轻笑一声:“楚云涵,怎么,可是怕了?”
司徒文举起手掌,大方地举到楚云涵面前让他仔细看。
“看清楚了吗?楚云涵。”
楚云涵压下心底的错愕,好奇开口:“司徒文,你这手心…”
司徒文不急不慢收回手掌,双手摩擦了一下。
“大概是我学习巫术的原因。总要显得异于常人一点。我的母妃是巫族圣女,她身上的特殊比我更甚。她没有脚趾,我那好父皇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是吓了个半死。”
司徒文嘲讽一笑:“可哪怕他心里再害怕,他也惯会装模作样,忍了我母妃十年,等到我母妃助他登基,他寻找方士,将我母妃除之后快。”
“为了让世人皆知,他绝非负心人,给我母妃冠上妖妃名誉,那些死于异常的皇子皆是我母妃所为。而我,这个妖妃之子,常年卧病在床,眼看没几年活头,为了彰显他的仁慈大义,他不杀我。只是将我囚禁在府中,永世不得外出。”
楚云涵目光一凛,他没想到,司徒文居然有如此惨痛的经历。
“楚云涵,你可是怕了?”
“毕竟,我那好父皇看见我这双手掌,也是怕的不行。”
司徒文勾唇轻笑,他看向楚云涵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
楚云涵稳住心神直视他:“有何可怕的。不过是无掌纹之人。我与公主在玄朝办案多年,什么样的奇人异事未曾见过。”
“我曾见过兔嘴之人,面相畸形,叫人见了可怖。你不过只是个没有掌纹的人,比那些人好太多了。司徒文,你不必恐吓我,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点事轻视厌恶的人。”
“人生来便与他人不同,如果人人都要追求相同,那这世间岂不无趣。更何况,我又有何理由去厌恶你?也许在别人眼中,像我这样身居高位不知人间辛苦的富家公子,才是别人眼中该厌恶的存在。”
“既然做不到人人喜欢,为何要去在意他人的目光。”
“能活在世间,已是不易,何必自讨苦吃。”
司徒文眼神微闪:“你倒是通透。”
楚云涵抱剑在胸前:“这些话公主也曾跟我说过。”
这下倒是勾起了司徒文的兴趣:“你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她从小便是如此?”
楚云涵嘴角缓缓上扬,似乎想起了过往。
“公主从小便与众不同。无论何人都不能轻易动摇她的本心。她五岁被皇上抱上朝廷听政,那时起,她就能跟大臣们你来我往打个平手。众人当她年幼,可谁又不知道,公主的头脑有多聪慧。”
“她从小接触京都众多人和事,小小年纪就已比许多几十年的前辈更成熟稳重。皇上对公主给予厚爱,何尝不是给她招惹是非。但她总能化险为夷,一步步地,从别人眼中柔弱公主成为如今玄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
楚云涵不敢再放肆。
如今玄朝皇子皆都不如意,玄容九极有可能会荣登宝座,他不想给公主提前招黑。
司徒文却能听出言下之意。
“楚云涵,前世公主爱你吗?”
这才是司徒文最想知道的事:“她跟你成亲,可是因为你们…两情相悦?”
楚云涵闻言苦笑一声,他有心隐瞒,可司徒文向来狡诈聪慧,他再隐瞒又如何。
假的终究是假的,他是个正人君子,也不屑说假话。
更何况,司徒文都跟他掏心掏肺,把他过往的惨痛经历说出来了,他为何不能真诚相待呢。
楚云涵完全没想到,那就是司徒文故意的,故意让他放下戒心,敞开心扉。
楚云涵轻叹一声:“公主她…对我似乎并无情意。她前世愿意与我成亲,我自然心生欢喜,但我…不是瞎子。我能感觉到公主对我…很是冷淡。”
玄容九对他很冷淡,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是众人眼中羡慕的青梅竹马。
可谁能知道,他与玄容九从未有过亲近?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牵手,都未曾有过几次。
唯一有过几次,还是小时候。
小时候的他天真懵懂,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情。
是他先喜欢上了那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女童,率先拉了她的手,在府中,宫中,宫外四处游玩。
而那时的玄容九也任由他牵着。
只是等他理解那份感情叫做爱的时候,玄容九好像就跟他开始疏远了。
他也被礼节规划成正人君子,也不敢像小时候放肆去拉她的手。
两人之间虽隔得近,却好似有一条银河横在中间,让两人之间越走越远。
“当初,是公主向皇上提出要与我成亲,而且,还是嫁。她想我去朝廷为官,其实那时,皇上震怒,并不想公主下嫁。”
“皇上可能…更希望公主能…但是公主那时不知为何,表明只想与我成亲,我那时真的很高兴。我甚至进宫面圣,我求皇上将公主许配于我,我不需要公主下嫁,我做驸马即可,我只想守着公主,不想入朝为官。”
“公主本就在朝廷为官,她做得好。大臣服她。百姓爱她。她若下嫁给我,便不能在朝廷了…我当然不会让她为难。”
“皇上许了我。那一日,我与公主正在试婚服,我看见了穿上嫁衣的公主,她真的好美。可不等宫女为她佩戴凤冠,一道四朝来犯的消息从宫外传来。她顾不得换衣驾马而去,再见时…”
楚云涵眼中黯淡无光:“她已经没了气息。”
“她那般聪慧…不应该死的。可那时我感觉,公主她好像无计可施,只能自刎。若天下因她而乱,她宁愿死也不会让战争起。”
楚云涵眼中含泪,看向司徒文的目光有些恨意:“可你们为何,一定要逼死她呢?你们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敢赌的,你们拿整个玄朝逼她,她怎敢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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