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照片后,安迪瞳孔微震,呼吸急促起来。
“说吧”,一直观察安迪表情的戚青抬腿,毫不怜香惜玉地踩在男孩发红的手腕子上,“说吧,你跟冷逾家里的那位小娇妻是什么关系?”
安迪哆哆嗦嗦,“我…我不认识他,我俩就见过一面,之后是他一直来骚扰我的!”
戚青眯起眼,“撒谎。”
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在男孩微微拱起的背,指尖暧昧得打着转,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
“你跟他见了三次面,每次都是以小时打底。”
“我很好奇,你长得没冷逾好看,也没冷逾有钱,身材干巴巴得还没冷逾好,他老婆是眼瞎了,还是脑瘫了,才会缠着你不放,一聊就聊那么久?”
安迪抿着唇,没了声。
戚青捻动鞋跟,安迪颤抖着惨叫起来。
戚青就像头玩弄猎物的野兽一样,眼神危险,“再不说的话,等斐燃那狐狸精跟我要人的时候,我就只能把你的头给他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安迪满头冷汗,“我以前只是给他跑腿的,他每次来都会带个黑色的箱子,然后让我把箱子放在顶层的412包厢。”
戚青停下脚,捕捉到男孩话里的关键,“以前?”
男孩点头如捣蒜。
戚青饶有兴趣地挑眉,“那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安迪皱着眉,陷入回忆:“跟现在没什么差别,不过他每次来都捂得很严实…对了,以前他是银色头发,脖子上还有一圈红纹,很漂亮。”
“银色头发啊…”戚青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他挪开脚,随意扔掉先前碰过男孩的那只手套。
墙上的挂钟显示傍晚五点十分,距离慈善宴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
靶场换气扇叶突突突发着响,头顶暖黄的灯光落在身高腿长的男人肩背,腰臀,他踩着步子,哼着小调,像个刚刚吃到糖的顽皮孩子。
通过某种消息渠道得知冷处长今晚也会参加,军火贩子的表情透露着要大闹一场的迫不及待。
“是时候该让象牙塔的小公主受一下挫咯…”
*
晚上七点十分,豪华保姆车内。
季洵美坐在后座,身着月牙白三件套正装,胸前别着一枝玛格丽特菊。
车内的热气将他的侧脸熏出粉嫩的红,他手指细韧修长,捧着杯温牛奶,时不时透过单向玻璃朝外望。
几息后,引擎如野兽脚步,渐行渐近,旋即停在车前。
季洵美眼眸微亮,放下根本没喝几口的牛奶,刚起身,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刚摘下头盔的黑色鬓发野性不羁地在空中张扬,冷逾抬腿上车,身上还带着点夜风的清凉。
“我没有来迟吧?”
“没有没有。”
冷逾摘完头盔的模样简直性.感到不要命,但偏偏本人还没什么自觉,季洵美喉结微动,不自觉舔了舔唇。
冷逾将额头耷拉的碎发全部拢到头顶,目光从上到下把季洵美打量一遍,眼中极快掠过一丝惊艳。
季洵美嘴角噙笑,在冷逾面前转了一圈,“我这身怎么样?”
冷逾摸摸鼻子,搜查刮肚一圈,没找到好的形容词,干巴巴回了两个字,“好看。”
季洵美攀上冷逾肩膀,上挑眼尾流露出捉弄,刻意咬重了音,“只是好看吗?”
冷逾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推开季洵美,“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的衣服呢?”
季洵美又是惊讶又是愉悦地看着冷逾泛红的耳根,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的小鱼,终于学会害羞了。
季洵美不再逗他,指了指一旁还没拆封的包装,“在那儿。”
冷逾越过季洵美,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装,动作迅速地往身上套。
季洵美看着他没脱下的紧身作战服,被包裹起来的流畅肌肉,疑惑地问:“这样穿会难受的吧?”
冷逾扣好西装的扣子,转过身,“没事,反正待会儿就用不上了。”
他一边说,一边准备打领带。
“唉,等等。”
季洵美制止他的动作,从身后的盒子里又取出来条新的,“系这条。”
冷逾看着递过来的领带,又瞥了眼季洵美自己那条,哑然失笑。
情侣款啊。
他微微朝季洵美探过身子,“那干脆你帮我系吧。”
冷逾难得主动一次,季洵美当然不会拒绝,立马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艺,快把这条领带编出个花儿。
最后还是冷逾嫌麻烦,制止他继续发挥下去。
七点二十五,两人相携入场。
前几天,潜水多年的冷逾突然诈尸发v博官宣结婚的事,在西城圈子里传疯了,不少人也都围观了那场“澄清直播”。
如今不再隔着屏幕,当盛装打扮的季洵美出现在公众眼里的那一刻,无数道目光明里暗里落在他身上。
有人挑三拣四,有人惊艳至极,有人漫不经心,有人好奇探究。
那些目光盯得季洵美忍不住想要掉头就跑,但是冷逾在身边,他又生生止住往回转的步子。
七八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围了上来,热情地同冷逾寒暄,冷逾态度不算热络,但还是拉着季洵美挨个介绍过去。
本来季洵美还有点疑惑,刚刚冷逾进来谁都没搭理,怎么这会儿突然介绍起他来了。
然而在听到那些人的自我介绍以后,季洵美心中震颤。
这群人明面上看不出来身份,结果一个比一个大,有的连市长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得。
没人提前告诉他,只是一个慈善晚宴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大佬出席啊?
季洵美又想跑了。
在大佬们探究的目光下,季洵美紧张到手心直冒汗,但他知道自己代表的是冷逾的脸面,只能逼着自己不露怯懦的表情。
感受到身旁人的僵硬与轻颤,冷逾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名利场上避免不了这种你来我往的扯皮,这也是他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原因之一。
他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季洵美手背。
等跟那几个大人物打完招呼以后,冷逾领着季洵美去了宴会厅的角落。
他指着桌子上的甜点,看到对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的季洵美,难得像个老妈子一样絮叨。
“想吃什么自己拿,但是不准喝酒,我还有事要办,你觉得不舒服就在这儿休息。”
“为什么不让我喝酒啊?”季洵美眨眨眼,表情无辜。
不想再经历一次“审讯游戏”的冷处长死死拧眉,态度极其坚决,“没有为什么,总之,你不准喝酒。”
季洵美不死心,“果酒也不行吗?”
冷处长一口咬死,“绝对不行!”
季洵美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默默捧起手边的柠檬蛋挞,咬了两口。
冷逾见状,抬手碰了碰他鼓起来的腮帮子,放软了语气,
“听话,待会儿哥就来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跟着哥,哪儿也别去,谁跟你搭话都不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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