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梧是君子,由他教养出来的柒小五,虽然行为上粗鲁了些,但本质还是一个听话单纯的好姑娘,性子更是一根筋通到底,不懂变故,不通曲折。
说起这事,还真是无妄之灾。且说柒小五与朝家母子分开后,便在都城中好生逛了一圈。长梧宠她,光是金元宝就装了满满的一钱袋。怕她出门在外,光是金元宝不好在一些小摊贩上用,便又准备了一些碎银子。
长梧准备周全,可错就错在,他将金元宝与碎银子放在了一个钱袋里,柒小五每一次付钱,都是东掏掏西掏掏,拿错了之后又放回去,然后重新掏。
正所谓财不露白,柒小五初次入世,不懂这些,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这不!大街上最不缺的就是混混碰瓷。
而如今堵在柒小五面前的五人,就是这条街有名的地痞无赖,平常无所事事,专爱拉帮结派,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这五人见柒小五一个小‘少年’,身子骨还瘦弱,一看就是不经打的。便指示一人走到她面前,不经意间撞了一下,然后忽然摔倒在地,嗷嗷直叫。
其余四人一见此景,匆匆上前,围在地上之人的身旁。纷纷怒道“你怎么撞人?”
有人吼道“小子!撞到我兄弟,要赔医药钱!”
话落,其余三人便在旁附和,“赔钱!否则我们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叫嚣声起,四周喧闹。可这莫名其妙的一幕,直让柒小五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只是相互碰了一下,为什么就倒地不起,还严重到要去医馆。莫非山下人都这般脆弱,就跟瓷器似的,轻轻一碰就坏了?。
这些人一句话接一句话,直将柒小五说得一愣一愣,不知不觉间,他们周围就围满了看客,原本就繁华的街道,瞬间变得热闹不已。
不少人已经看出了事情经过,皆同情起这位‘少年’,只因这五人是此地有名的地痞。一般人不敢招惹,更不敢出头。
议论声起,柒小五也渐渐回神,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道自己把人给撞‘伤’了。
师父曾说,大丈夫敢做敢当,她既然伤了人,就要勇敢的承担责任。更何况他们还是要请自己吃果子的‘好人’。
所以柒小五低下了头,从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诚恳的说“对不住!,我可能没有控制好力道,伤了你的朋友。这个给你们,赶快带他去医馆看看吧!”
柒小五知道自己力气大,丝毫不逊色于男子,但看那人倒在地上痛得哦哦直叫的模样,心中想着;难道我天生神力?。
力气大,有利于习武,一想到此,柒小五扬起唇角。
谁知她的退让,更让那一行人变本加厉,只当柒小五是个软柿子,得寸进尺的说“五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也不看看我兄弟被你撞成什么样子,你这良心过得去吗?”
长梧会些医术,柒小五平常就爱粘他,虽没有特地去学,但也懂些皮毛。五两银子看病绰绰有余,不过柒小五只当都城的物价比家乡贵,并未多想,又掏出五两,递了上去“这些够了吗?”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寻常百姓家庭一个月的开销。
但五个地痞们又岂会满足于此,带头之人厚脸皮的漫天要价“十两黄金!”
柒小五是呆,但不是傻,十两黄金都足够买一条人命了,别说只是一个擦伤。她终于察觉有异,但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被人骗了。柒小五只是想,一个擦伤用不完十两黄金。
别忘了!这是一个头脑简单,又直白暴力的姑娘。
她当即说“好啊!”,然后掏出十两黄金,朝那些人递去。
带头的地痞兴奋的想接过金子,心想今天居然遇到了一个傻子,只是手还没有碰到金灿灿的金元宝,就被柒小五一脚踹开。
柒小五的力气不比寻常姑娘,更何况她还用了三分内力,这一脚下去,直接将人踹飞出老远,撞在右侧店铺的墙壁上,随后摔倒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口中更满是鲜血。领头之人抱着肚子滚成一团,连一个痛字也说不出。
周围看热闹的行人呆了,连同刚刚赶来的司寇冈三人也傻了。他们的视线都直直的望向身子瘦弱,个头不高的‘少年’。后者轻轻的开口,一本正经又严肃的算着账,“肋骨断三根,需养半年,医药费外加生活费用,可值三两”
然后她走到下一人面前,步履轻松,语调平常。看着地上呆若木鸡,面露惊恐的剩余四人,朝着其中一人又是一脚,又中胸口。只是这一次,她却说“腹内出了点血,养三月就好,可值二两”
围观的看客算是明白了,原本以为是大肥羊的瘦弱‘少年’其实是一个杀神,只见她连手都没有动,只是一脚接着一脚,就将冲上前的其余二人都挨个踹了一遍。原本气焰嚣张的地痞流氓,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或口吐鲜血,或昏迷不醒。
柒小五太过凶残,原本负责倒地装受伤的那位,一见情况不妙,慌张的从地上爬起准备逃跑,这才跑出两步,就被人拦下。见他活蹦乱跳的,柒小五还十分奇怪的询问一句“你这不是好好的?”
随后就是一拳,最后一人倒地不起,始作俑者转身时,还拍拍手,一脸无辜的说“正巧凑齐黄金十两!”
别看她个头不高,身子骨还瘦,但每一块都是硬实。面上表情虽然平淡,但周身环绕的杀气却骗不了人,原本还是暖阳的天气,吹起阵阵寒风。
柒小五自下山以来,真瘦了好几斤。只因吃习惯了师父做的菜,对于外界的吃食,她都不太喜欢。不爱吃饭,自然就瘦,赶路的时间过去了 ,她的好气也没了,连踹人的脚劲都比以往小。
柒小五这尊杀神,连出口求饶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将五个人挨个收拾结束后,还将十两黄金放在最后一人的手上,十分诚恳的说“快去医馆看病吧,这下可以把钱全部用完了!”
这是个没有心眼又实在的姑娘,她真没发觉自己是被人骗了。柒小五只是很实在的算着,这些人既然要十两黄金,那身上的伤就要值十两黄金才对。
说罢,她又走到带头之人的面前,蹲在地上,无比热心肠的说,“我刚刚算了算,这些钱足够你们看病后又修养一阵子,如果还有剩余的话,就顺道去看看眼睛。你的眼神不太好使,我明明是个姑娘,不是小子,你怎么没有看出来?”
话音一落,那人双眼一瞪,显然不相信,就这么晕了过去。
柒小五有些纳闷的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奇怪的说“我穿的明明是女款!”
围观人群一片寂静,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居然是个姑娘!”,然后彻底变得吵闹起来,围观人群指着柒小五议论纷纷。
“这是个女子?”
“看衣料怕是富家小姐?”
“谁家的小姐如此凶残!”
“都城里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可能是外地人,刚刚进城的那种!”
人群喧闹,但柒小五却浑然不觉,她只是反反复复低头看身上的衣裙,确定穿的是女款以后,便也不再计较,只当那些人眼神不好。
柒小五殊不知,在人群有三双眼睛,已经复杂的看了她很久很久。司寇冈不是没有想过出手相救,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对方就已经自救了。
不愧是从小拿着木剑,追在自己身后的人。
司寇冈看着女孩呆呆的模样,不自觉轻轻笑了起来,就听身旁的朝阳说“只知道女人太泼辣,就会被人称呼为母老虎。可我看她,似乎连老虎都能揍死!”
不得不说朝阳真相了,如今在春秋山上守门的,可不就是一只老虎。
司寇冈连同傅康都觉得这话过分了些,怎么说柒桐也是宰相家的五小姐,一个还未及笄的十五岁少女,不该用母老虎来形容她。
但对于后面一句,他们却反驳不了,只因面前这位瘦弱的少女,在四岁那年就徒手打死恶犬一只。说她十五岁能打死一只老虎,司寇冈与傅康是深信不疑的。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在一片混乱之中,骤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柒小五立马转头去看,直接忽视司寇冈二人,落在朝阳身上。
陌生的土地,唯一认识的人,柒小五赶紧朝他跑去,错过司寇冈与傅康,在朝阳面前站定,高兴的说道“豆芽菜,你怎么来了?”
朝阳心里气啊!,身高本来就是他的禁忌,这野猴子整天豆芽菜,还喊上瘾了不是。朝阳本想提醒一下她,说太子殿下在此,不得放肆。
但现在已是气上了头,顾不得许多,下意识回骂“你这只野猴子,活该被人当成男的”
小姑娘不服气了,指着自己的女款衣物说“那是他们眼神不好!”
朝阳嗤笑一声,“就你这灰不溜秋的衣服,上面没有一朵绣花,没有一个图案,还好意思说是女款?。而且你这头发……”朝阳嫌弃的皱起眉头,继续说“没有穿耳洞,没有首饰,你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柒小五有些着急了,语气也重了些,“头发是师父教我梳的,师父又不会漂亮的发髻。而且这衣服也是师父自己做的,所以才不绣花。至于耳洞!师父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即便我要穿耳洞,也必须得到父母的同意才行。
师父还说,首饰太重,会影响出拳的速度,习武之人不该携带过多首饰,只需带好刀剑便可。至于这衣服……一开始是白色的,可后面穿着穿着就成了灰色,浸水都变不回来,我也没有法子”
浸水?
一旁听着二人吵架的司寇冈与傅康,似乎发觉了什么,相互看了眼对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果不其然,朝阳问“你就不能洗洗?”
柒小五说“我洗了的啊!”
朝阳问“怎么洗的?”
柒小五回答“丢在水里”
朝阳又问“然后呢?”
柒小五回答“拿起来晾干就是”
朝阳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女孩,忽然之间不想再她说话了,如果继续这个话题,那得多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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