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历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可也别忘了,半年之前那一战,圊玥杀了多少苍狼将士”
朝阳立即狠狠反驳,“说得好像你们没杀圊玥的将士一样,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有伤亡很正常。可你们前两日动的,是一般百姓,不是战场上杀敌的将士”
原本升温的气氛瞬间又降至零点,虽然苍历与朝阳的年纪相差较大,可互怼起来,一个不让一个。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恨不得吃了对方。
苍桔见此状况,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双手虚推在二人胸前,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二位莫气,这战事是国师党派的那群人挑起的,待表哥回国以后,就会好好收拾他一番。此前大战的伤亡两国都有,所以好不容易才签了和书,就不要因那小人的动作伤了和气。媳妇啊!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无良道士杀了圊玥的百姓,可小姑子不也把我们的人屠了个干净!,刚才那些人里面,也有表哥的手下,虽然不多,可桃花山上的事,他们真没有参与”
这算来算去,无非是你杀过来,我杀过去。到底谁杀的人比较多,还得数数柒小五的手下,那些尸体现在都还在院子里躺着,一个叠一个。
朝阳与柒棋虽心有不甘,但正如苍桔所说,好不容易签的和书,谁也不想破坏。
见他们面露动容,苍桔打铁趁热,连忙补上一句,“而且我们真没有骗人,前两个月前,杨赫手下一名叫做李吉的副将,说是谈和之后的来使访问,第二日却从我宫中盗取重宝,逃回圊玥。
这本是杨赫手下惹出来的事,我们也不愿闹大,便想将朝小公子绑来,取回宝物后就回,却不想那个草包国师给他手下下了令,最后闹成这样。我们二国常年征战,好不容易才签了谈和书,现下若又闹出纠纷,多少人牺牲换来的和平全部作废。”
这正是柒棋所担心的,她非将才之家,所以不好战。之前两国能谈和,还是多亏爹爹多番周旋,劝说归还俘虏,以示停战交好之意,才得来的结果。
再起战事,又是生灵涂炭,这种结果柒棋不愿见到。但口说无凭,苍桔等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商议,她转头看向朝阳,以示交流。
朝阳与柒棋不同,生为家中独子,未来将军府的主人,他所能接触到的消息比较多。
而苍桔这话,朝阳信了一半。杨赫手下的确有一个叫做李吉的将领,而且前不久去苍狼的访问,的确也是这人。朝阳问,“若是李吉真偷了你们的东西,为何不大张旗鼓的要回来,反而偷偷摸摸的潜入圊玥?”
说到此处,的确让人无奈,苍桔忍不住扶住额头,叹了口气,无力的回道“坏就坏在,那东西见不得光”
这口上说见不得光,面上却一片嫌弃,反倒挑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柒棋好奇的问“是什么东西见不得光?”
苍桔闻言表情无奈的摇摇头,苍历却是羞愧,为了掩饰尴尬故意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们可相信长生不老之术?”
柒棋满脸错愕,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朝阳却笑了出来,讽刺的道,“长生不老的传言,自古以来都有,远有前朝伏明帝屠杀一城人,说什么开启法阵,近有朝恒先帝,不问政事,独宠道士,专心炼丹,不求朝恒风调雨顺,但求他自个大道长生。可惜……二人都死了,前者因残暴被手下反杀,后者死在了丹毒里。什么长生不老,简直是无稽之谈”
朝阳说得鄙夷,柒棋也是嘲讽之色,唯有苍家兄弟,满脸苦笑。苍历长长的叹气,“朝小公子只有十二岁,尚已明白这是何等可笑之事。偏偏我父王年纪一大把,却踏上了朝恒先帝的后路”
自古以来,求长生者多为君王。无非是荣华富贵,权势滔天享受惯了,舍不得放手。
也难怪苍桔等人难以开口,甚至东西被偷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要回来。自从朝恒先帝死于丹之后,君王沉迷长生炼药求仙,已是让众人看不起的丑事。
“难道被偷的是丹药?”柒棋问。
苍桔摇摇头,“说来惭愧,三个月前国师进贡了一块玉佩,据说上面藏着前朝伏明帝找到的,能够让人长生不老的法阵。这番被偷的,就是这块玉佩。因情况特殊,我们不便声张,本想私下去找李吉,将东西抢回。可是我们去他府中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不仅不见他人,整个府邸上上下下,我们都翻遍了,也没有看见玉佩的影子。他是杨赫手下,我们便怀疑他将东西上报了,这才找上朝小公子。此番取物本是国师手下自主前来,就是刚才那个被杀的道士,不过我表哥担心他们暗中作祟,就带着我们的人马追上,打乱他们的计划。”
其他内部消息,他们也不便透露太多,能确定的是,屠杀百姓是国师下的令,苍历等人只打算劫玉。
朝阳并未百分之百相信他们,可这事本身就有很多疑点。各国中皆有国师,圊玥亦然,可只有苍狼的国师,手上有那么一块玉佩。
当然,这多半是骗人的,前朝灭国已两百余年,留下的宝物少之又少,怎巧有一物,就跟长生扯上了关系,还落到苍狼国师手上。
其中必有诈,苍狼国师的算盘一目了然,可……这本是苍狼内乱,他又妄想扯上圊玥,将这潭水搅浑,野心可不小。他们不相信长生一说,却不能代表其他人的意愿,苍历担心李吉把东西上交,并不奇怪,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想要长生不老的,就是皇帝们了。
这事现在不太好办!
即便是柒棋,也想通了其中凶险,也难怪此时此刻,连朝阳都是一脸严肃。“唉!”都是如水晶般通透的人,一点即通。明白其中曲折,皆默契的叹了口气。
柒小五收拾完进门时,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她换了一身粉色的纱裙,质地虽一般,但胜在款式年轻,窄袖束腰,衬得十五岁的人儿,少了一丝戾气,多了一丝活泼。
她头顶着巾帕,奇怪的斜了斜脑袋。不明白这些人个个都低着头在做什么。柒小五拿着从厨房顺的小板凳,略微在朝阳与柒棋之间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
将小凳子一放,柒小五坐在柒棋身前,矮她两个头,转过身去,将湿漉漉的头发送到柒棋的眼皮子底下。
以往在山上,都是师父替她擦干头发,之前在相府,倒是柒小五自己动手。只是今早动手多了,无论是手指还是手肘、手拐都很疼,饶是她擅长忍耐,此刻也想休息一番。
柒棋本还在苦恼,这件事该如何解决,是按照苍历原本的计划取回玉佩,还是去跟大将军或者爹爹坦白,或许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可无论是哪种办法,都有利有弊,隐患不安,实在难以断言好坏。苍桔不像在说谎,也不像坏人,甚至在一些方面,跟小五还有些相似,因这一点点相似,她就想帮帮他。
柒棋想得入神,直到眼底突然闯入一片白色,她才回神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原来闯入眼底的白色居然是一块巾帕,帕子下面,是柒小五湿漉漉的小脑袋。
这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三个男子,柒小五刚刚沐浴完,头发未擦干就跑了出来,实在不合礼节。
转头看去,只见其余三人,皆是目光发愣的看着柒小五,眼中只有好奇与探索,倒是朝阳微微红了脸颊。
柒棋气笑了,下意识训道“擦干了再出来,万一受寒了怎么办?”
“擦干就不会受寒了!,我手疼,想请二姐帮忙”。柒小五坐在小椅子上,使劲摇头,甩了柒棋满脸的水滴,像个小狗似的耍赖。
小姑娘平常十分独立,打架下厨,无一不通。很少有主动依赖人的时候,她很少撒娇,更别说这求人的可爱模样。
那瞬间,什么玉佩被盗,什么女子礼节,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柒棋脑海中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回荡在脑海中【我手疼,想请二姐帮忙】。
至于为什么手疼,爱妹心切的柒棋已经把柒小五大开杀戒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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