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送走了贺母跟林武的苏珠珠收拾收拾,就每天按时去卫生所上班儿了。
不用每天干繁重的农活儿,苏珠珠每天上班的心情都美美的,加上技术过硬,很快就得到了卫生所赤脚大夫的认可。
原本以为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娃是走关系塞进来的,没想到手上是真有本事,尤其是治疗外伤很有一手,干净利落,也不怕脏不怕累,对老大夫也很尊敬。
知青所的知青们知道苏珠珠去了卫生所上班,不用风吹日晒,羡慕嫉妒那肯定是有的,更多的是羡慕,但是谁叫人家有一技之长呢,关键时刻就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他们只能继续下地干活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郑琪文那几个跟苏珠珠一批下乡的知青倒是很为苏珠珠高兴,还结伴专门去了卫生所看了看,大家都聊得挺开心的。
很快,贺母跟林武乘坐的火车在下午到京市了,出了站看到门口的人倒是让他们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警卫员来接,没想到居然是贺乔锦。
帮着把东西搬上车,等到都上车坐好后,贺母忍不住了,
“臭小子,你那部队不是保密的不行电话都联系不上吗?还有时间休假回家?”
开车的是贺乔锦,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老妈,也没说为什么在京市,就问这趟去H省怎么样,辛不辛苦。
被转移话题的贺母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回家了有的是机会问,不过问到去H省,贺母跟林武可是一肚子的开心要分享。
基本是副驾驶的林武在说,从路上经历到清丰县的风土人情,从山里的野味到湖泊池塘里的水产,大可以说三天三夜的既视感。
林武对着贺乔锦巴拉巴拉不停,贺母间或插嘴补充几句,两人一唱一和,什么都说了,完全就是一趟H省之旅,就是默契的不提苏珠珠一个字。
都到家了,林武还没讲完,贺乔锦实在没脾气了,指着两个木箱子问贺母,
“这两个什么东西,放哪里?”
林武立马就抱起箱子去了厨房,装热食的箱子里还有好几盒没吃完,跟另外一箱没打开过的一起交给杨阿姨,至于怎么做,苏珠珠都贴了纸条在里面,只等晚上老爷子跟贺父都过来了一起吃,这都是苏珠珠特地给大家带的。
林武跟杨阿姨聊得热火朝天,贺母在跟贺父、贺老爷子打电话,完全看不出旅途劳顿的样子。
贺乔锦傻逼逼的站在客厅里,没一个人理会他。
有点烦躁的扒了扒头发,走又不想走,只能在沙发上先坐下。
等贺母跟林武忙活完,贺母先去洗漱,等老爷子他们回来就可以吃晚饭了。
贺乔锦趁机勾住林武的脖子把人往外带,一直走到大院偏僻角落的大树底下。
“说说,到底什么情况,我还没回来呢,就被骂个狗血淋头,说我是负心汉退婚,逼得那小丫头去下乡吃苦,都怎么回事,我跟那丫头都说好的,她老老实实回苏市再找门亲事不就完了,怎么就下乡了?”
“乔锦哥,婚是你要退的,你还觉得委屈呢,珠珠都没喊一声委屈,你咋连个女同志都比不上了。”
林武撇撇嘴,现在的乔锦哥真是哪儿哪儿看不上眼了!
贺乔锦觉得林武最近是不是欠收拾,胆儿肥了啊,敢向着外人,以前可都是他说一林武绝不说二的。
“乔锦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就算咱俩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事儿都是你干得不地道,退婚对一个女同志的影响多大你知道么,更何况现在珠珠是我妹妹,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我怎么就欺负她了,当初都说好的,她也同意了,我又不是强迫她,再说这种婚约,就是长辈的一句玩笑话,能当真吗?
林武想了想,觉得乔锦哥一直没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决定好好跟他说说,
“乔锦哥,既然你想不明白,那我把我的想法给你说说,你要再理解不了,你就去问贺叔贺姨,贺叔贺姨总比我更会清楚。”
“说,我听着呢!”
“首先,你一回来私下就跟珠珠提退婚,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你挺尊重珠珠的,但是站在珠珠的立场,当时那个情况,又是借住在家里,还有求于老爷子跟贺叔叔,她一个女孩子再是不要脸不要皮也没办法拒绝你的提议;其次,你退婚,觉得珠珠回苏市再找一门亲事就万事大吉,你有没有考虑过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前面被退了婚,又立马再结亲,谁家好儿郎能接受,那么短的时间万一所嫁非人呢,都是你害的;最后,你又不是不知道珠珠爸妈出事儿了,虽然我们知道没问题,但是别人不知道啊,贺姨托人家打听,苏家都被人砸了,珠珠当初回苏市连家都不敢回,又怕连累舅舅家,就一直住在招待所没地方去,又到了下乡的时间,就差一个月,反正不去H省,就是去东北,去H省总比去东北好吧,起码冻不死!还有…”
林武正准备把心里的话全都倒出来,贺乔锦已经听不下去了,就这些,他还真觉得自己就是负心汉无疑了。
“这些我知道了,现在说说人在那边怎么样了。”
贺乔锦不耐烦的打断林武,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两口。
林武眼珠子一转,虽然他觉得珠珠把自己照顾的挺好,但是那是珠珠独立自主,心态积极向上,所以不能这么说,得让乔锦哥愧疚,再愧疚,让他天天难受,再说了,珠珠确实在乡下吃苦了,还要下地干活,人瘦了、黑了,穿得灰不溜秋,乡下物资不丰富,跟以前那个大家闺秀一样的样子实在相差甚远。
使劲往心酸了想象,终于把眼睛憋红了,
“珠珠每天要下地干活,天没亮就出门,她人小力气也小,皮肤又娇嫩,那点儿活儿得干到天黑才能回知青所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还是我去了才给墙壁贴了报纸,乔锦哥,你知道在乡下要自己砍柴做饭吧,听那些知青说,第一次去砍柴,珠珠差点儿丢在山里,拾的柴火也搬不动,最后还是那些男知青帮着扛回去的,所以后面珠珠就花钱请别人帮忙做,但是苏家当时出事儿出的那么急,这么花下来她身上应该也没多少钱了。”
林武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
“乔锦哥,你借点钱我,我这个月津贴跟之前存的都给珠珠买东西了,剩下的留了给珠珠傍身,存折里的钱不好动,我现在就几块钱在身上,得熬到下个月发津贴呢!”
贺乔锦一噎,在部队呆久了,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问题,他以为就是两个人都同意解除婚约就行了,根本没考虑过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被退婚会遇到这么多困难,而且还没跟他们提过,自己一个人扛起了所有。
“人呢,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还知道问珠珠有没有受欺负呢,就那么个小姑娘,身上带了点儿钱,又举目无亲的,我可听阿姨说了,乡下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保不齐哪天就被欺负了,不过目前没事,回来前阿姨特地去敲打了大队长,就怕大队长有时候也照看不到,万一出事儿了可不得了。”
贺乔锦烦躁的掏了掏几个口袋,塞了一把钱给林武,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是特地今天赶回家的,当然不是凑巧,上次跟贺老爷子通话后就问了贺母回来的时间,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一想到一个无辜娇弱的小姑娘因为自己可能遭受罪过,贺乔锦心里就过不去,虽然他不想结婚,但是也不想伤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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