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场的所有男的给我留下你这对眼珠子,因为你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否则,就如此人一般下场”,一剑下去,一男人瞬间被割了喉咙,鲜血喷在了女人的白嫩胸脯上,顿时一阵惊叫,女人四散而逃,也顾不上穿上衣裳,雪白的肉体在黑夜中狂奔。
司星辰风起剑在手,上下翻腾,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已有三五个醉醺醺的不良人被划破了双眼。
另有几个人明白过来,想要抵抗,手无寸铁,哪是司星辰的对手。
不过数招,便被司星辰一一挑翻在地,一命呜呼,剩下几个瞎了眼的抱头嚎叫。
只剩下尉迟巷阳,手里刚好拿着墨小霜的叶落剑,醉的一塌糊涂的尉迟巷阳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晚上会闹成这样,这司星辰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胃里的酒已被惊醒了大半。
“兄弟,这是?”,尉迟巷阳知道此时不是对手,但心中仍是不太明白。
司星辰知道此处是尉迟巷阳的地盘,不宜久战,不想废话,一字一句地说道:“看在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留下你的眼珠子,饶了你的命”。
尉迟巷阳似乎有些明白了。
但尉迟巷阳怎地甘心就此束手就擒,一招猛虎下山直奔司星辰,醉的一塌糊涂的尉迟巷阳脚步都站不稳,猛虎早已变成了醉虎,司星辰微微一闪,尉迟巷阳一剑刺在了柱子上,想要拔都拔不出来,只感觉自己浑身瘫软。
司星辰拽开尉迟巷阳,拔出了叶落剑,双手扣住尉迟巷阳,“霜儿,接着,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浑身颤抖的墨小霜接过叶落剑,一剑划在了尉迟巷阳的脸上,尉迟巷阳感觉一道血光从眼前闪过,血光慢慢变幻成蓝的、绿的、紫的,最后变成黑色,幻化成无限的黑洞,黑洞里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无数个小黑点,尉迟巷阳发出一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尉迟巷阳瞎了,再也看不见了,他不明白自己刚还在逍遥快活,转眼却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今天下,居然有人敢刺瞎我尉迟巷阳的眼睛,他不信,尉迟巷阳确实不敢相信,当今世上竟有如此大胆的人,他嚎叫着,声音惨绝人寰。
打斗声和尉迟巷阳的嚎叫声惊醒了所有的住客,人们纷纷出了房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库尔班江跑出房间的时候,司星辰和墨小霜已翻上了墙头。
库尔班江立刻腾起,向司星辰和墨小霜的方向追去。
哈斯木见师父库尔班江追赶,亦跟着而来,本已睡下的古丽冲出房间,见此情形,自是跟了上来。
黑夜之中,五个人影在汝州城里翻飞追逐。
汝州城很大,夜很深,大到二人卯足了劲,亦难以摆脱后面几人的追赶。
城中的不良人已陆续集结,今晚的汝州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事情,不只不良人,所有官兵亦开始出动,紧急布下天罗地网,全城捉拿东曲楼的刺客。
汝州城的街道,不少官兵和不良人举着火把追赶着城楼的司星辰和墨小霜,身后的库尔班江和哈斯木、古丽亦是展开浑身解数。
库尔班江知道拿下这个刺客就是给尉迟家最好的见面礼,尉迟敬德权倾天下,如能借此机会结交,日后火袄教在中原便无往不利。
司星辰紧紧拽着墨小霜的手,好像在说这辈子不想再与霜儿分开,墨小霜感受着司星辰手里的温度,恐惧的心有了一份可触摸的安全感。
在这一刻,墨小霜的心被融化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不,是男人,他再也不是缥缈峰那个痞痞的臭小子了。刚见面,还没来得及倾诉,便要开始逃命,只可惜自己的身子,日后亡命天涯,星辰他不会嫌弃我吗?一想到这,墨小霜眼眶一红,紧拉着司星辰的手一松。
司星辰感觉到手底一松,怕是墨小霜累了,说道:“霜儿,怎么了?”愈发拽紧了墨小霜的手。
“星辰,我......”,墨小霜欲言又止。
“霜儿,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司星辰怜爱坚毅的眼神望向墨小霜,墨小霜愈发觉得心中愧疚。
库尔班江的轻功不是等闲之辈,司星辰和墨小霜轻功虽高,但是占不得上风,没有半丝喘息之机,若不是这身后的影子跟的紧,提前预知二人方向,那些军官在二人逃跑方向提前集结围堵,以二人之轻功,随便寻得一处,便可翻出城外。
司星辰注意到,城里的西北角依然是灯火通明,喧嚣之声隐约可现,此时距离东曲楼已是有数里远了,若是再躲避不了后面的影子,等天色一亮,全城恐怕都布满了官兵,到那时恐怕再想逃几无可能。
“霜儿,走”,司星辰示意西北角。
二人到了西北角在一处无人的大树落下,院子里灯火通明,好不热闹,男女嬉笑之声不绝于耳,与东曲楼有得一拼,趁此地杂乱,正好摆脱那影子,再行逃脱。
二人翻得树下,才见正门牌匾依稀几个大字“西月楼”。
来不及细想,司星辰知道后面的影子马上就到。
拉起墨小霜,佯装酒醉,一把抱住墨小霜,就往西月楼冲,一边说着:“你这小妞,看小爷今天不吃了你”。
墨小霜脸涨的通红,也顾不了太多。
院子的人倒是一男一女在私情,只是窃窃在笑。
就在司星辰冲进西月楼,库尔班江已翻身落在了西月楼,库尔班江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几位守卫的注意,一名藩僧模样的人三更半夜来西月楼,怎不让人奇怪。
很快,几名守卫挡在了库尔班江的面前。
司星辰和墨小霜冲进西月楼稍显仓促,与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杯。
撞的那人正要发怒,定睛一看,却喊了声:“司少侠、墨女侠,怎么是你们?”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邹凤炽的手下韦一木。
“一木兄弟,没想到是你”,司星辰与墨小霜皆惊讶道。
“快,里面请”,韦一木见二人欲言又止,看起来甚是狼狈,恐是今天汝州城出的大事与二人有关。
待三人坐定,司星辰才大概将今天东曲楼所发生之事略微告知一木。
“司少侠、墨女侠,莫要惊慌,今天若是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西月楼,二位不用担心,我这就带两位少侠去见一个人”。
“是邹先生吗?”墨小霜问道,墨小霜心中其实不想再见邹先生,那日也不知邹先生和星辰说了什么,星辰才会离我而去。
“不是邹先生,不过是邹先生的老朋友,我受邹先生之托来此办点差事,两位少侠,快随我来,今夜能保二位性命的恐怕只有此人”,韦一木说道。
西月楼外面的争执声音开始越来越大。
哈斯木在外面大声喊道:“我们看见那刺客进了此楼,快,交出那一男一女”。
城里的官兵亦闻讯而至,将西月楼围了起来,一众男女吓得四散而逃。
“放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擅闯西月楼,你们东曲楼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有没有刺客进西月楼,我们自会搜查,我们西月楼还轮不得你们东曲楼的人进来抓人”,守卫说道。
众官兵也知道这西月楼是谁的地盘,也不敢轻举妄动。
韦一木带着司星辰与墨小霜进了一处大堂,韦一木先进去通报,再引二人进去,只见大堂内一人正侧身躺着,眼睛微闭,似睡似醒,衣装华丽,浑身散发着土豪的气息。
韦一木轻声说道:“大人,这就是我刚刚给大人讲的两位少侠,还请大人保二人出城”。
“既是朋友,我李某岂有不顾之理”,那人缓缓起了身子,端坐起来,仔细打量着司星辰和墨小霜。
“不错、不错,果然是仪表堂堂,英雄出少年,你就是司星辰?”那人问道。
“正是在下,见过大人”,司星辰回礼道。
“你就是昔日苏定方将军帐下在阴山一战建得奇功的神武校尉司星辰”,那人继续问道。
“是我”,司星辰回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一木可曾和你讲过”,那人继续说道。
“在下还未来得及问一木兄弟”,司星辰说道。
“一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李道宗站起了身,绕了司星辰一圈,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人,然后看着司星辰说道:“我就是李道宗,哈哈哈,司少侠可曾听说过本将”,那人大笑道。
“李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在军帐中已是久闻将军大名”,说罢,司星辰行了军营大礼,司星辰这并不是放彩虹屁,因为在军营之中,如李靖、李世积、苏定方这样的将领,都是当世之名将,能与他们同属一级别的李道宗身份地位自然不用多讲,在军营混了那么久,对于这些将军的尊敬都是油然而发的。
这位韦一木口中的李大人正是为唐王朝的统一和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的李道宗,司星辰在军营那些时间岂有没听过这个人,与东突厥一战时,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与那李靖、李世积各领一路兵马,最后便是他捉了那颉利可汗带到了长安。
“来来,来,司少侠,快与我来说一说那日在阴山一战,你是如何杀到那吉利可汗的老巢的,军营之中早已传遍了,李某是真心佩服少侠少年英雄、胆识过人”,李道宗没有半点虚假之词,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立刻二人之间此刻的感觉。
司星辰于是将那日阴山一战的经过详细叙述一遍,讲的那李道宗是连声叫好,不时拍着司星辰的肩膀,喜爱之心溢于言表。
西月楼外面依旧是吵吵闹闹,没有人敢擅闯西月楼,官兵们知道西月楼素与东曲楼不合,两边都是大人物,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库尔班江在官兵的提醒下,知道了西月楼的背景强大,自己本是想结交朝中权贵,如因尉迟巷阳而得罪朝中另一外权贵,那自是得不偿失,自是不便再强行出头。
要说这西月楼,本是最早在汝州设立的风月楼,汝州城里,但凡是达官贵人皆喜爱到此地消遣。也就是从去年,在汝州城新起了一家东曲楼,人人皆知的尉迟巷阳公子所开的场子,一时汝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大半去了东曲楼,西月楼便显得冷清了不少,两家没少为生意上的事而起矛盾,闹得城里人人尽知。
司星辰与李道宗越聊越是投机,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皆作为阴山一战的参与者,自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听一木讲,司少侠和墨女侠今天闯了大祸?所为何事?”李道宗问道。
见李将军问起,司星辰便将东曲楼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经过一一说了一遍。
“这个巷阳,真是好大的胆子,仗着尉迟家的势力,真是胆大包天,为所欲为,都欺负到司少侠这般国家功臣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李家岂能容他如此嚣张跋扈”,李道宗激动的说道。
“大人,外面的人闹得厉害,非要西月楼交人”,一木说道。
“放肆,我倒是要看看东曲楼的人究竟是有多嚣张,敢在此撒野,司少侠的事就是本将军的事,二位少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李道宗起了身。
吵吵闹闹的西月楼道场,李道宗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喝道:“好大的胆子,还不都给我退下”,将军之威,令人不得不哆嗦。
官兵见是李道宗本尊在此,都吓傻了,这是什么人,谁得罪的起,有官兵前去似是想说上两句,还没张嘴,被李道宗铜锣眼一瞪,只能是自讨没趣,自是领了兵走了,只得回去禀报。那库尔班江、哈斯木、古丽也只好作罢。
李道宗又派人在四周查看,确定官兵都退后才回到西月楼。
“司少侠,这尉迟家的人如今势大,怕是本将军挡的了一时,不久就要再来,一木,快领了两位少侠先离开汝州城,待日后我自有办法”。
李道宗素与那尉迟敬德不合,再者这东曲楼与西月楼如今势成水火,心想道:“好你个尉迟,做的好事,待他日我在圣上面前说道说道,看你如何收场,看圣上不把你这东曲楼的牌子摘了”。
三人领了命,拜别李道宗,自是连夜摸出了城外。
那白虎被系在城外一夜,见司星辰回来,兴奋得很,司星辰摸了摸白虎,白虎用鼻子顶了顶司星辰,一马一人早已有了感情。
“司少侠,自长安一别,今日恐又要各奔东西,不知少侠和墨姑娘今后将要作何打算,往哪里去?”一木抱拳问道。
司星辰看了眼墨小霜,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本是来找霜儿的,不想遇到如此多的事,一时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星辰,赵妈跟我说去了长安,如今虎头村惨遭如此大难,我必须找到赵妈告知此事,方才安心”,墨小霜说道。
“韦兄弟,我二人就往长安去吧,今夜若不是韦兄弟的帮助,我二人恐已落贼人之手,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司星辰说道。
“司少侠言重了,若不是少侠昔日在潭州舍命相救,邹先生和我恐已在黄泉路上了,二位去长安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切记要去找邹先生,一木还有要事在身,等办完后,便去寻二位”,一木说道。
“不好,小星还在城里”,三人正要作别,墨小霜突然想到,小星还在东曲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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