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辰把这些想了个遍,当想到尉迟家的人,司星辰倒吸了一口凉气,司星辰算是把尉迟巷阳彻底得罪了,如果是尉迟家指使的,是完全可能的,那霜儿恐怕性命不保了。
司星辰提醒自己不能再主观臆测了,刚才便是自己主观臆测,错怪了阿史那心南,人家又记恨了自己。
“萧皇后”出现在颉利府上,让人既感正常,也出人意料。萧皇后久居突厥,认识颉利可汗是正常不过的,出人意料的是,萧皇后应该是在宫中了,以萧皇后如今的身份,想要出宫必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那她不顾自己身份的不便,前往颉利府,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想到这,司星辰的后背有些冒汗,暗影门的目标之一不正是她吗。
墨小霜是不是尉迟家绑走的,还不敢断定,跟上去,一会自有分晓。
司星辰很明显的感觉的到,前面那人没有躲避追赶的意思,反倒是一路有意牵引。
一路尾随,穿过街头巷尾和大大小小的弄堂,司星辰到了西北角东面的布政坊。
穿过一座长长的石拱桥,再转过一个小巷,里面豁然开朗起来,一个大大的广场,广场上坐落着一栋威严的佛塔。广场的中间摆放着一只大大的火炉,广场上散落着七零八落的胡人。
除了这些胡人,还有很多叫花子,这些人衣着褴褛,面黄肌瘦,在地上翻找着什么,仔细一看,这些人是在地上找一些饼屑,双手在地上拨拂着,将那些饼屑一点点聚拢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捧在手中,哆哆嗦嗦的放进口里,一口吞了下去,脸上出现了满足的面容。
一个胡姬美女走来,人群立刻聚集了起来,胡姬美女将大饼一个个发了下去,一众叫花子一个个嘴里口中喃喃自语:“好人呐,好人呐”。
司星辰认出来了,这个胡姬美女就是自己有点想起来的面熟女子。
司星辰拔出风起剑往胡姬美女这边走来,那胡姬美女见司星辰过来,将大饼一股脑丢在了广场,而这群叫花子抢完大饼,也意识到这个拔剑的人好像是针对哪啊胡姬美女的,立刻围了上来,将司星辰团团围住,意思自然是要保护那胡姬美女。
那一直牵引司星辰的人见状,上来驱散了那一群叫花子,叫花子才骂骂咧咧地散了开去,那人领着着司星辰进入了佛塔,佛塔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火袄祠”。
走入佛塔的厅内,那人回转身,掀开了面巾,说道:“司教主,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法师等候你多时了”。
“原来是你?”司星辰惊讶道,这人正是那哈斯木。
“没错”,哈斯木说道。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司星辰怒道。
“我们好意相邀,司教主不要拒人千里之外才好”,库尔班江从内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位胡姬美女。
这身后的胡姬美女正是古丽,这古丽从未如此装扮过,这一身装扮增添了不少姿色,还带点胡人特有的风情万种,化妆的女人和不化妆的女人真是天壤之别,也难怪司星辰想不起来,直到现在,司星辰才敢确认面前这胡姬美女就是古丽。
“库尔班江,你究竟想干什么,墨小霜在哪?”司星辰怒道。
“司教主放心,墨姑娘她好好的”,古丽微笑道。
“好好的?你们就是这样请人的吗?”司星辰说道。
“司教主,稍安勿躁”,库尔班江说道。
“好,我不躁,我放火烧了你们这个火袄祠”,司星辰拔出风起剑手起剑落,地上刚好一个木头被司星辰削的飞了起来,不偏不倚落到了广场上的火炉里。
“好功夫,司教主尽管烧,这墨姑娘还在里面,你若是舍得墨姑娘,那老衲绝不阻拦”。
司星辰不想再多说什么,库尔班江绝不是什么善茬子,握紧了风起剑。
“司教主就不想听听老衲为什么请你来?”库尔班江说道。
“本教主没兴趣知道”,若不是墨小霜现在他们手上,司星辰真不想搭理这个库尔班江,。
“司教主如今做了这白龙教的教主,缥缈峰的主人,真是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少废话,有什么话直说”。
“我火袄有意结交白龙教,奈何苏掌教对本教有偏见,一直以邪教来看待我教”。
“那又如何?”
“司教主可知,不只此地,长安城还另有两处袄祠,司教主,我想问你在这大唐的长安城里,火袄祠尚都能屹立于此,怎么就成了邪教之流?”
“你们是什么教,关我们什么事,愿意结交或者不结交,那是我教的自由,你有什么理由逼迫白龙教与火袄教交好?”司星辰说道。
“司教主认为这长安如何?”
“自然是繁华至极”。
“可司教主,你看,即使如长安如此繁华,都有如此多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你看看广场上的这些人”,库尔班江走至厅门口,驻足看着广场的那群叫花子在地上拨拂着饼屑,一边看,嘴里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没错,这些人吃不饱饭,应该交给朝廷来管”。
“可朝廷管了吗”。
“库尔班江,这事和我教与火袄教都无关系,我只想知道墨小霜在哪”。
“司教主,这大唐之下的长安城里,人活的如蝼蚁般,这般滋味司教主可曾体验过”。
司星辰心中想着,这库尔班江说的这些,自己怎么没有体会?从夹山寺下山,跌跌撞撞成了叫花子,遭人白眼歧视,自己早就受够了,若不是遇到欧阳家的人,自己怕是还在当叫花子。
沉默,司星辰不想回答库尔班江。
“老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下的穷人,苏掌教也罢、高凤也罢,只要谁愿意与火袄合作,老衲就帮谁,老衲要让火袄的教义发扬光大。”
“这叫强扭的瓜不甜”,司星辰说道。
“白龙教是名门正派,司教主是不是应该和火袄教交好,救济天下穷人,而不是站在那缥缈峰之巅,不理尘世,把白龙教变成一座空中楼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库尔班江,墨小霜在哪?”
“司教主,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当初是我将你打成重伤,经脉尽断,在此,老衲愿给司教主道歉,希望司教主能摒弃前嫌,与火袄交好。倘若司教主不愿意,于私,老衲与司教主是仇人,仇人的人我自然不会放过。但是,司教主若答应与本教交好,那白龙教与火袄就是朋友,贵教的谷使墨姑娘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于公于私,老衲自当会放了贵教的人”。
“好,没问题,我答应你”,司星辰一字一字说道。
“还是司教主深明大义”,库尔班江说道。
“你知道墨小霜如今是我教的谷使,我既答应与你火袄交好,我教谷使是不是应该立刻还给我”,司星辰怒道。
“好好好,一定还,一定还,只是老衲觉得,司教主与我教交好的诚意是不是还有些欠缺呢”,库尔班江说道。
“什么诚意?”司星辰说道。
“倘若今日就凭司教主口头一句我愿意,火袄与白龙教交好,改天便会因为司教主口头一句我不愿意而交恶,司教主说是不是”。
“你……”司星辰对库尔班江着实是烦透了。
“司教主稍安勿躁,老衲只是想让火袄教与白龙教的友情能更坚固些”。
“你究竟想干什么?”
“司教主可知道这璞隐神剑又或者是北郊游记?”
“不知道”,北郊游记司星辰自然是知道的,璞隐神剑,司星辰也在逍遥谷听说了,但司星辰根本不想和这个库尔班江说知道,这个藩和尚究竟肚子里在想什么司星辰还琢磨不透。
“老衲识人无数,能拥有璞隐神剑和北郊游记的实力,当今天下只有两人”。
“谁?”
“除了窦封,还有司教主你”。
“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你不要,有人推动着你要”。
“谁?”
“比如说我”。
“你要我去为你抢璞隐神剑和北郊游记?”
“没错,只要有其中的任何一件,才能证明司教主是诚心诚意的与火袄交好。”
“我若是说不呢”。
“老衲刚刚说了,司教主于私,把我当你的仇人,贵教自然是我教的敌教,贵教的谷使,老衲就只能杀之而后快了”。
“库尔班江……”司星辰眼中开始喷火了。
“司教主若是不愿意,那就转身走吧,老衲不强求”。
这个藩和尚着实可恶,司星辰没得选择。
司星辰知道,这璞隐神剑如今在窦封手上,北郊游记在欧阳询那里有一本,还有一本也在窦封手上,其他四本根本不知道在哪,要想取这两件东西,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先找到窦封。
“怎么,司教主还要犹豫吗?”
“库尔班江,你若把墨小霜还给我,我答应你,否则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司教主,希望很快能看到你的诚意,带上来”,库尔班江拍了拍掌。
古丽把墨小霜带了出来。
墨小霜看见司星辰,一脸的欣慰。
“霜儿,你怎么样了?”
“星辰,我没事,我好好的”,墨小霜说道。
司星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们走”,司星辰说道。
“司教主,记住答应我们的事”。
“星辰,你答应他们什么了?”墨小霜说道。
“没事,霜儿,你不用担心”。
“我们走”,司星辰揽着墨小霜离开了火袄祠。
身后传来库尔班江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存在幻想,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求我”。
司星辰不想理会,既然墨小霜已经没事了,司星辰想着完全没必要再理会库尔班江,前面答应所谓的那些条件,司星辰完全不想再放在心中,不仅如此,司星辰心中想着有时间还要杀个回马枪,杀了这个藩和尚。
“霜儿,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你在西市就突然消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闻了一口奇异的香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走出那个屋子,就看到了星辰”。
“奇异的香味?”
“对,一种与众不同的香味,我久种百花,对香味也颇有研究,但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古丽将长长的丝巾甩在了我脸上,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霜儿,这个库尔班江为了拉拢白龙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绑了你,逼迫我白龙教与他火袄交好”。
“丧心病狂”。
“好在你没事”,司星辰长长吁了口气。
“星辰,让你担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刚刚弄丢了墨小霜的司星辰,就如同丢了魂一样,司星辰回转身定定的看着墨小霜,眼神自然流露出疼惜的眼神,司星辰轻轻撩起墨小霜额头前的一缕刘海。
看着司星辰的眼神万般疼惜,墨小霜心中如被暖化了般。
可是,墨小霜看到司星辰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惊恐了起来,因为司星辰看到墨小霜额头至眉心处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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