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署的大堂里,那客商双手捂着那块奇玉,隐约听到贾玑说这奇玉是他父亲的,不由得大喊道:“这东西是我从一女娃手上买来的,几时成了什么你父亲的东西了?你父亲是谁?”
贾玑正色,笑着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我家的东西又成了一女娃的了?”
根据搜到的书信,这客商有密谋作乱嫌疑,查清他的身份至关重要。贾玑见到这客商手里有他父亲书房的玉石,担心这案子会牵到父亲,所以先一口咬定这玉是被人偷走的。
这时,贾玑又听到这客商说是从一女娃那买来的,跟父亲没有直接关联,不由得又松了口气。只是,贾玑除了想撇清关系,也有点想趁机拿回这价值不菲的奇玉。
贾玑转头朝马日磾抱拳说道:“廷尉,想是有人偷了我父亲的这块奇玉,又流转到这人手上了!下官请求彻查此事。”
马日磾说道:“你父亲与我同朝为官,于公于私,我都是要查清此事的。你父亲最近比较忙,你去问问他,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贾玑点头说道:“我这就去请我父亲过来。”
在贾玑走后,马日磾又询问那客商所说的女娃是什么人,根据那客商说的那小姑娘的府宅住处,又派人去传那小姑娘过来。
贾玑到一路出了长安城东门,到了军备坊。
军备坊占地很大,建得像个堡垒,不只有围墙,围墙上还有了望塔。大门更是被守得严严实实的,贾玑一到门口就被守卫的人拦住了。
守门的卫兵喊道:“干什么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贾玑说道:“我来找我父亲。”
守门的卫兵反问道:“你父亲没告诉过你吗?就算是家属也不得随意入内。在这里当差,没到时间,也是不能随意出来的。”
贾玑耐着性子说道:“我是贾玑,我父亲是这里的头啊!他管着这里,尚书仆射贾诩,你知道吧?”
情况有点意外,守门的卫兵们相互对望了几眼,凑在一起低声商量,好一会儿后,有个像是带头的士兵说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是贾仆射的儿子,再说,这里是军事重地,这里的当差守则可是说得明白,任何人的家属都不得入内。”
贾玑想一马日磾还在等,就向前几步,说道:“我这不是有急事的我父亲吗?特殊情况,快让我进去。误了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贾玑到最后,声色俱厉,作势要推门强行过去。
卫兵们拦住了排成一排,死死地拦住了他。
带头的卫兵说道:“有急事要出示宫里的令牌或兵符,口说无凭。咱们这里的规矩那可是天子亲自拟定的,贾仆射在训话的时候还说过,就是他自己的亲儿子,如果没有令牌印信,也不能进来!所以,这位公子,就算你真的是贾仆射的亲儿子,我们也是不能随便放你进去的。还请见谅!”
贾玑看这些卫兵一脸严肃,又听这些士兵说规矩是天子定的,不敢违抗,只好退下,一会儿后,又说道:
“就算我不能进去,那你们总能去通报一下,说是我来了,让我父亲出来。那样总可以吧?”
领头的卫兵想了想,点头说道:“行,那你在这等等。”
好一会儿后,贾诩出来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到这来吗!”贾诩一脸责怪。
贾玑拉着贾诩向外走远一点后,估摸着没人听得见,才说道:“父亲,你书房的那块奇玉,到一个商人手上了,那个商人跟一个谋反大案有关。为了尽早撇清关系,我已经说那奇玉是有人在我家偷走的。父亲,你要不要亲自己去一趟廷尉那里说明一下情况?”
贾诩摇头说道:“谁让你擅自说那奇玉是被偷走的?你这是自作聪明!那奇玉就是为父卖出去,不是被人偷走的。”
贾玑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父亲,说道:“这么好的东西,留着自己把玩不好吗?为什么要卖掉!家里不是有钱吗?”
贾诩想起天子说关于“玻璃”的事情要保密,他到看了一眼儿子后,就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情,这东西是为父得来的,想卖就卖!你不用多管,也不用多问。”
贾玑见父亲说得很认真,只好无奈地说:“行吧!就是可惜了。那廷尉署那你还去不去?”
贾诩说道:“你已经在那边瞎说了,我当然得去纠正。我回去安排点事,等下就跟你过去廷尉署。”
贾诩回军备坊一趟后,很快就出来了,两父子直接到了城内廷尉署。
因为贾玑在廷尉署当差,有贾玑带路,两人直接就进去了廷尉署。
廷尉署的大堂内 ,除了马日磾和那客商,还有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靠近门口,一见到贾诩,就微笑着施了一礼,说道:“贾大伯,您那奇玉可还有卖吗?小女子还想再买进一些!”
那小姑娘笑得很灿烂,喊得很亲切,又是高价买了贾诩的“奇玉”,是个大方的买主,贾诩自然对她态度很好,也笑着回道:“没有了,已经全卖给你的。”
那小姑娘笑着说道:“贾大伯,你年纪这么大了,可不能骗人啊!”
贾玑在边上听到这姑娘跟父亲的对话,立即就明白过来了:“自己父亲的‘奇玉’是被这姑娘买走了,然后这姑娘又将这‘奇玉’卖给了那客商。”
这时,马日磾也从大堂上首走了过来,对贾诩(字文和)拱手施礼,说道:“文和,令郎说那奇玉是你的,所以请你过来辨认一下。既然你已经把这奇玉卖给这位糜筠姑娘了,那你就跟这案子没有牵扯了,叨扰了!”
贾诩说道:“不要紧,我这犬子不懂事,他以后要是再瞎说,你就替我好好管教管教他!既然这案子跟我没关系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贾诩说完,就稍稍拱手,就转身准备离开。
马日磾赶紧快步走过去到贾诩前面,伸手轻轻一拦,笑着说道:“文和,且慢!”
贾诩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要我交代的吗?”
马日磾尴尬地笑道:“不敢,是想请教文和。现在这案子没有头绪了,文和你足智多谋,在下希望你帮我出出主意,来来来,请坐!”
马日磾拉着贾诩的衣袖,贾诩跟着回去,坐了下来。
贾诩坐定后,突然见到自己的儿子在大堂中间呆呆地站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先前买玉的姑娘。很显然,他儿子是看这姑娘长得好看,看得出神了。
贾诩咳嗽了声,说道:“贾玑,你过来,没事别站那中间了。”
贾玑听见父亲喊他名字,才回过神来,尴尬地走到父亲身后站着。
马日磾将案情的文书给贾诩过目,然后焦急地说道:“文和,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你说说怎么办好。”
贾诩看完文书后,说道:“陛下没让我管这事,我不知道,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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