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埋头好好哭一场,我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董荃却愿意借一个肩膀给我,他微笑地张开口“别哭了,就当我是个混蛋。我就说了你几句,这么久想不开跳江了呢。”
捶了捶胸口,有种让人打的意思。“皮厚是吧,以为我会手下留情,不可能。”
一拳锤他,没什么意思。哪管是为了什么跳江,现在有人摆明了欠打,成全他!董荃还有事儿,手在腰后的东西。是送给好孩子的礼物,为难了他一个男人亲手做了好久的草蚂蚱。居然被说“好丑,我收下了。”
未敢承认,董荃是真的有心。我摸着枕头下的钱袋子,一摸一个准。
“金子送你。”董荃的手中出现满满金子的钱袋,她真是大方。最开始是要送池释礼物,池释没收下才给所有人都撒了金子的,就他没有。现在才想起了他董荃没有,晚了!
董荃气走,金子不要了!
他眼中有热沸的火把,董荃看着凛冽的风吹向燃烧的火。江水边,罗老二啃着饼,聊着有颜色的“你说,侯爷一个大猛汉还不满足了那位的需求,还要池队来当小宠?”
梁行嚼着糖,不感兴趣地回一句。“谁知道呢,听闻池大人不只是翁主府里一个营千总而已,要是他投军,指不定就成了又一个大将军。”
董荃哼一声,故意讲一句。“天晚了哈,罗二梁行你们俩好好守岗啊?哈?”
董荃找个没人处,喝了很多酒。他捏着信封,狂扇着嘴巴子。清隽笔迹上写着:荃兄安好,笙笙也好。加急信书,催兄早日回归家,能在除夕日一起守岁。
第二日,整军待发的时候。小兵来报“翁主娘娘,侯爷不见了!”池释发问,有没有人见过董荃。第一遍,有两个人说“在烤火的时候见,是往江边沿岸逛。就不知道侯爷往哪走了,我们一直守着,也没见什么人。”
等池释问第二遍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回答。烤火守夜的两个兵是见过董荃最后一面的人,要不是话里有谎,两人就是干的事就在替他们的侯爷隐瞒。
梁行又说“池大人,夜里有老鹰捕猎的叫声,我和罗二去查勘的时候,听见了水音。要是侯爷会水,是不可能落水,那比我发大财的几率都小。”
江水一片,下水捞人也要等上半天。“池大人,昨晚本宫见过他。一来还是好好的,走了就沉着个脸。去找找他吧,死要见尸。”念在董荃送了份东西,让我的人在冬天下水捞他,给个脸给侯爷呗。
军中的兵都下去,可见董荃是会做人的,难得有一群好兄弟陪他在水中游,那么多人上来低下头地否认“没有。”或摇摇头地说:“没找到”。
还不是没见人也没见尸,我逼着我府里的兵。踢着在江边只看戏不下水的人屁股,一脚踹他下水。“再去找啊,我的话不听,是没听见吗?赵大憨?”
赵大憨憋气,从水中泳上水面。唯唯诺诺地回话“翁主娘娘,赵大憨对您可是忠心不二。您是知道的,奴从小怕鱼咬。”
赵大憨原本是家奴,有了府兵后,才成了兵。“那上来吧,鱼就咬不上你。”我伸手,要把赵大憨拉上来。
那年,赵大憨宁愿被鱼咬也没让我凉透。我也拉了赵家一把,赵嬷嬷指着这个儿子有出息呢。要是赵大憨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怎么活着。
我呼着声“都上来吧,不找了。”不找了,要是远在千里的他们没有回家,他们的父母多伤心。
罗二埋怨,要找的又不找了还叫什么事啊。“你别跳,我跳就好了。”池释拦着,无奈地将我推开。
池释顾不上拧着性子不肯放弃找人的我,他果断地跳水。赵大憨半跪着,有种我要是再次跳江就从他脑袋上跨过去的意思。“傻小子,你不知道啊?”笑疯,赵大憨也是同我一起长大的,能不知道林杳擅游水。
在河边摸鱼反跌入水中半死不活后,早就学了游水。
赵大憨还是不肯退一步,叹了口气。他决定先稳住主儿,认真地卖惨“翁主娘娘,小主儿还小。侯爷不见了,要是您不顾安危下了水,那么小的主儿怎么办啊。”
惨的人,是团团。
远处,有人传话来“别找了,我不没死呢。”是董荃嘴里咬着竹叶,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不是好好的大活人呢。
池释快要窒息,还是没有找的到。快要奔溃,当上来水面后。发现要找的人还活着,真是要喊一句“有幸”
有幸,池释可以再一次见到董荃。他欢呼的两个字太小声,军营里的弟兄比他池释还要开心。铁轶军的嘉章侯,可是天下豪杰佩服的,多一个池释膜拜,也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只要董荃没事,就好。
哪怕,董荃不再认识池释这个人,也无所谓。
原本不打算计较这擅自离守的罪,董荃却狠的连自个都罚。“翁主,行刑血腥,回马车吧。”我踩着湿润泥土,一步步走到石子路。除了两个奶娘,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闷闷地缩在小空间里,抱一抱我的团团子。
“胖了点。”小小人儿,也不知道几斤,抱着分量重了不少。“也不知道你长大后会不会念着你的亲娘啊,养娘是娘亲娘也是娘。”我忧愁着,如此粉嫩的女儿不会被人抢了吧。
又龇牙乐呵,想多了。“团团儿可要一直爱着姐姐哦,姐姐才是最喜欢团团嘞。”
大不了,灭口就是。
我的团团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抱着她,胳膊一会儿就酸了。嫌累的慌,就把姑娘给奶娘照顾。“奶娘,来。”
她凑上来,给主子任熟脸。“主子,俺是崔慧儿。俺奶水多,小主子最喜欢喝着俺的奶了。”
我厌恶着她的市侩,抱着团团子不松。赵大憨直接赶人“走走走,没你事。去把那话少的叫来,知道不,像你这样会做人的别说我瞧不起你的作风,要是到了府上,可有你好受的。”
不就仗着胆大的欺负胆小的,府上有府上的规矩,哪里容得她甩脸给人脸色瞧,真以为小主子没她两口粮食就饿着了?
“是是是,俺乡下来的,兵爷看不上。”崔慧说的风凉话,慢悠悠地来找魏惠。
“魏惠,主人喊人大半天了都不见你影儿,原来是你偷懒来着。就说,平时我容着你闲,惯着猪似的动都不动,等下到了主人跟头要是乱咬一口,保不成主人抛了你在山卡拉哪个沟沟里。”她一张嘴,把活的说成死的。
魏惠一脸地不高兴,也没敢说回去。“你是不爱讲话的那个?”我将娃递给她,团团总算不哭闹了。
有兴趣听她的名字。我勾着发丝,头又油了。“回主人,奴名魏惠,蕙质兰心的惠。”
哦,还挺有墨水。模样也比之前的那个美上一点,性子温婉。
见人撤下车帘,魏惠往后边的马车上走。“唉呀”魏惠一个不小心摔了,怀里的孩子朝上。她哭泣着,泪水跟不要钱地白留。
听见魏惠的叫声,担心着抱着团团的她出什么事,我还是下车看了。见着刚不哭的姑娘又哭上了,魏惠还一脸泪痕的样。指点着魏惠办事不牢固“魏惠,你刚说你是蕙质兰心的惠。我见,你是不贤惠的惠吧。好好的孩子,一给你就抱摔了。我怎么放心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奶娘看着我的姑娘呢。”
将孩子抱来怀里,那孩子任人怕生。还是哭,心里难免感到落寞。一个奶娘而已,喝着她的奶就要认魏惠为娘了不成。
把团团子兜着哄着,说话的声音不敢再大声。“魏惠,干得好就好好干,钱只会多不会少,干不好可是要了你的命的,这次不要你死下次就不一定了。”
魏惠心里难过,只能按着头不敢见人。“主人,是魏惠失手差点害了小主儿,可是马车的马是人动了手脚的,是使马疯病的沉香草啊。”
沉香草?初进喆城可不就是这玩意害得我吃了不少苦?
对着池释的目光,我气愤地说“池释,瞧着可疑的,就给我杀。”池释也是听习惯了杀这个字,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
害人就是要付出代价的,真正的杀戮永远都不会停止。“属下知道。”知道要抓住人,池释是不会不明不白就杀人的。
看着我的侍卫怕,我露出了尖牙。我不暴,怎么活着。我不要满手血腥,但不杀人人杀我。锦扇子摇摇,我遮盖着冷汗。冬天很冷,我的心更冷。车上路了,我困得想睡又不敢睡。一打盹,就梦见杀手来。
好不容易夜消失,天亮。我借着好心情想动手写写画本子,马车摇晃,字写着都是弯曲的。多亏了颜素心思细,才在宝箱里找到的笔和砚。用喝过的水磨墨,可惜了好砚台蘸过我的口水。
以往都是爱写身份高贵的人儿,我写多了。这次的主角就成一个身份卑微的吧,还是好惨的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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