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隔壁府邸去,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早就想清楚,渐渐摆起架子。严肃问话:“你家小姐呢?”
詹武默认了长公主殿下的话,伺候着不是主子的主子。皇后娘娘虽然是恼怒着林姓翁主和章贵妃走近,却没有要对付着皇帝外甥女的意思。连皇太后都帮着她插手朝旭宫病危的臣女,也隐瞒了尉迟萤和章贵妃的事儿。所以,暂且不动。
他是铁轶军的陈才英,认识着身着朴素的女子。率领着老侯爷留下来的兵,问安着:“翁主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解释: “侯爷和小姐在更衣,速速就来迎驾。” 有人快步跑过去里边通传,等了许久还没有见出来。
估摸着这不是董家磨蹭,是铁轶军的旧部替着尉迟将军出头来为难着我这个白占了名分却只知道享乐的翁主吧。
挑拨着好用的刀:“连累您老一起受苦吹冷风,真是对不住詹公公。”詹武大吃一惊,连忙请罪:“翁主娘娘言重,折煞了奴才不是。詹武庸人,不值得让您抬举。”彼此客气,相互恭维着让嘉章侯府的人感到迫切的压力。
他突然不屑,质疑道:“莫不是侯爷和小姐全睡下不成?” 陈才英再次答话:“公公息怒,不如先进去喝杯茶润润喉舒服舒服。主子刚起,不免匆忙。”
詹武有预兆,福乐翁主肯定是要发火。此等杂碎,装着不知道就能推脱责任的吗?
陈才英端来守夜人必备的椅子,放在中央。
站一会就觉得头晕,好在是有把椅子。看着这个黝黑小子,是农家汉子的面孔。觉得罚钱是过分了,之前的赏钱算是赔钱。跟他闲聊着:“陈才英啊,家中还好吧?”
他不计较了,腼腆笑着回应:“发了大水,家底什么都没了。好在转移及时,还剩下几条命在就是万幸。多亏翁主娘娘赏赐的金子,让县里边有了援救棚。”
一块金子,救了很多人。那时的我就不该置气牵连着旁人,陈才英的半月军饷,那可是他一家人的命啊。“程渠呢,伤好了没。”
念着死去的范氏母女,想起了重伤在身的大头兵。我只是要将敌人除去,对于这样被人利用的小子就宽恕点。“来当兵也是不易,必须要完好的回家去。陈才英啊,不是本宫赏赐啊。是施舍好吧,拿些钱分了去。瞧着你们没见过好东西,买些燕京里时兴的物件回去给老娘姊妹。”
他没打秋风,是我伤感了些。时不时接济穷人,也算功德吧。话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好,就让那些日子他们受过的折磨随着任务结束而消失吧。
陈才英欲要跪地,被我制止“跪什么跪,没让你们磕头。”膝盖会疼,长跪伤身。
恩威并施,董家兄妹到。“笙笙免礼!宫宴一别,近来可好。”坐在侯府前的椅子上让着这座府邸的主人站着请安,很是爽了。
只叫着我的朋友不必多礼,至于那个碍眼的家伙还是必须礼数周全。
董笙精神抖擞,也像是夜猫子。“这不是隔壁家晦气人快断气了吗,还不是作死的报应。他若死了,我活得更好。”
董荃简直不敢相信小妹变得如此恶毒,果然是近墨者黑。语气不稳:“小笙多嘴!”
詹武是牵着绳的狗,吃了我的硬骨头。没好说话,责怪嘉章侯:“翁主娘娘没问,侯爷怎么抢答?”
软硬结合“无妨。” 这门我还不进了,干脆想一出是一出。“给詹公公和董小姐端把椅子来。”赐座着皇后的太监和嘉章侯府的小姐,这不是一并把两人放在同等地位。而那个没张好嘴的根本不需要吧,也是他的手下先为难着我的。刁难回去怎么了,林某可是有钱又有权。
董荃在我这里,是杂狗。
无意之间的自信,在后一秒手心触碰的时候,觉得恶心。任由着董笙的关心“翁主娘娘,是荃兄对不起您。”
一个两个,都将我视作玩物。围着嘉章侯团团转,董笙明知董氏和尉迟氏的瓜葛却闭口不提。
薄唇微微张开“笙笙多想,一家人哪来的对错。”一遍遍说服自己,稳住别慌。
眼神交汇,脸面笑意。独一无二的独白:“尉迟萤我见过了,是位难得的好姑娘。昭康宫的人不会为难她,放心笙笙。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她在宫里的日子很好过。”
所有人沉默一会儿……
黑夜里度过寒冷的风,那阵风撩拨着心房。董笙就是担心着萤姐姐,才会先套话。
拿什么收场,是我的放肆。“她在星芒庄子上吃的不知好不好,两个奶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机灵的。团团也是陪我患难过的娃儿,也不想刻薄了她个女儿家去。”
董荃想着有着皇后娘娘的人在,风言风语也不会是狂风而起吧。“团团还小,哪能在吃得了苦。”
他上套,我顺着话说“詹公公啊,本宫思念女儿要紧。实在是放心不下她啊,去一趟庄子还要好久。你回去昭宁宫伺候皇后娘娘,好好当差吧。”
沉醉自己背影,头一次觉得模样并不重要。焦虑过度,将我的自尊心比下去。无处躲藏的外貌,至少还有不纯洁的心灵。外在和内在,我认为哪个美就是美。
詹武隔着人群,偷偷看一眼董荃。“翁主娘娘,您尽管吩咐奴才就行。昭宁宫的少不得懂事的人尽心为皇后娘娘办事,长公主殿下有旨,奴才哪能顾着主子不管您的安危呢。”
詹武果断,认定还是睡不着一个夜比永远的长眠要好。一起去更远地方,要拉上同伙:“嘉章侯爷,劳烦您深夜跑一趟,可好?”
好不好,都不是由着他决定。好也是好,不好也是好。董荃应下“臣子为国效力是应该的,保卫翁主娘娘的安全是尽职尽责。詹公公,多虑了。”
要是董荃直接说好听的,詹武还会觉得这军功是家族荫庇的侯爵。偏偏他不开窍啊,不会夸人怎么做人啊。
罗二牵来一匹马,董荃很干脆的就出发。
大好人间风景终是空,在晚风里也算是清醒地沉沦。逆风也好顺风也罢,我不能主动避开了。
只有我,才会永远的守护我。
估摸着是亥时“叫容楚过来。” 在朴素的乡下农庄,开启了反杀。门口是决宇和赵大憨守夜,他们站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看到主子来巡查,一个瞌睡劲全没了。
赵大憨笑吟吟:“老赵头又能见到您了,真的好开心啊,主子放心,小主子很好!” 责骂声起:“吃了醉酒不成,这等子骚话也敢说?”
我试着改变态度,亲近人群。赵大憨他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决宇觉得赵大憨也太会抢功劳了吧,有些不满:“容楚姑姑日夜看着小主子,那么能不好呢?”
还是他最靠谱好啊,废物不会明白变得奇怪的翁主娘娘。夜里带着人来,还能是怎么滴。晚上,当然是适合干坏事啊。活该,他不懂。
他推搡着赵大憨,不中用的傻兄弟靠边去。
废话不多说:“属下马上去办。请翁主娘娘宽心!”
众人朝一个方向集聚,将世间的美好收进眼底。呓语着:“池释呢?”
话太过小声,也没人搭理。
我走向她,她坚定我。“嘉章侯也是团团的亲人,来看看娃娃也是好的。”说着怪话,但愿容楚也悟出不对劲。
暗话:“团团要是本宫的亲女儿就好了,也不至于受了这委屈去。”容楚也懂,布局缜密。
她相信只记得知觉,说过:“奶娘还在伺候着小主子,董大人往正堂走吧。”
容楚引路,在门口候着。敲了敲门,屋内的女人回应:“姑姑稍等,马上就好。”
非要极端地不撤退,错了也承担。没有千军万马,我照样可以歼灭敌人。
詹武疑惑着,情报怎么和现实很大的差距?
左右摇摆,想要弄清楚。他问着:“翁主娘娘,奴才多嘴。团团始终不是您的血亲,何苦如此呢?”
三人在场,制造互证。
扇门开,崔慧捂着肚子没有看着人。撞的詹武身子偏移,看着出来很疼吧。
她一瞧,是个阴柔的男人。可不就是乡下邻家常说的,进宫自宫的男人嘛。
疑惑道:“太监啊?”
让詹武痛点,是来自心灵的打击。好歹待在皇后身边,谁见了不是尊称一声公公。脸上假笑,回应着:“是,太监。”
崔慧活的长了,怕是不想活了吧。“崔慧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为着詹武发火,就不愁火候不够大。
崔慧是真的忍不了啊,腹泻难忍。还是快点去茅房要紧,光着脚丫踩地,粗鲁地往东边跑。边跑边说话,是真着急找坑。“三个儿子还小,俺有个没出息的死鬼。”
詹武承了人情,自然给个好脸。“翁主娘娘仁慈,像这样的奴才不听话还真是不好调教啊。”
我猜,詹武会怎么对付崔慧呢?
迫不及待地撕碎旁人的伞,我等了好久才等到雨停。她怎么能有伞呢?我都没有伞啊?
改掉一生气就不说话的毛病,忍住眼泪不掉。好好地感受放松的感觉,不拖延了。抓紧办事:“容楚姑姑!” “本宫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本是顺路走着,散场也是常事。万般不由命,我也做一回主。
容楚意领,答道:“奴去请大夫。”
首先进门,看见魏惠在推着摇篮。董荃看到团团的时候,人颤抖了一下。情绪翻涌起,大步过去。抱起娃娃,瞧一瞧才说话:“重了些,养的好啊。”
我对他们不好吗?怎么都没有心啊?“魏惠啊,回头就领三个月的赏吧。” 太容易得到的也太容易失去,所以不能要。
魏惠狂喜,干着一份活两头都有赏钱可真舒服啊。“诺。”她最重规矩,连行为举止都和大户人家里的下人不差。
磨灭热情,只剩下冷漠。“詹公公,你去把那开小差的奶娘叫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团团是小主子还是她才是呢?”我瞅着,詹武有些不耐烦了。
给他一点好处,哪能闲着靠一边站呢?
啧啧,我太脏了。崔慧啊,怪就怪遇上了詹武吧?我可没要了你的命啊,反正她也活不了的。
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呢?一群蝼蚁?
往隔壁屋去,男女大防也算是助力了我这场不缜密的局。慵懒地在榻上,望着不见光明的天。觉得无趣,又转动着羊脂手镯。
问她:“你会讲戏本子吗?”
丫鬟配合:“翁主娘娘想听什么,要是说的不好,您可别笑了奴婢愚笨学的不精。”
眼神肯定,鼓励着开了口:“有意思的事儿多了去,讲点新奇的?”
好事成双,她拉上她一起捞着富贵。“风月皇朝的曹光同和曹日贺,是出自时晏的一则非关风月。”
她开讲:“在天灾人祸下,曹家庄迎来打家劫舍的土匪。他本来是曹家庄的人……”
打断:“非关风月,是吗?”
丫鬟欣喜的眼神止不住,欢悦地说:“是呀,您也看过嘛!”
我也许知道两柳的结局,就不必再听了。我的柳家庄怎么可以改一改就变成旁人捞钱的玩意,时晏的曹家庄还真是荒唐。
内鬼就是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我的人就是董荃的人。不管是哪一边,我都要狠狠地弄死。
虚假欢喜:“赏。” 制造不在场证明,还得看她们。
拿住詹武的把柄,才能让他把董荃拉下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召集人手。“去,把庄子上的仆人,全叫醒来。”
詹武的人,包围着庄子。要是他想要人不知鬼不觉也是大有可能,不过是死了一个奶娘。
池释回来,秘语道:“成了。”
容楚也进宫请来太医,她是太后的旧仆。我要的证实团团的死因,越是快就越好。
就看,绝宇和赵大憨的了。
星芒山庄,三股势力。一派,是我的府兵和庄仆,两派,是皇后党的太监。三派,就只有孤零零入局的嘉章侯。
互赢,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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