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空中楼阁中,一张大桌子上边围坐着几个人。
一幅巨型地图在桌子上铺展开来,那些人则埋头查看着地图。
古辛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背靠在椅子上,缓缓地合上眼皮,淡淡地问道:“你们找到五阶的下落没?”
桀派指着稻妻的一片海域说:“没有完全找到,毕竟她已经离开了近五十年。但最近倒是出现一点气息,坐标稻妻,不过突然就消失在一片海域。”
柏诺贝一脸不屑,嗤笑道:“真有意思,第八神座的主人离开了这么久。自己不掌权,倒是丢给时空管理局的那群执律者来管事,真搞不明白,既然要走,为什么不把神座交出来呢?”
瓦拉克听见有人说自己和同事的坏话,瞬间就不爽了,“怎么,交给我们来有什么问题吗?我不也是九阶之一吗?”
柏诺贝坐正了身子,一脸阴沉的问道:“瓦拉克,你也是九阶之一,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权能找找你们的陛下呢?”
瓦拉克厉声道:“柏诺贝,我劝你别太过分,想要抢夺第八神座就直说,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装老好人。”
柏诺贝毫不客气地攻击起瓦拉克,“呵呵,预言魔神失去了预言的能力,还好意思坐在第七阶,也真是不嫌害臊。”
瓦拉克站起身来,想当众扇他耳光,可偏偏被桀派劝住了。
“算了算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计较,柏诺贝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人吗?”
“你们的计划我是不会参与的,就算发动九世之变,也别想找到她”瓦拉克瞪了柏诺贝一眼,恶狠狠地说道:“第八神座也不是谁都能坐的,特别是你,柏诺贝。”
瓦拉克警告完柏诺贝后就气哄哄地回净善宫了。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陛下突然就不告而别了,到底是要去找什么人?难道就是几百年前见过的那个人偶吗?
瓦拉克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人家想做什么,是人家的事,和自己无关。但留下净善城这堆烂摊子给他们处理,就是她的不对了。
场景回到空中楼阁
在瓦拉克走后,另外三席也相继离开,他们无心掺和神座争夺战,因为只要屁股一坐上它,自己就会套上无形的枷锁,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清净一点多好呀。
但柏诺贝这家伙不一样,偏生就执着于第八神座的位子,老是觉得拥有了那样的权利肯定能傲视群雄。
可天空岛的神一个比一个冷漠,他们只会觉得这家伙的脑子里肯定是灌着水了。柏诺贝偏偏又是个喜欢辩论的神,谁都辩论不过他,也就只好放任他自生自灭,让他爱怎么死就怎么死。
柏诺贝因为他们几个都不参与九世之变,弄得心情不太好,回到府邸以后,就指着下属一通乱骂,骂的人家都找不着北了。
“既然他们都不参与九世之变,那我就自己来,伊芙洛斯,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随即,柏诺贝凭借着自己坐在九阶上,发动了九世之变,并派遣了一大波士兵去提瓦特大陆找时漪。非要让她回来和自己决斗,看看这第八神座的位置,她到底让不让?
“什么?柏诺贝居然要对我发动九世之变,这也太不自量力了。”时漪捏着手里的信封,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时潆连声叹气,“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扛过去吧,就你现在这副样子,随便来个人都能吊打你,更何况还有个难对付的【倾奇者】。”
这封信是时潆送来的,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找到自己,但还是相当感激她,能告诉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
看来眼下不能只顾着追求【倾奇者】,还得躲掉柏诺贝的军队的搜捕…
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时潆突然开口了。
“你只管大胆去追爱,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时漪听到这句后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但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心里稍微又有些震惊。
“但有一个条件,在四百年后的八酝节那天,你必须回来,不然会有很麻烦的事情发生。”
四百年后的八酝节,不正是自己拿到神之心的那天吗?所以自己丢了将近五百年的记忆,就必须要在这天找回来吗?
时漪试探着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要在那天回来?”
时潆突然变得面色凝重起来,缓缓开口道:“五十年前,你刚离开净善宫,说是要去找一个人。在走之前,你将自己的神之心分成了三分,分别交给了阿弥斯、伊斯塔露、还有布瑞斯,并要求一定要在五百年后的八酝节庆典那天交给自己。之后又耗费大量神力,抹除了世人对你的印象,他们也就不再记得你的容音,就连名字也是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时漪有些错愕,“所以,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自己的记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大量抹除了。
好奇怪,过去的自己难道还有预言的能力吗?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已经做好了后五百年的行程安排。
时潆接着说道:“很有可能,所以你现在看起来和个弱鸡一样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那条神谕还告诉了我一些其他的信息,我这就念给你听。
拔除神座,讨伐众神,夺取冠冕,神明净善,并非此善…
八阶已除,九阶之下,唯我长存,虚妄之境,并非虚妄…
但我没搞懂是什么东西,这恐怕只有你自己能搞懂了。”
“夺取冠冕,应该是指冰神夺取众神的冠冕;神明净善,有可能是有两层含义,但我现在不太敢确定;八阶已除,难道指的是…”时漪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她有些发抖地说道:“除了我以外的八阶全都会死掉;九阶之下,唯我长存,可能指的就是布瑞斯死后将神权交给了我,我真正获得了不死的能力。但其他的神谕我就不能理解了。”
时潆感到有些惊恐,擦了擦自己那不存在的汗水,“这哪里是神谕啊?明明就是一个预言,或者是诅咒。而且怎么…一个听起来比一个血腥?!”
时漪也捏了一把汗,“太吓人了吧!我真的会下这种神谕吗?”
“这可说不准,毕竟在五十年前,你刚从天理那里回到净善宫的时候就有点…”时潆指了指脑子的位置,晦涩地说道:“就好像是出了点问题,整个人阴沉沉的,看起来还怪吓人。本来后几天就是八酝节了,想着能缓缓心情,结果你却直接离家出走了,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八酝节假日会有这么多天,还让那群学生乐开了花。”
“你是说,我从天理那里回来以后,整个人突然就性情大变,还离家出走了?”
“嗯,而且还留下了一则神谕,就是我刚才给你念的。”
时漪对自己去找过天理这件事,毫无印象,感觉自己就算是抓破了脑袋也不会想起来。
“那么二世呢?她还在虚妄之境吗?”
时潆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怪怪的,“什么二世?我们一直以来,不都只有你一个君主吗?
时漪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颗神之心所带来的记忆,难道不包括时空碰撞过后的?还是说,必须要等到四百年以后的历史才会有所改变?
时漪思考着时潆这句话,没留意到她突然的表情变化。只是有些窘迫地说道:“可能…记错了…对了你有带钱吗?”
时潆有些吃惊地说道:“什么玩意儿?你身为富甲一方的时神大人,居然找我这个小小的下属要钱?!”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一脸无奈地掏出了一大袋摩拉,直接丢给了时漪。
时潆的心里很复杂,没想到这么久不见,时漪居然变得如此落魄,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你要摩拉做什么?难道追求【倾奇者】还得花钱?”
“防止他去抢人。”
“什么?”
“我怕他抢钱,然后一刀就把人家劈了。”
“……”
时漪有些好笑地看着时潆,这才解释起来,“不久以后,他就会去杀雷电五传,然后肯定会换一身装扮再出来。他肯定不会抢别人的衣服穿,毕竟那家伙可嫌弃了,所以他肯定就需要买衣服,那么买衣服就要用到摩拉。而他自己又没有摩拉,那就只能去抢人,为了让他少杀两个人,所以我就只能用金钱迷惑他。”
时潆有些不理解,她还是觉得不对劲,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拿自己的钱?”
时漪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机会呀,我哪里敢回净善城,万一柏诺贝就在那里堵着我怎么办?而且九世之变几乎是地毯式搜索,与我有关系的人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九世之变是天空岛的一种特殊的决斗方式,只能由九阶中的神来发动。发起人可对被发起人提出任何要求,并且不能拒绝。一旦遇到九世之变,自己必须接受,否则就会被降下神罚。且时间不受限制,无论过了几百年,都还有效。
此方法极其变态,是天空岛对提瓦特人民的一种暴政方式,一直以来都遭到怨恨。
时潆感觉自己实在是倒霉,别人犯事了,自己居然还要被判个连坐。
“行吧,那我得想办法避一避。”
时漪左思右想,千万不能让时潆被抓,否则自己不就完蛋了。她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去深渊探险怎么样?或者是暗之外海…”
时潆去过暗之外海,全是一堆魔神在那里,很容易被围殴。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就觉得害怕,还不如去深渊探险一番呢。
她果断就放弃了第二个选项,“打死我都不去暗之外海,肯定得是深渊啊!”
“行,不久以后我会想办法联系冰之女皇,让皮耶罗把【倾奇者】派去深渊,到时候我也能照应着你一点…”此时的时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盯着时潆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了许久,“你想不想换张脸啊?”
时潆听到这句话非常意外,这家伙居然愿意给自己换脸了,终于不用每天都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生活下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还是有些美中不足。
“好啊,那快点行动起来吧!”
“没问题,但在那之前,你还得帮我个忙。”
“………”
时潆想想也是,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不提任何要求就愿意给自己换张脸。
“说吧,要我做什么?”
“等你到了深渊,我自然会联系你的。”
“还要等一等啊?”
“没错,所以就先委屈你一下了。”
“……好吧,不过你在这些年里,最好别用你那把剑了。”
时漪回想起来自己的佩剑溯洄之流空,确实是用来识别身份的一种方式,但现在面临着九世之变,也太危险了。
用法器?还是算了吧,感觉会有些不和谐;用大剑?这也太粗鲁了,不符合自己的形象;那用枪呢?自己也不擅长用枪啊…
时潆看着时漪这副纠结的模样,给她提了个建议,“你不是有一把叫做薇曼的弓吗?你干脆用那个好了,反正没几个人见过你用弓的样子。”
薇曼,自己早年间用的一把弓,威力相当猛,可在同一时间射出多把箭矢,只是在未来的时候,那把弓好像已经丢了。
“行,至少符合我现在的气质,但我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只见时潆张嘴念了句什么,伴随着一阵光芒闪过,她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弓箭。
时漪因吃惊而微微睁大眼睛,“什么?薇曼!还真被你唤来了。”
“当然了,又不是丢了,怎么可能唤不来呢?”时潆把薇曼交给了时漪,见她那副高兴的模样,觉得自己这么靠谱的人,居然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造出来的,可真是悲哀。
“谢了,那我先走了,不然过会儿就追不上【倾奇者】了。”
时漪丢下这句话以后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身无分文的时潆。
“喂!至少给我留点路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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