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珀堡中,这位大守护者陷入了沉思。
刚才的男声仍然回荡在她的脑海。
生者无法对无辜的死者致歉。
她也很清楚,人们不会原谅她,即使活着的人们原谅了她,那些因她而牺牲的人们呢?
历代大守护者都在星核的蛊惑下坚守着内心的信念,自己被蛊惑真的能充当犯错的借口吗?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可可利亚脑海中闪过那些因她的错误而牺牲的人们。
一日负罪,终身负罪。
是的,因为[希望]降临,在未来,贝洛伯格会有迎来春天的那么一刻。
但被她伤害过的人们都等不到那么一天,已经因她而死的人们更是永远也见不到那一天。
她又能为自己的过错做些什么呢?
“铛铛——”
敲门声突然响起。
可可利亚回过神来:“请进。”
大门打开,一名青年女子迈步进来。
女子的银灰色后发梳成三个罗马卷,五官清晰而端庄,一对银眸深邃而明亮。
布洛妮娅·兰德,贝洛伯格[大守护者]继承人,年轻干练的银鬃铁卫统领。
从小接受着严格的教育,布洛妮娅具备一名[继承人]所需的优雅举止与亲和力。
即使面前是至亲的养母,她也没有因为亲昵就忘记对贝洛伯格领导人应尽的礼仪,保持着尊称:
“母亲大人,下层区新增的物资已经运输到位。下层区裂界按照您的命令增派了人手,战况良好,暂无人员伤亡。”
“做的很好,布洛妮娅。”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布洛妮娅的目光中透露着军人的坚毅,还夹杂着疑惑,一丝喜悦,以及难以掩饰的悲伤。
上下层封锁多年,她多有担心,但母亲并不允许她涉足这部分信息。
不知为什么,从昨天开始,母亲突然变回了以前她熟悉的模样,为贝洛伯格的人民尽心尽责。
这是她神色中夹杂着那一丝喜悦的原因,但这一丝喜悦终究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如今上下层封锁初步解开,她带领银鬃铁卫前去支援,亲眼目睹了母亲当年死命封锁上下层通道而造成的后果。
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到现在才决定打开上下层通路,但希望因上层区迟到的支援,下层区的人民能不再遭受苦难。
“布洛妮娅,我想问你个问题。”
可可利亚的声音传来,布洛妮娅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心神,看向自己的母亲。
“母亲大人,您请讲。”
坐在椅子上的可可利亚站起身来,走向身后的窗户,看着窗外的风雪:“你想看到春天吗?”
“春天?母亲大人,我们真的能见到春天吗?”布洛妮娅质疑,“恕我直言,七百多年寒潮仍未消退,就算有所好转,我们也无法等到那一天。”
可可利亚回过身来,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布洛妮娅:“不是让你分析,我是问你想看到春天吗?”
布洛妮娅不明白母亲的深意,但还是点点头:“嗯。”
可可利亚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的似乎永不休止风雪:“如今贝洛伯格的人们也想看到春天吧。”
————
歌德宾馆。
白言坐在二楼大厅的茶桌前,轻抿一口茶水。
现在摆在可可利亚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恪守传统,另一条是迈向神话。
“白言!”
少女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处传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急促的向上迈进,粉头发的可爱少女映入他的眼帘。
三月七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位置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渴了,来喝点茶。”
三月七左顾右盼:“阮·梅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白言又喝一口茶:“正准备着给我造孩子呢。”
“嗯?”三月七微曲手指,轻轻的敲在他的头上,“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白言微笑道:“那我换一种说法。她在我的房间待着呢,这样行了吧?”
三月七少有的察觉到不对劲:“这还差不多。不过她怎么不在自己房间待着,还去你房间?”
此时星和丹恒也从楼梯处走过来。
白言看向他们俩:“两位,收获怎么样?”
星的灰色长发微微摇曳,金色眼眸略显无神:“这里的垃圾桶太贫了,根本不出好货。”
丹恒正经回复:“这附近有一条被裂界侵蚀的街道,星在那里收服了很多裂界造物。我们想稍微来休息一下,三月七刚刚跑在了最前面。”
星跟三月七刚刚一样左顾右盼:“阮·梅呢?你把她一个人丢哪了?”
“丢我房间里了,先不要打扰她。”
白言拿起空余的杯子,为三月七他们也倒上一杯茶水:“你们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又从兜里掏出一袋鼓鼓囊囊的冬城盾。
三月七拿起一块打量起来:“这是什么?”
丹恒解释道:“贝洛伯格的通用货币,之前向导小姐也给过我们一些。”
星笑嘻嘻的也从兜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冬城盾:“今天翻到的一等奖。”
“……”
经过众人短暂的沉默,三月七率先开口:“你哪来的这么多冬城盾?”
“一位蓝头发的朋友送的,外号叫寒腿叔叔。”
三月七听到这个名字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就是那天网上我帮你辟谣,一直反驳我的那个吗?这里不是和外界失联了吗?”
“那群假面愚者总有办法的。”
白言说着,把袋里的冬城盾倒出来:“拿去花吧。不够了我再去找他要。”
三月七笑了笑:“这么看他人还怪好嘞,虽然之前说话反驳我的时候欠揍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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