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也有一丝迷茫,她的内心翻涌着波澜。
在静默中,她那略显脆弱的身躯几乎在不可见的重压下微微颤抖。
白色的狐耳不再矫健,倾斜着显露出她内心的沉重,尾巴也不再轻盈地摇摆,而是紧贴在腿后,静静地。
根除建木……
停云不似景元,不知建木的诸多影响,但她也知道数百年前倏忽之乱,丰饶令使为建木而来,几乎摧毁半数洞天,杀得云骑军十不存一。
主动巡猎和被动引敌的区别,即使停云不是武备,也明了其中的差距。
这位神明诉说的未来虽然令人向往,但它也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即使对方承诺了不会让她因这件事走上自身不想踏足的道路。
无论关乎这位神明对她的恩情,还是关乎罗浮的未来。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如果她失败了,她会懊悔一辈子,这现在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也只有承受如此沉重的责任,才能为罗浮带来真正的改变。
她的手轻抚过剑柄,感受着从中泛出的凉意,这份冷静与剑锋的锐利相辅相成。
停云的担忧不单是因为自己的习武天赋不足,更因为她知晓一旦挑战失败,不仅她自己将承受挫败的痛苦,也会辜负那位工匠沉甸甸的期待。
清澈的声音再次传来:“历代帝弓七天将都辜负了,你又如何辜负不得?而如果失败后的负担会成为压倒你的大山,我也会亲自将它移去,将你扶起。”
白言的话就如同天平的另一端砝码,令她内心的天秤摇摆不定。改变或许会带来新的契机,甚至没有后患。
这又是一份分量十足的承诺。
她心知这场改变对罗浮很重要,然而对于自己是否有能力担下这份重托,她依旧充满了怀疑,但对方已经承诺,这不会成为她日后的负担。
这是一场没有后患的机遇,再犹豫下去就显得娇柔做作了。
“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考虑。”
清澈的声音再次传来,平和中没有失望,对方只是将砝码摆上,只用实际承诺左右她心中的天平,不想利用她的其他情绪。
“先生不必多等,我已有决定。”
停云眸光微动,她深吸一口气,肩膀也渐渐放松。狐耳终是重新竖立,白色尾巴也轻轻地摆了摆,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
然后,带着一丝新生的决心,停云抬起了头,她的瞳孔中反射出一道坚定的光芒。
在这一刻,她在这封闭空间暂时恢复她的说话习惯:“小女子愿意一试。”
停云知道,接受这个挑战就意味着她的生命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愿意一试。
白言嘴角扬起微笑,话锋一转:“事情已经谈妥,把剑收起来吧,那我们先去买点心吧。”
隐约间,停云觉得方才那位伟岸的神明突然又变回了平易近人的模样。
又或者说,对方的表情始终依旧,发生变化的是她的心情。
停云把桌上的剑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的随身储物设备,从这个星槎的小客舱返回前面仅隔两三步的驾驶位。
当她坐下,白言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平时对自己的武器这么小心吗?虽然保养很重要,但请记住,这是一件兵刃,而不是珍宝。”
“嗯……”
停云再次将自己的说话方式伪装成清云。
片刻后,停云带白言来到罗浮中的一条街巷,在里面买了不少罗浮这个季节的时令点心。
在回到星槎的路上,停云和白言都注意到街巷里有个小小的身影蹿过。
紫色极淡偏向粉色的粗辫和尾巴甩出,两根小龙角在巷子拐角后露出来,一双水灵灵蓝眸正警觉着什么。
两人都认出来,这位就是罗浮仙舟持明族的现任龙尊,衔药龙女,白露。
停云很了解这可爱的小家伙,现在的白露无疑是偷偷从丹鼎司跑出来的。
停云驻足,目光久久停留在白露身上。
白言提醒她:“先回去吧。等到此间事了,你有的是时间和那位龙女玩闹,等你把真相告诉她,说不定会吓一跳。”
停云将目光收回来:“哪有什么不一定?是肯定会吓一跳。”
两人暂且不管那位衔药龙女,迈步离开街巷,返回星槎。
停云回到驾驶位置,但在一声清脆的响指声过后,白言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星槎中。
停云也并不惊讶,她也没有必要跟着对方回去,暂且在这里等待。
————
星穹列车,阮·梅的卧室。
黑发如墨,盘旋于素雅发髻之上,微侧的发辫垂下,另有几缕轻柔的碎发随意地垂落在她的颊侧,为其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温婉。
阮·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显得端庄而又从容。
面前的浮空屏幕在空中投射出清晰的画面,虚拟键盘在她轻盈指尖点动下出现,每一个按键的触控都精确而无声,动作既有条不紊又流露出淡漠的专业。
她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面朝着房间空旷的地方,一边用浮空屏幕操作着什么,另一边注意着小雅。
此时的小雅利洛正两只小手握着小拖把,在地板上嘿咻嘿咻的拖来拖去。
她拖着拖着,停下来看向阮·梅:“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把他的房间也打扫一下。”
阮·梅暂且将浮空屏幕往旁边挪了挪,看着小雅理性分析了下。
今天的奖励已经在早上跃迁之前在她的房间完成,白言身上带的梅花糕份量也足够,关于模拟生命的事宜可以利用通讯设备远距离交流……
最终阮·梅得出结论:“从纯粹的理性来说,他今天没有回来的理由,可能要等到明天晚上。”
“啊?”小雅可爱的小脸明显流露出些许失落。
也就在此时,清澈的声音出现房间的门口处:“谁说我等到明天晚上才会回来的?”
阮·梅和小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不由得朝门口看去。
白言在房间内部倚在门上,一只手拎着盒子,另一只手弯曲手指轻轻叩门,笑道:“刚刚忘敲门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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