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啊...”
“长老......”
千钧一发,周世乾终究是干脆的选择了,手倒口。
透亮的屏障,宛如道口的大囚笼。
惊恐惨叫,于炸鸣中迭起,又不断于鲜血炸开中,戛然而止。
继而,于最后一声炸鸣中,彻底归寂,死寂!
一切不过片刻之间,但犹如千刀万剐,无比漫长!
本能转身卧倒的所有侍卫,怔怔扭头,看到那血糜弥漫的屏障,本能一颤。
周仓更是眼角直抽抽,但看着那屏障前苍老的背影,张了张嘴后,便沉默了。
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端。
而是,选家族还是选亲眷。
而是一波接着一波,让感情回暖,最终让三长老,亲手斩断念想,亲眼看着一个接一个,炸成烂泥!
老张止不住扭头望了眼那远处空荡街上,淡定迈步的素白背影,呆滞了。
这一刻,无数暗中观望的牛鬼蛇神,全呆滞了!
周世乾是死死盯着屏障,青筋暴起,身躯疯狂颤抖。
再三握拳,终是一声怒吼,飞身而起:
“恶魔,本长老....”
暴怒话音,戛然而止。
一队身着盔甲的城卫,浮现挡住去路的同时,记录玉简挥出,冰冷的声音更是直接荡起:“我等全程关注,林少并未坏规则,周长老要是玩不起,只管让家主现身了局,若执意坏规则,我等现在就斩你!”
肃杀的声音,不偏不向。
玉简呈现出的镜像中,每一句话更是都极其清晰。
最后也不过就是李姐姐漂亮,放心啊,绝对天下来也能保活之类的。
都是简单的话语,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也不过鸠占鹊巢了!
而家主现在就直接现身了局,自然也简单了。
要么,周家被当众掀得遮羞布都不剩,然后家主带全家族自尽。
要么,不唱了,不斗手段了,黑的白的集合起来,直接决战!
但不论哪一种,只要是现在就了局,周家都只会是,渣都不剩的下场。
周世乾虽然戾气四溢,但也是恢复了些许理智。
神识一展,确定了下位置,便拱手退落。
盔甲城卫见状,直接冷冷隐去。
周仓见状,连忙上前道:“长老...”
“带人排查整个家族,我去会他,给你们时间!”
周世乾落地冷冷说了一句,便直接迈步走向大门。
只是刚挥手打开大门,却是不禁目光一震。
闪身到对面墙前,更是止不住的握紧了双拳。
只见,正对着院门的墙壁上,条子随风微微飘动。
苍劲又飘逸的字迹,宛若泼墨山水之画。
亦是,透露着风轻云淡的,蔑视。
【三长老—善守者...攻?】
周世乾死死盯着,只是死死的盯着。
周仓安排完刚要走,注意到后,走出门上前看了一眼。
不由得又看了眼那只是怔怔颤抖的神情,疑惑了:
“嚣张,这也太猖狂了。”
“长老,这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您善守却没守住,这会才知道攻?”
“可这也不怪您啊,是那些夫人受了言语蛊惑,把您缠住了啊!”
“哎,不对啊!”
“我们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是您呢?”
“而且您刚还飞来着,他怎么就知道,您一定会走门呢?”
“......”
疑惑的声音,不断压低声音响起。
周世乾却宛如听不到,只是青筋暴起。
只是死死盯着那充斥蔑视的字迹,死死盯着那宛若灰烬般的稻草。
拳头紧握,苍老身躯疯狂颤抖。
脸皮抽搐间,终是再也止不住,一大口老血喷出:
“噗—”
“长老!”周仓大惊,眼疾手快连忙抱住,急的话都乱了:“长老,你咋地了这是,突然的。”
周世乾脸色已然惨白,强撑着张嘴更是虚弱无比:“快,告诉家主,他的路子被完全吃透了。”
“快去!”周仓当即点头,扭头说了一声便急切道:“大长老,小的这就背您去追!”
“条子就是致命击、斩路刀,我再追去,家主就被动了。”周世乾无力的摇了摇头:“要相信家主,扶我回院...”
难道不是赤裸裸的侮辱?
难道不是已经气火攻心,追上去也多半送人头了?
周仓也虽心有疑惑万般,但不敢多问愤愤一声,一把扯下条子,转身就背了起来:
“草,玛德,太嚣张了!”
“长老您安心!”
“小的,这就背您回去疗养!”
周世乾却是摇了摇头,只是强撑着抓紧时间,虚弱无力道:“你是个好小子,要记住,越是风浪大的时候,就越是要相信掌舵的人,即便他的指令是错的......”
周仓是一边背着迈步进院,一边狠狠点头:
“记下了,必须记下了!”
“.......”
老张将一切尽收眼底,止不住的就连连点头。
不得了,不得了啊!
转眼功夫,又抬走一位。
小了,也终究是格局小了!
还照顾看客,免费送了一出亲情跌宕的大戏。
就是这等残忍手段都上了,要说没点血海深仇啥的,谁信?
得,爱情是么得了。
这还特么,得赶紧回去卖波早饭了。
不过戏倒是精彩,越来越了精彩!
管饱,这丫必须管饱!
看看那一地血糜,再看看那背上苍老无力,留下一路血迹的背影,老张是止不住的重重点头。
抬头看了一眼破开天际的黎明,便直接转身撤人。
只是转身间目光一扫,却是愣住了:
“哎,人嘞!?”
......
“林少爷。”
“幸好碰到了您。”
“府里,真的也出事了吗?”
城北与城东交界处,某深巷子中。
一个满脸恐惧的女人,看着眼前阳光帅气的笑容,却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哆嗦着安心的直抹眼泪。
陈卿微微一笑,宽慰道:“李婶是吧,没事的,能具体说下,你到底怎么逃过一劫的呢?”
“就是那样。”李婶摸了摸眼泪,颤颤巍巍道:“那护院刚送完符箓,我的就被夫人收走了,大长老的妾,我就一府里管布匹的,让我滚,我就......”
府里管布匹,对上是渺小无比,但下也绝对油水足的,小小头子了。
不势利,没点小心机,确实做不了,也坐不住。
陈卿笑着点了点头:
“你到处躲了这么久,没见到其他幸运的?”
李婶闻言抹了下眼泪,连连摇头:
“没有,那侍卫亲口说是家主让送的。”
“那种东西,除了我这种旁人,肯定都能自个保管好...”
李婶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惊恐又后怕道:
“对了,我那会子有听巡卫念叨,说是已经清理完,一个都没活下来,一个都没....”
干净,没有漏网。
仅仅是个意外,还逮到了。
陈卿笑着点了点头,便开口道:
“所以,你害怕了,担心回家族也不安全,就串巷子躲到了现在?”
李婶顿时就点了点头,又止不住哭了:“是是是,林少,听人都叫您林少,我叫您林少爷,您一定帮帮婶儿,婶儿一定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卿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翻手拿出了一张符箓:
“李婶,你相信宿命吗?”
李婶看到那跟傍晚完全不一样的符箓,还是露出警惕:“这...”
陈卿不过一笑,扭头看了一眼周府方向,也不解释,背手直接转身离开:
“李婶,刚才你也看到了,就连天天在城墙的那些城卫,都又惊动了。”
“但周家,怎么也是第一家族。”
“即便就是有人,要把周家人杀完,那在族内也比外面安全。”
“可现在要进去,最安全的就是走正门。”
“好自,为之。”
李婶听完,迟疑了。
不过略微一想,还是止不住道:
“您等等。”
“你又不相信我,我等着给你陪葬?”陈卿不过一笑,并未停下脚步。
李婶看着眼前的稻草,张嘴间,心一横便追到了跟前:“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李婶的错,是李婶实在害怕了啊!”
“理解。”陈卿不过一笑。
李婶微微一愣,连忙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您这符箓。”
“跟你知道的一个用处,保命的。”陈卿扭头看了一眼,笑容灿烂的吐出了两字:“不给。”
“你这...”李婶脸色顿时难看了,意识到说错话,偷瞄了下背后手里金色的符箓,一把抓过,转身就跑...
“都说了,宿命!”
陈卿看了眼,不过一笑。
抬头看了眼美不胜收的朝阳下,周府那宏伟的大门,便笑容灿烂的转身走出巷子,迈步往城北走:
“周家主,听个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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