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太平城。
阳光明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往来的行人,好似都已经忘记了那连日轰鸣。
各式的店铺、吆喝,更是为阳光下的城池,增添了繁华。
而城北,一道不断响起的声音,却是与繁华的一切,格格不入。
“买!”
“买个得儿,不卖!”
“去,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摊位后,那肥胖的身影,却是翘着腿,心不在焉的望着天空高挂的大太阳。
余光时不时扫过街上的各色行人,扫过那对面柱子下,大字躺在街上呼呼大睡的疯乞丐。
瞪着眼一震明显心浮气躁的思考,便又起身拿起牌子,挨个瞅起来。
不论是谁,都是看也不看的一嗓子。
只是,真瞅着,却是不禁一滞。
灵活的一个闪身,便将一素白身影揪着耳朵,拉到摊位里边。
也不等温雅的年轻人说话,直接就开骂:
“好啊,你小子,可算是让我逮到了!”
“转眼尸身带走,最近还哪哪都找不到。”
“说咋回事,到底说不说!”
那透露着急切呲牙咧嘴的蛮横肥肉,不是老张,还能是谁。
那气质泛着几分儒雅,疼的直咧嘴,却只是赔笑的年轻人,不是三坊的‘大管家’温良,又能是谁。
见街上根本没有人注意,明显已经开了屏障,温良是连忙开口:
“别,疼,我这不专门来见你了!”
“嗯?”老张微微一滞,顿时就满眼不信的皱起了眉:“真的?”
温良咧了咧嘴,连忙笑道:“真的,少爷有东西给你。”
老张见不像说谎,这才放开手,但还是一点都不饶恕:“你丫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腿给打断昂!”
“您要不满意,我自己来!”温良揉了揉耳朵,笑了。
老张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吧!”
温良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磨叽。
略微一捋后,翻手一牌位,一口气道:
“本来是早该来的,但事太多。
首先,周淑婷。
就是你给人刮了,赶尽杀绝的那位的,牌位!
老大有捎话给我,让我第一时间去祠堂。
这个就是在周家祖祠,找到的。
周世荣,也就是曾消失的极道者,李三跃。
周鸿城,也就是高天城了。
周淑婷,也就是你斩手下时,得到的叶灵儿。
三个人,为三代。
且有一个共同之处,早年夭折!”
不是只有一把暗刀,而是一代人培养一把暗刀!
老张微微一滞,见确实来说事的,也是彻底收敛了思绪。
拿过牌位,略微沉吟,便不禁抬头道:
“既然交代,那就是完全看透了一切。”
“也就是说,那小子真就是从头到尾,以身入局!”
“也就是说,那那娘说的很牛批。”
“结果,真正的猎人,压根,其实,就是那...小子!?”
温良听完闻言一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老张却是一滞,旋即便一股脑道:“那清场怎么解释,消失这么久又怎么解释,还有,那他人呢?”
“人有事,不在太平,完事还得把八字改回来,不过时间上,也该回来了,至于清场...”
温良是知无不言,翻手更是一个面具。
说着,却不禁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直接给放在手里,便是一笑,闪身消失:
“不死,不生!”
......
“鬼面?”
“不死,不生!?”
“不是,啥玩意不死,还生不了了哈!?”
老张看着手里翻白诡异的面具,不禁一顿。
抬头见人已经消失,更是止不住疑惑又懵逼的呢喃了:
“草,是真孙子啊,这些年命格八字都假的!?”
“这眼花缭乱,手段层出的破大陆,真要确定一人,还真命格、八字、姓名三者对照最为直接。”
“不冤,老周家是真,绝的一点都不冤呐!”
“不对,这尼玛多年妥妥交了个老六啊!”
“老板,来份蜜饯,随便。”就在这时,一道年少含笑的话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滚...”
老张刚要打发,却是不禁一滞。
当即转身,整个人更是直接怔住了。
人群,熙熙攘攘。
年少修长的身影,一袭素白紧身长袍,阳光、俊俏、帅气。
却是,白发飘逸。
却隐隐泛着无尽的孤傲、杀气,甚至是蔑视死亡的漠然,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威严。
阳光又俊俏帅气的脸上,眉心宛若自冥界而来的彼岸,血红一点,更是为整个人增添了无尽的邪魅和冷傲。
腰间宛若孩童臂长,极致精巧、精巧的唢呐。
更是宛若无尽的尸、血,历经万古精炼而成。
整个古朴至极,寒意逼人,宛若稍动,便是亿亿万尸血亡灵。
纵使阳光灿烂,但使人感觉,根本就是已然惯见无尽尸血,傲立尸山血海之巅,执掌永夜的,年少君王!
但诡异惊撼的是,如果不谙杀戮,不仔细。
无论那俊俏的长相,还是那精巧的唢呐,都绝对感知不到那足以使任何人恐惧气息!
“这不...”
老张怔怔回神,开口间一滞,当即便将手里的东西都丢一边,一抖袖子。
便直接露出了温良若在绝对得哭死的笑容,乐呵呵就弯腰一拱手:
“小友?”
“陈卿!”
陈卿看着那肥胖喘息,有模有样的德行,止不住一笑。
不过眉尖一挑,也是拱手,深深弯腰:
“有太平,张叔之名。”
“初来乍到,还望多多指点...”
“咳,屁得个得儿!”
老张实在是虚伪的止不住了,轻咳一声直接就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不过起身后,还是止不住又深深看了一眼。
陈卿笑着摇了摇头,便走到了摊位前:“不卖了?”
“买,啊,不!”老张回神,三两下装好一包:“免费,送!”
陈卿接过看了一眼,笑着放到桌上后,便抬头道:“有这好事?”
“没有!”
老张干脆点头,伸手就拿出了三个牌子:
“来,选一个。”
张氏特制蜜饯,老张饯泪,张叔秘制。
陈卿目光扫过除了张氏外,两字迹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禁一笑。
不过随之便,都扣在了桌上。
抬头看了一眼后面门窗紧闭的店铺,眉尖一挑:
“都长大了。”
“卖馄饨吧!”
“红烧大鲤鱼,也行!”
老张闻言,不禁扭头看了眼那破败的张氏牌匾,唯一搞来当支撑念想的基业,不禁一愣。
虽然不知这刚回来,葫芦里就又开始卖上啥药了,但略微一想,还是乐呵呵点了点头:
“成,好主意!”
陈卿笑着点了点头,旋即便话锋一转道:“听闻太平最近可是不太平?”
老张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扫了眼街上往来的行人,便带着几分阴阳笑了:
“三坊当家的,那是众目睽睽下,死了个彻底,又干净!
那都刻心坎了,只是没人敢说。
功劳自然功劳,城主已经上奏,太平三坊现在可谓正儿八经的官修!
不过,毕竟当家的死了,其他也是火烧、出殡、埋葬之类事情一大堆。
这不,最近老多新来的。
就昨儿,有几个搬来的家族,还有一些散修,就在城外干仗来着。
听说那尸体,到现在都还没处理利落。
好像为什么灵矿,脑残喽!”
嗯,果然不出一月。
一切,也都在预料之中。
陈卿眉尖一挑,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扯平了。”
扯平了?
老张微微一顿,反应过来差点没吐血了。
利用他斩草除根,然后用打赌扯平!
嗯,还真特娘的就这孙子!
不过那么多努力,就是为了全新的现在,话自然不能再乱说了。
笑呵呵摇了摇头,便直接干脆的话锋一转:
“是,扯平了,也确实不咋太平。”
“不知小友,有何打算?”
陈卿闻言,嘴角一扬。
扫过桌上的鬼面,便摇了摇头,挥手收掉腰间的唢呐,转身离开:
“本来打算,去城敛尸司看看,有没有什么伙计。”
“不过现在看来,该直接回家了。”
不死,也许不是不生!
而是死,才是利益最大,且最完美的重生!
搞周家,清场解决一切具体知情者。
完美一计收场,彻底斩草除根。
从而,活回自己!
全新身份,掌三坊!
温良那小子绝壁是看到回来了,已经先一步去办手续了!
虽然三坊不同往日了,要进去自然也就只能每年的官修大考了。
但山高,皇帝远。
那帮小子真想行进个人,官修大考算个屁!
而且就那嘴角笑意,更重要的是...
有人,得嗝儿祭旗喽!
老张微微一顿,反应过来当即便点了点头。
突然注意到桌上的蜜饯,连忙便笑呵呵抬头:
“歪,小友,蜜饯!”
陈卿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烈阳,不过一笑。
旋即,便在那懵逼中骤然喷火的目光中,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谢谢大叔的消息。”
“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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