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呵斥声让姜凝和姜瑶皆是神情一颤。
姜凝眼神扫过妹妹的脸颊，内心有些惊诧，主要她实在太敢说了……作为女儿怎么敢随便谈论长辈的私事，尤其是姜如雪比较介意这方面，这话说出来她不生气才怪。
“妈咪……”姜瑶愣了一下后，神色有些苍白的小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是说没人陪着你嘛。”
瑶瑶确实有些被吓到了，纵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曾经被训斥多了，这次仍止不住的手心出汗。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照着自己脑海中所想的小声嗫嚅，再惊慌的看着姜如雪。
这会儿，她简直像一只被吓到战栗的可怜小白兔。
姜如雪眼神狠狠的剐了一眼姜瑶后，她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尽量使表情变得平和。如果一开始就吵起来，那接下来她想说的话就无法说出来了，为了达到目的，姜如雪只能暂且忍了下来。
况且，看上去好像是姜瑶的无心之举。
她怎么敢有勇气拿这件事来讽刺自己呢？姜如雪心想。
其实姜如雪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过再找一个人组建家庭的想法，多的是男人贪恋她的美貌，钟情她的财富，但每当听到她“毒妇”的外号，再深入了解二十年前那广为流传的故事以后，都敬而远之。
富人向来是比较在乎名声的，尤其是到了姜如雪或在她以上的这个层次。
那些人宁愿娶一个没那么漂亮的良家，只要门当户对，也不愿意把目光投到姜如雪这里。
有的勇敢些的，跟姜如雪了解到一定程度以后，也被她的性格吓到止步了，更何况她本身的眼界也很高，挑来挑去。
所以，年龄愈发大起来，她越对感情失望，或者说对“男人”失望了。
感情的不顺利，再加上外界流传的各种丑闻，甚至于姜如雪公司里都有员工知晓当初的故事，编织了各个耸人听闻的版本，她自己听着都觉得离谱。
久而久之。
姜如雪愈发厌烦提到“组建家庭”这个话题，这似乎成了她内心不愿触碰的伤痛之一。
不组建家庭也可以不寂寞啊？她贵为公司总裁，多少年轻的小男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吃也吃得饱，睡也睡得好，过一段时间就换一个还没人知道。
只不过是明面上家里少了个男主人而已。
姜如雪听完女儿的话，有种被讽刺的感觉，她觉得姜瑶是在暗嘲她“需要男人”，所以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我不需要，”姜如雪高傲的扬起脸颊，淡淡道：“从你们父亲去世以后，我唯一的心愿便是他的遗愿，那就是好好的抚养你们两个长大成人，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庭，这样我这个当妈的也算圆满，也算对得起他。”
提起来逝去多年的父亲。
姜凝和姜瑶的神色皆是一黯，心里泛起不同的滋味。
虽然说她们那个爸爸也不着调，可起码是真心爱着两个女儿的，也是从他去世以后，姜如雪才变得愈发乖戾。
“妈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现在不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嘛。”姜凝微笑着讲道。
这份诡异的气氛，也被她轻巧的化解掉。
“你们能这样想，我很开心，”姜如雪拿起瓷盘中的调羹，吹着袅袅飘起的雾气，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姜瑶看着妈咪这样，心中冷哼一声。
她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小白花了，姜如雪再想随意揉捏她两下，就得好好注意注意不要被扎伤。
多少人生来活泼烂漫，只是被逼迫着进化出了保护自己的方式，发誓不再做备受欺凌的孩子。
“明天你跟着伱姐姐一起去一趟舅舅那里，把礼物也一并带去，下午我有时间了跟你们一起去看外公外婆。”
“知道了，妈咪。”
“对了，礼物只带一份就行，多了他也无福消受，都给那个恶婆娘卖掉了。”姜如雪嘴角挑出一抹讥讽的笑。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弟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轻贱样子。
眼中尽是瞧不起的情绪。
“……”姜凝没有接话，听多了妈妈这些刻薄话语。
她都习以为常了。
“这次过新年，你们多跑几家，往年都是差人把东西直接送过去，怎么说礼数都显得怠慢，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你们一起，”姜如雪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对了，既然人都回来了，凝凝也辞职了，那年后别走了。”
说着。
姜如雪低下头轻启樱桃小嘴喝着茶。
她如此轻易，彷佛宣判一样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讲出来。
甚至都没有给商量的余地。
姜瑶和姜凝刚想条件反射一般点头，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对劲。
姐姐还没来得及说话，瑶瑶猛然扬起脸颊，手中动作停滞，喊道：“不行”
她的态度太急切了。
让凝凝忍不住皱起眉，意识到坏事了。
姜如雪听着这声刺耳的反对声，转过脸颊：“什么不行？”
“当然是我跟姐姐留在明珠市不行……”姜瑶小声道：“我们商量好要回去的，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办。”
“你们商量好？”姜如雪笑意盈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女儿，“姐妹情深啊，现在有什么事都是你们嘴一张都决定了，完全不需要考虑妈咪。对嘛？”
姜瑶很想一梗脖子讲“对，就是这样！你算老几啊你老是支配我们？”
但她鼓了鼓唇，还是没敢讲。
“不是这样，主要是我跟瑶瑶计划好等她的病彻底痊愈后，再做其他打算。”姜凝说。
“我看她好的差不多了，回来养病吧。”
“这……”
“我才不要，”姜瑶皱眉拒绝道：“我跟姐姐一起在岚京很开心，现在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回这里又得重新适应，总之就是接受不了。”
“生活？你懂什么生活，再说了家里有什么需要适应的，这里你住了二十年，难不成回来还成了客人！？”
“我不管，过完年我就走！”姜瑶低头，开摆。
“姜瑶！”
砰——
姜如雪猛拍桌子，寒声道：“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上次在电话里吼妈咪，妈咪没跟你计较，现在当着面也敢这样跟我说话了是吧！？”
只一瞬。
整个客厅的温度好像都降低了几分。
保姆们见吵了起来，纷纷退避，假装自己是空气，往侧厅走去。
原本还算和谐的家庭氛围，已降至冰点。
姜如雪微眯着眼，愈发觉得姜瑶现在无法无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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