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念之间
秘境一开，浓郁的灵气溢了出来，沉睡中的本命剑顿时察觉到了主人归来的气息。
顾长乐感应到本命剑激动的锋鸣声。
听起来骂得很脏。
也是，本命剑的最高荣耀是同剑主一同战死，被迫封印在秘境几百年当逃兵，心有怨气也属正常。
本不想让它们因为他的死遁而折断，如今再次相见实属尴尬。
顾长乐觉得像是自己一个大渣男，寻思着等会进去偷偷解了封印把剑藏起来，不然被哪个不长眼的摸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师弟师妹，你们的队名是？”
乐玄走过来登记队伍，惊疑不定的瞅了一眼陈渊，暗道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弟子，他怎么没见到过。
而且，他一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很可怕，就像看到了师尊师叔们时跟老鼠见到了猫一样的感觉。
掌门千里传音让他别管。
问就是他们另有安排。
乐玄就当是拜师大会中新的一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躺平摆烂小队。”陆钱行被推出来丢人现眼，说出了他们讨论了半天的队名，并自行挽尊试图解释，“可谓是悠闲自在，道法自然啊。”
在一堆积极阳光血性满满的队名中，他们这四人队伍就像是一个刺头，让乐玄诧异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乐玄:“？”
什么歪理？
你们这个年纪不好好修炼睡得着吗？
“进去吧你们。”
登记完最后一个小队，乐玄摆摆手就让他们进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本次比赛的目标是获得最多的聚灵草，聚灵草越多分数越多。另外，存在隐藏规则，存在扣分与加分的规则需要自行发掘。”
乐玄再一次提起了比赛规则，给众人发了传送符。
“如果危及到了性命，一定要及时使用传送符离开秘境！”
“是！”
无数云镜在秘境巡逻登记得分扣分情况，它们盯着一批又一批的弟子进入了秘境。
为了争夺更多的聚灵草，所有的队伍都第一时间往里面冲，只有躺平摆烂小队慢悠悠的像踏青一样充满了欢声笑语。
陆钱行是个话匣子，对陈渊这个新人感到了好奇。
“哟，顾兄，你哪里拐来的大美人。诶，阁下为何瞪我？”
陆钱行好奇顾长乐从哪里拐来的队友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然后就吃了一记眼刀子。
陆钱行纳闷自己明明修为比陈昭雪高，却总感觉像是面对了什么深不可测的真人，对方一个眼神就让他直冒冷汗。
他看了一眼顾长乐见他面色如常，心想是自己或许是过于紧张了。
陈渊丢完眼刀子收敛了外放的杀气，暗想:‘奇怪，都是调戏，怎么这人还不如顾长乐顺眼？’
“陆兄，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拉到队伍里来的，你这么放浪若是把人吓跑了，我跟你没完。”
顾长乐开玩笑式的拍了拍陆钱行肩膀，顺手将一株聚灵草拔起来塞他们的背包里。
“这聚灵草看起来挺像葱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王梦对美食颇有研究:“聚灵草虽是聚灵丹的主材，但也不是不可以做菜。宗门附近有一家酒楼，就曾用过聚灵草和妖兽肉做过菜，吃过一次就不可忘怀。”
“之前我也去过，他家的清蒸鱼嘎嘎好吃。”
“有所耳闻，我也想试试，不如我们寻个时间尝一尝？”
“好呀好呀。”
……
几个尚未辟谷还有口腹之欲的弟子，讨论起了哪家店好吃，甚至约定了待日后要去哪里品尝美食。
陈渊一声不吭站在一旁，心乱如麻，黑眸晦暗不明若有红光。
他修长的手轻轻拂过手上的剑鞘，杀气让灵剑都兴奋起来。
他注意到顾长乐和陆钱行勾肩搭背的样子，虽知他们是好友心中却生出了一股焦躁的恶意。
他生出了杀人的恶念。
秘境的云镜不堪一击，讨厌的人更是不堪一击。
【秘境挺适合藏尸的，你讨厌的人都杀了不就好了。这样不管是亲人爱人也好，萍水相逢的人也罢，都不会离你而去。】
陈渊的心魔突然冒了出来，在他的脑海中循循诱导他踏入深渊。
只要心魔成功让他走上不归路，陈渊便会化身为真正的魔。
【就是因为你犹犹豫豫才会什么都留不住，当初你听我的把明宴打晕囚禁起来享用，又怎么会有后面后面的事？】
心魔因他的欲望和恶念而生。
大家都以为他的心魔是折仙崖一战之后受刺激才出现。
殊不知，修行无情道的剑尊陈渊在对顾明宴动了情欲那一刻，心魔就生出来了。
陈渊变态似的渴求着大师兄顾明宴。
他渴望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与烙印，让顾明宴在哭泣中求饶，却不得不跟他一起在欢愉中求饶。
他想独自占有明宴师兄，把师兄藏匿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碰到，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不然他就杀了他们！
这便是他求而不得的妄念。
妄念生，无情道破。
心魔把他最深处的龌龊想法暴露了出来。
【那又如何？我早就知道无情道我是修不成的。】陈渊不为所动，心魔的话还无法彻底打垮他，【他喜欢我风光霁月时的模样，我不想让他回来看到我会失望。】
陈渊知道自己生来便是个小怪物，他努力装作对方喜欢的样子，收起自己的獠牙和利爪。
明明自己生来控制不住心中源源不断的恶，又愿意为了顾明宴成为救世的剑尊。
心魔不屑，嘲讽陈渊的不切实际:【你装什么？你对炼气期的弟子起了杀心不就是把顾长乐当作你爱人的替身了吗？反正你连你最爱的人都杀死了，杀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怎么了？】
心魔一提起杀死所爱之人，陈渊都会痛苦一次。
【我不会寻找替身，那是对我所爱之人的不尊重，是对他的侮辱。替身那是兽性的欲望，而非是爱。】
陈渊皱了皱眉，他有洁癖不玩替身那套。
【他身上跟明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别打扰我调查我的猜疑。】
陈渊是个敏锐地聪明人，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刚见面的弟子而心乱到惊动心魔，除非与顾明宴有关系。
他合理怀疑顾长乐是明宴师兄的转世，又纠结于之前一直寻不到灵魂无法判断真相。
毕竟他曾经强闯地府，得到的也是魂飞魄散的答案。
是有灵魂碎片逃出生天，还是大师兄顾明宴狡猾本就没死只是想逃离他的身边。
大师兄，你这么调皮，要是被我抓到你一直在欺骗我，可是要被师弟我狠狠惩罚的。
【哈哈哈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直视你内心的欲望。】
心魔兴奋了，他抓到了陈渊的漏洞，他身上的束缚开始破碎。
【你放我出去，我帮你品尝一下他是不是顾明宴，是的话我帮你，永远把大师兄关在只有我们看得到的地方。】
心魔没有道德束缚，心中有欲就会去执行。
陈渊:【可恶！闭嘴！你给我闭嘴！我不想这么做！】
随着心魔身上束缚的破碎，陈渊意识海中的自己多了束缚，似乎有危险的气息。
【我们就是同一个人！我怎么会不清楚你的想法！一念之间，是神还是魔？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渊善恶的念头争执了许久，身上直冒冷汗，就像整个人在深不见底的冰窟中下坠，颈椎骨都被冻住了一样。
他下坠的地方好黑好冷。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柔软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拽回了人间。
“小昭雪，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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