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兰看着愤恨无比的黎栀讽刺的勾了勾唇,道。
“你懂什么?!我跟南俪晴从小一起长大,明明都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父母将她当掌心宝,继承人,整个南家都是她的。可我呢,我也是家里最小的是父母唯一的一个女儿,可他们却处处看不上我,贬低我压榨我!
南俪晴看上了出身普通的白海泽,父母便宠溺她,为她招赘上门,就只要她得偿所愿。
可我的爸妈呢,呵呵,为了楚家,他们明明知道我那个前夫就是个玩弄女人打女人脾气酷烈的烂货,却还是将我给联姻过去。
看着我挨打受累,只会劝我忍一忍就好!”
黎栀看着楚沐兰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激动嫉恨,有些难以置信,声音气到颤抖,质问道。
“所以,你便嫉恨上了我母亲,便想要夺走她的一切吗?”
楚沐兰神情微僵,双手紧攥。
她看向了对面坐着的南老爷子道:“对啊,要怪就怪你们太爱女儿,对她太好了,我才会疯狂嫉妒嫉恨,想要将一切都抢过来,想要活成南俪晴!”
南老爷子明显情绪有所起伏,黎栀是真忍受不了了。
她挣脱傅谨臣,上前便狠狠的给了楚沐兰一耳光。
楚沐兰显然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愣了下,脸上一瞬间便浮现了五指印。
她自从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挨过打了。
这快二十年来,更是活的高高在上,风光无限。
因为南老爷子和南老太太对她的偏爱,楚父楚母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等她嫁给了白海泽,白海泽手握着南氏那么多的股份,楚老爷子野心勃勃,就更是笼络她这个女儿。
甚至于近些年,她在楚家的地位都已经高过了她那废物一般的大哥和二哥。
现在,黎栀一个小辈,竟然打了她?
楚沐兰顿时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她抬手便想要打回去。
但她双手还上着手铐,她眼神狠厉,竟是想去用手铐锁黎栀的咽喉。
黎栀情绪有些上头,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及,眼看着楚沐兰的双手便伸到了眼前。
她只觉一阵阴毒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熟悉的大掌便扣上她的腰肢。
她被轻轻一带,又跌进了男人宽阔安全的怀抱。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响。
是傅谨臣飞起来一脚,直接便将楚沐兰给踹飞了出去。
楚沐兰倒在地上,滚了两圈,撞上墙壁才停下来。
她捂着胸口,蜷缩着身体,痛吟不停。
“没事儿吧?”
傅谨臣护着黎栀,仔细打量着她。
生怕刚刚楚沐兰已经碰到了黎栀,神情明显紧张。
黎栀朝他摇摇头,“我没事儿。”
也被吓了一跳,一直担心盯着黎栀看的南老爷子和南景棠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老爷子多看了傅谨臣一眼,收回视线,看向了还在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楚沐兰,眼神已经不含任何的情感。
黎栀松开傅谨臣,过去微微弯腰,冲南老爷子道。
“爷爷,她就是一个欺软怕硬,丧尽天良的白眼狼。您先回去休息吧,免得在这里一直污染耳朵。”
楚沐兰说的那些话,黎栀听来都堵心的很。
南老爷子虽然面上毫无变化,只怕心里也是悔恨难受。
黎栀不想南老爷子再在这里听这些疯言疯语。
南老爷子这次过来,主要也是想知道老太太的病是不是也跟楚沐兰有关系。
现在得到了答案,南老爷子也没什么继续呆着的兴趣了,他很疲累,确实一直都是在强撑着。
知道黎栀担心自己,他也没负了孙女儿的好意,站起身,被南景棠扶着出去了。
楚沐兰捂着心口,疼的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这时她抬起眼眸,朝着南老爷子的背影看去,眼底潮热了下。
若说楚父楚母生养她只是为了将她嫁出去,交换利益。
那南老爷子和南老太太却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过,她在两位老人的身上也是真正得到过温暖疼爱的。
只可惜,她终究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对她的好,也滋生了她更大的野心和贪念。
楚沐兰唇瓣张了张,她知道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老爷子了。
她想说点什么,又终究是无言以对。
而她的视线也突然被挡住,是黎栀上前了两步,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讥诮。楚沐兰收回了眼神中的些许愧疚,咳嗽了两下,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
旁边是有警察站着的,可是刚刚黎栀和傅谨臣动手,那两个警察却像是耳朵聋了眼睛瞎了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沐兰浑身疼痛,却也知道自己再怎么抗议都没有用。
她狼狈起身,忍着痛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走回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出生时,就是你将我调换的。”
黎栀看着楚沐兰,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是肯定了,这件事就是楚沐兰做的。
楚沐兰到了这一步,好几次杀人未遂,也不在乎调换孩子这一项了。
她摊了摊手,“是我做的,你也别怪我,我当时虽然换了你,还是特意将你又和苏家的孩子也换了一下的,苏家虽然比不上南家富贵,却也是云城小有名气的人家,起码衣食无忧,怪只怪你自己的运气不好,被发现不是苏家孩子发现的太早了。”
她最开始,是将黎栀和楚念雯直接交换了的。
因为她当时是听到护士们的议论声了,她们说十八桌的那个孕妇真是可怜。
大着肚子还被老公家暴导致差点难产,送到医院生产,老公就一开始出现过,后来就再也没有来看一眼。
她当时心怀嫉恨,想让南俪晴的女儿也尝一尝被家暴的滋味。
可是当她将小黎栀放进婴儿床时,小黎栀却突然睁开眼睛,天真的看着她。
她在那一刻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又将黎栀和苏婉雪做了交换。
黎栀看着楚沐兰伪善的模样,嗤笑出声道。
“我妈妈对你那么好,若非我妈妈,你说不定早就死在了你那个前夫的手里,她救了你,将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可是你却偷换她唯一的女儿,你是一时心软才将我又换到苏家的吗?呵,你怕是觉得多交换一次,即便被发现了,也能多一层保障,更难查到你的身上吧!”
楚沐兰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良心。
谁对她好,她反而会害谁,反倒是像楚父楚母那样一直看不起她的,她倒是铆足了劲的证明给他们看。
黎栀满眼冷漠,对这种人,她已经不想再浪费感情。
楚沐兰对她的指控却也是无所谓的点了下头。
“随你怎么想吧。呵呵,所有人都说是你妈帮我摆脱了我前夫,可却不知道,她才是最虚伪伪善的那一个!”
黎栀才刚刚决定不为楚沐兰这样的人生气,又被她三言两语激的想扇她。
楚沐兰看着黎栀那副表情,冷笑着又道。
“我唯一的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
“你有过孩子?”黎栀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这个孩子,难道是楚沐兰和白海泽的?
是他们在南俪晴生前就苟且在了一起怀上的?
好似看出黎栀心中所想,楚沐兰嘲讽的笑了下。
“孩子是我前夫的,那是南俪晴第一次发现我身上有伤,知道我遭受了家暴的时候。当时高贵骄矜的南大小姐便开车冲到了我家,不管不顾的给了我前夫两个耳光,还痛骂了一顿。她倒是耍足了威风,可她那些不痛不痒的警告的话,哪里能约束的了一个暴力的男人?当晚我就遭受到了比任何一次都凶残的对待,肚子里三个多月的孩子也是那时候生生被踹掉的!血流了一地,后来我被送到医院,子宫受损严重,医生说我这辈子再也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楚沐兰眼底闪过愤恨,双手交叠在小腹,盯着黎栀道。
“是你母亲,是她的伪善害我丢失了我唯一的孩子,也害的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做一个妈妈,我没掐死你,只是没让你在父母亲人跟前长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看着振振有词的楚沐兰,黎栀对她那些过往遭遇当真是半点同情都生不出。
楚沐兰这个人,生在自私自利的楚家,本质就是坏的。
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对她好。
黎栀静静盯着楚沐兰,冷声道。
“你活该。是你的懦弱,害死了你的孩子。呵,你堂堂楚家千金,不敢反抗父母,不敢反抗家暴的丈夫,懦弱无能害死了你的孩子,却怪责到为你出头,同情你帮助你的我母亲身上,就你这样的玩意,还敢处处跟我母亲比?你也配!我母亲善良赤城,品性高洁,你也就这么自欺欺人下去,才能逃避你本身就是个烂人的事实!”
黎栀的话,却像是戳到了楚沐兰的心窝子。
楚沐兰双手乱颤,抬起用力的捶打着桌面,神情都有几分扭曲。
“你放屁!她要是真善良,就不会接受我的那颗肾脏!还不是她自私自利才生生挖走了我一颗肾!”
楚沐兰嘶喊出声,好似这样便能证明什么。
黎栀嘲讽的笑了笑,求生是人的本能。
“肾是你自己要捐献的,我母亲又凭什么推拒?可笑!”
楚沐兰怕是当初提出来要捐献肾脏,也是在做戏而已吧。
她以为母亲的性子会拒绝,这样的话,她非但不用失去一颗肾,还能得到南家人的感激。
但是最后,母亲同意了。
最后事情的走向便不受她的控制了,以至于骑虎难下,不得不咬牙真捐赠了一颗肾。
黎栀已经懒得再和楚沐兰分辨下去了,楚沐兰要装睡,谁也叫不醒她。
她早就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良知。
黎栀站起身,“你要见我们,难道就是为了亲口说这些?”
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气闷的很。
楚沐兰胸口起伏着,平复着情绪,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她才道。
“我要你们帮我脱罪,给我写谅解书,再给我请最好的律师辩护,给我争取最大限度的轻判。”
黎栀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好笑看着楚沐兰,“你说什么?”
她甚至怀疑,楚沐兰是被抓被审后,精神受打击的太厉害,人已经疯掉了。
不然,她做了那么多伤害她,伤害南家的事情,怎么还能异想天开的觉得自己会帮她脱罪呢?
真当南家人都是冤大头了啊。
傅谨臣闻言,看着楚沐兰的眼神却微微一沉。
男人拉住黎栀,沉声道。
“你手中有什么筹码,不妨说出来听听。”
他不认为楚沐兰是疯癫了,刚刚楚沐兰的那些话,虽自私自利的很,但都逻辑自洽。
很显然,楚沐兰清醒的很。
之所以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只怕是手中握着极有分量的筹码。
傅谨臣倒真好奇这筹码是什么了,能让楚沐兰觉得他们可以放过她。
黎栀闻言看了傅谨臣一眼,也反应过来,她微微蹙眉。
“还是傅少反应迅速,想的明白。”
楚沐兰看着傅谨臣,眼中闪过明显的恼恨和冷意。
都是这个男人!
若非他救了黎栀,黎栀早便已经死在了那辆刹车失灵的车里。
再不济,也会死在湖里。
不,兴许更早,早在黎栀私逃到N国那次,没有傅谨臣在,她也该跟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白家人的手中了。
都是傅谨臣!
几次三番的坏了她的好事儿,还抓到楚念雯。
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手段,竟然让楚念雯那个蠢货跑去自首了。
这才让她,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楚沐兰瞪着傅谨臣,倒不着急将底牌翻开,她咬牙又道。
“若非我肾脏是真出了问题,已经没有时间,你们未必能赢得了我!”
是她的肾脏开始衰竭,她才失去了耐心和谨慎。
谁知道就这么稍有不慎,竟然就彻底没了挣扎翻盘的机会。
“呵呵,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还能瞒多久?”
从黎栀回到南家,南老爷子肯定便也已经盯上楚沐兰了。
从前没有怀疑她,也不过是南老爷子付出了真心和信任而已。
楚沐兰垂下眼睫,似是认命也认输了,她没再辩解,再抬头时,她的目光扫过黎栀和傅谨臣。
“我的筹码是关于你们的那个孩子,乳名是叫果果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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