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呀?这么郑重其事的?”岳季谣也没有下床,而是往朵朵那边靠了靠,给时微凉让出一个位置。
时微凉也不客气,立马就钻进了她的被窝。
“干嘛去了?怎么这么凉?”触到时微凉的身体,岳季谣立马往里一缩。
时微凉也不管她,而是将被子拉到了自己的下巴上,“我刚才去洗了澡。”
“你家没热水啊?洗的这么冷?”
“不是,是洗完后想了些事。”时微凉将头靠在岳季谣肩膀上。
岳季谣虽然一脸嫌弃,手却不由自主的搭上了她的肩膀。今天,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再也看不到时微凉。
心里一阵后怕,岳季谣不自觉的往过靠了靠,“想什么了?”
“嗯。”时微凉想了想,“就是简捷……”
“简捷怎么了?要不是简捷,我们没那么容易找到你。”岳季谣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要不是简捷接我的电话,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
“这样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微凉总觉简捷出现的有些奇怪。
“算了,别想了,他当你经纪人的时候,可也没少出力。”岳季谣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你这样怀疑人家真的合适吗?”
时微凉垂下眼睑,其实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依然想不明白,当年如日中天的经纪人简捷,怎么会选中刚刚出道的自己。
“好了!你也不要疑神疑鬼了,要是真的信不过他,以后离他远点就是。”岳季谣拍了拍时微凉的肩膀。
时微凉觉得有理便点了下头,正想说点别的时,房门外响起了薛慕枫的声音,“微凉,小宝醒来了,要找你。”
“哦!我马上就来。”时微凉连忙下床,连走带跑的回了卧室。
小宝以前都是自己睡儿童房,自从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后,他便爱上了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的睡眠。
时微凉已经站在了床边,小宝明明睡的很好。
“慕枫。”时微凉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只听的薛慕枫“砰”的一下将门关上了。
时微凉意识到什么的回头,薛慕枫邪邪的笑了一下,走到了她的身边。
时微凉了然,“你骗我?”
薛慕枫低下头,在时微凉唇上轻轻一啄,“我要是不骗你,你就该睡在客房了。”
“噗——”时微凉笑起来。
“还有脸笑?”薛慕枫用打着石膏的手箍住时微凉的后脑,向她的唇上狠狠吻去。
时微凉没动,任凭薛慕枫慢慢的将吻加深。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呼吸变的粗重,只是碍于四只受伤的手,谁也没办法更进一步。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小宝忽然坐起来,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时微凉立马放开了薛慕枫,“爸爸妈妈……”她的脸上滚烫,这要怎么说?
“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薛慕枫站在时微凉身后,一下两下的划着她的脊背。
时微凉被划的浑身难受,她一回身就想拍薛慕枫一掌。
“妈妈,要尿尿。”小宝睡意正浓,将小脑袋靠在了时微凉手臂上。
“妈妈陪你去。”时微凉想要带着小宝去上卫生间,小宝却一滚一滚的自己从床上下来了。
“妈妈是女生,我是男生。”小宝一边念叨一边自己去上厕所。
时微凉一阵头大,这孩子从这么小就要和自己保持距离吗?
小宝已经上完厕所回来,他重新躺在床上,先拍了拍左边的位置,又拍了拍右边的位置,“爸爸妈妈,快睡觉。”
薛慕枫幽怨的看了眼时微凉,时微凉则耸了耸肩膀一脸好笑,“那就听小宝的,睡觉了。”
她说着话便躺在了小宝的身边,小宝立马扭过身,将妈妈结结实实的抱住。
“等我手好了,一定要先把这个小祖宗弄走。”薛慕枫一边抱怨一边也跟着躺下。
卧室里的灯光暗了下去,小宝也重新进入了梦想。可是薛慕枫和时微凉却谁都没有办法入睡。
“微凉。”薛慕枫轻声的唤她的名字。
“嗯。”时微凉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今天吓死了。”薛慕枫伸出大手,握住了时微凉的手指。
时微凉将脸贴在他的手指上,虽然被石膏硌得有些难受,她却一点都不想离开,“如果还有下次,你一定要记得放手。”
“不会再有下次。”薛慕枫语气坚决。
“对,不会有下次。”时微凉被他感染也跟着点头。
“微凉,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办结婚手续?”薛慕枫扭头过头,黯淡的光线下,他看到时微凉微微的一怔,“怎么,你不愿意吗?”薛慕枫拧起了双眉。
时微凉摇头,“我想把许慕青这件事处理好。”
“正好,我也得住持许景衡的葬礼。”薛慕枫一声冷笑,想不到那个当年把自己踢出门的冷血父亲,还得要自己亲自为他操办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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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医院。
许慕青虽然已经醒了,却变得十分暴躁。
手术完成后,遵照医嘱,要平躺四十八小时,可是这才过了二十四小时不到,他便闹腾着非要起身。
“儿啊!你听妈妈劝,要听医生的话,这样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何玫苦口婆心的劝,她已经熬了整整一夜,那边许景衡的后事还没有处理,这边许慕青又一点都不配合治疗。她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第一次觉得心力交瘁。
“妈,我不想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我宁愿去死。”许慕青大力捶着病床,完全不去估计刚刚包扎好的胳膊。
“慕青。”何玫一边流泪一边苦口婆心的劝,“为了一个心里没你的女人,你真的要这样一直伤妈妈的心吗?”
许慕青终于停下了动作。
何玫看着有效,又接着说:“妈妈在同一天里遭遇丈夫病逝,儿子坠楼,我……”何玫吸了吸鼻子,眼泪已经配合的落下,“你们要是都没有了,剩我一个老婆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妈,对不起。”许慕青摸索着拉住了何玫的手。
何玫以为自己说的有效,刚想继续劝劝时,许慕青闭上了眼睛,“你不该管我,你应该回去住持他的葬礼,就全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你……”何玫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正想重新开口时,耳边传来了时微凉的声音,“许夫人,让我来劝劝他。”
何玫使劲的吸了口气,火气又开始噌噌往上冒,她几步走过来,不容分便打了时微凉一个巴掌,“你,你把他害的还不够吗?你还有脸来?”
时微凉咬住下唇,“许夫人,你需要搞清楚一点,我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你,你这个贱人还敢……”何玫最想做的事,便是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妈,你先出去。”许慕青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
“慕青,你还要被她迷惑吗?”何玫怎么忍心让儿子再次受伤。
许慕青闭上眼睛,“你要真的为了我好,就先出去。”
“哎——”何玫使劲的跺了跺脚,擦着时微凉的肩膀离开。
何玫一走,时微凉便走到了许慕青的床边。
他几乎全身骨折,身上到处都是绷带。
时微凉将他乱动的胳膊按回了原位,“你这样任性,怎么能痊愈呢?”
“我根本就不想痊愈。”许慕青始终没有睁眼。
时微凉坐在了病床边,“从十楼上坠下来,生死都已经经历了,还有什么事是参不透的?”
“……”许慕青没有回答。
“慕青,我做了一个决定。”时微凉为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也没管他有没有在听,“我决定留在医院里照顾你,直到你痊愈为止。”
许慕青终于睁开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残疾人感兴趣了?”
“我不是对残疾人感兴趣,我是在还欠你的情。”时微凉顿了一下,“我生病的是时候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等你康复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你妄想。”许慕青说的一字一顿。
“这由不得你。”时微凉朝他露出一个笑,“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许慕青气结。
“行了,明天我会把你转到易普森医院,这样易逸臣也方便照顾。”
许慕青扭过头,“别和我提他。”
“我想提谁就提谁。”时微凉拔高了声音。
许慕青脸色铁青,使劲吸了口气之后将脸扭向了里侧。
时微凉也不理他,只是看着输液瓶里没液了,便按铃叫来了护士。
护士将新液换上,又和时微凉说了件事,“适才有个律师将电话打到了值班室,他们想找许先生。”
看许慕青依然没动,时微凉便变替他问,“有没有说什么事?”
护士摇了摇头,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白纸卡递给时微凉,“说是不方便说,让许先生康复后给他们去个电话。”
“哦!”时微凉将白纸卡接过来,“什么律所,为什么要给许慕青打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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