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面容微动,忍不住出声提点。
“季家今非昔比,那几人都是有本事的,从前笙笙愚笨,有你相护,且不知家中纷争,以为岁月静好。”
她惆怅长叹一口气:“如今她失忆,不仅是你的机会,也是那些人的机会。”
顾寒安脚步停顿,神色肃穆:“娘且放心,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如若笙笙也变了呢。”萧氏泼冷水道:“你曾做下的那些恶事,哪件不是人尽皆知?但凡他们用其拿捏,笙笙会如何?”
“或是她后期在不知情中牵扯到娘家相关事宜,恐怕你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了,甚至极有可能会被牵扯进最讨厌的权势纷争中。”
萧氏虽是武将之妻,但也并非一问三不知的妇道人家,她有着极其敏锐的注意力,能将很多事情分析得通透彻底。
顾寒安沉默一息,哑音道:“我知道。”
他这段时间不是没有设想过,如果任由着事态发展,后续会发生什么。
可是这些种种恶果和放弃季幼笙,失去季幼笙相比,不值一提。
若是能够和季幼笙一直在一起,他就算走曾经不喜欢的路也没关系。
他心甘情愿迁就笙笙,为笙笙改变。
只要笙笙想要的,他就算抢,他也会抢到手,并双手奉上。
顾寒安的态度出乎萧氏意料。
不过想到顾寒安为了得到季幼笙而做的那些动作,萧氏又忽而释怀了。
也罢,孩子们之间的事她就不过多掺和了,任由着他们自由发挥吧!
萧氏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若是考虑清楚了,就随你。”
左右他们夫妻俩戎马一生,就算落了个教子无方的后果,也无伤大雅。
无愧于心,无愧于国、民,足矣。
顾寒安又行一礼:“多谢娘的提点和成全。”
话落,人也大步扬长而去。
室内空,萧氏回到禅房内坐着品茶,徐嬷嬷缓步而入,目光复杂。
“老夫人,何不再给世子爷指两个妾室?”
“趁着少夫人记忆有失这段时间,彻底笼络了少爷的心,往后她就算恢复了……”
“啪”的一声脆响落地,一个空茶杯落地。
萧氏冷眸看向徐嬷嬷,怒斥:“糊涂!”
“下次你若在我或者世子面前如此之说,那我会直接将你发卖了!”
萧氏一直面冷心热,阴晴不定,但鲜少发这么大的脾气。
徐嬷嬷心咯噔一下,立刻跪倒在地,卑躬屈膝道:“老奴知道错了,求老夫人从轻发落。”
萧氏端坐着,面色平静,轻抚着桌上的茶杯,端起,淡淡的将上方茶叶瞥到一旁,轻轻地品了一口茶。
半响过后,她才语调平和地吐出两个字:“退下。”
周身威严倾泻而下,长期身居高位者所特有的命令式语气让徐嬷嬷忍不住双腿一软。
她捏着衣角的手因为骨节凸起,泛白,双唇不自觉颤动几下后,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萧氏冷冷收回视线。
两个孩子的感情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她怎能容许外人去破坏?
纵使再恨铁不成钢,身为母亲,她总归是希望孩子好好的。
更何况,笙笙那孩子本就不易,即便两人曾有矛盾,她也希望笙笙能够幸福。
今日徐嬷嬷提了这一嘴,她得寻个机会提点两个孩子。
不要信外人所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一个合格的男人,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与她过好每天的小日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萧氏神色慢慢的沉了下去,心中思绪仿佛一团正在被炙烤的炭火,在炉盖之下不停地爆裂着。
顾寒安离开后,贴身伺候的下人来福匆忙而来。
“世子,奴买到了今日的琉璃果子,一个紫色一个粉色。”
顾寒安探头看他食盒中的两坨瞧着就万分Q弹的甜点,唇角勾起笑意。
“底下可曾放了冰块?”
这个时节闷热,若是食些凉快的,能使人心情愉悦。
来福点头:“那是自然,您就放心拿着去哄少夫人吧!”
“奴见这段时间老多人排队了,人人都想尝一尝这传说中的江南琉璃果子是什么味道。”
“还好呀,我昨天夜里不眠不休的蹲守在门口,今日才遥遥领先,要不是它限定每人每天只能买两份,我都想多买一份留着自己尝尝鲜了。”
来福是个话多的,三言两语便让顾寒安面色轻松。
顾寒安眼尾上扬,淡声道:“干得不错,去管家那儿领取你的赏钱吧!”
来福点头哈腰离开了,脚步欢快像斗胜的公鸡。
顾寒安提着食盒慢吞吞回房,正好瞧见季幼笙在练习女工解闷。
他摆出两份果子,又取出夹层里的松子薄荷糕和桃仁夹糕。
脸上露出个平平淡淡的笑:“笙笙,快过来。”
季幼笙被他吓得一惊,手上的针直接扎进了指腹中,疼得她惊呼一声。
顾寒安见状,立刻疾步过去,将她的手指放在口中含了含。
“怎么这般不小心?”
季幼笙笑了,嘴角翘,眉眼弯。
整张脸一抬,就像一只邀宠的猫儿。
“这不是没留意到你回来了嘛。”
音落,人也不好意思的想要收回手。
顾寒安仔细瞧了瞧,发现没血迹了才放过她。
嗓音中透着好奇:“让我瞧瞧你在做什么。”
“不得,还没做好,不能给你看的。”季幼笙第一时间回头,将所做之物圈在怀中。
一板一眼的呵斥道:“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顾寒安眼底蕴藏着温柔的笑意,不自觉接话道:“好好好,我听你的。”
季幼笙偷偷将东西藏好,才回头走到顾寒安面前。
笑意在唇边轻漾,羞涩妩媚。
“娘和夫君说什么了?夫君怎的去了那么久?”
顾寒安嗓音廖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
“她让我待你好些,莫要欺负你。”
“若是可以的话,给阿茹和阿乾再生两个弟弟妹妹。”
后面一句话,近乎是贴着季幼笙的耳朵说的。
季幼笙脸颊没忍住红成一片,声音微糯。
“你胡说,娘才不会与你说那些呢。”
开枝散叶这种事,做婆母的,一般只会和儿媳说。
而且娘也不像是会操心这种事情的人。
女人满脸坚定中带着心虚,没忍住抬头偷看了他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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