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崇山见我拿出御赐金牌赶忙跪地,战战兢兢道,“将军,您是陛下的人为何不早说?”
我一脸凝重,正色道,“事关重大,陛下让我等保密。”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许崇山费了半天劲才爬了起来,引着我去了昌县守军军营。
军营不小,却是很难容纳九万多人。
我问,“许县令可否帮忙与君山县、东蓝郡、康县、达县交涉,我瞧你这里最多只能容纳两万人,属实小了。”
“小事,小事,下官这就让人去请四位县令来此交涉。”
许县令虽然胖,做事却是极为麻利,转身便让人去请那四位县令。
而后,又问,“前些日子有很多当兵的来昌县购买衣裳,可是将军的人?”
我微微颔首,道,“之前不是,现下他们是了。”
“都是些北关军营裁撤之人,连件冬衣都没有,瞧着甚是可怜。”
“下官听闻您的那些兵在咱们昌县花了不少银子。”许县令蹙眉道,“若是能保证他们不扰民,又能带动咱们昌县百姓生计,十万人下官可以找个地方帮您藏起来。”
“哦?”我心里盘算了一阵,笑道,“许县令,整个昌县人口才多少?十万大军便是不扰民,您这小县城也养不起。”
“若从其他县城调动物资过来,动静儿定然小不了,姑且等其他县令来了再说。”
“我住望乡客栈,您这有信儿了,让人带话儿给我。”
兵力全部放在昌县自然好,若是攻打北关,也可一举出兵。
但相比拿下北关,此刻我更想扩张地盘。
若是有人举兵造反,起码我有四个郡县,不至于空手上赌桌。
更何况拿下四个郡县并非难事。
一进客栈,就见苏墨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似乎有些焦急。
“回来了?”
“嗯。”我走到他面前,仰头审视着面前高大的男子。
他眸中闪过一丝惆怅,“为何不让我跟着?”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淡淡说着,转身朝马厩走去。
“你没有跟他?”
苏墨紧走几步,“你……”
我轻叱一声,挑眉看他,“在你眼里,我与男子来往便是交易?我裤腰带那么松,你还要追着我?”
不等苏墨说什么,我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今日没带他去,只是不想他过多参与我的事。
与旁的无关。
赵喜兰的出现,让我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若苏家果真如我猜想的那般,想利用我与苏墨的关系,吃掉我的兵马,那么苏墨在我这里便算不得朋友了。
回到清风寨,我将与许崇山之事详细与众人复述了一遍。
夏从文拍手道,“御赐金牌是个好物件儿,那些县令郡守不敢不听命于你。这般咱们便将兵马五分,进攻之时,五路齐出,北关守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商讨好后续事宜,我当即带了小三和陈忠返回昌县。
半路遇上黑脸的苏墨,打了个招呼,便错马分开。
犯错不算什么,触及底线便不可原谅了。
比如沈煜在我们的一双儿女被毒杀之时一而再阻挠我复仇,比如苏家将我的事散播,这些我都不能接受。
再说苏墨,方才问我是否与许崇山权色交易,这种问题问出口,我与他之间还谈什么后续?
进了客栈,我让伙计帮忙准备酒菜,与小三和陈忠围坐在一处。
“小妹与苏世子闹脾气了?”
小三有些担忧,“他对你还有用,且应付着吧。”
“三哥,七哥。”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他问我与许县令是否有权色交易。”
“那你不揍他?”小三闻言,当场就急了。
我笑道,“算了,我现下懒得搭理他。”
“得亏没嫁给他,现下便这般说,他日你与那位和沈掌印之事,岂不是成了他平日里的把柄?”
陈忠认真道,“还是多看看吧,婚姻大事,容不得后悔。”
我起身,走到门外看着满目的洁白,心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松自在。
苏墨踏着雪从外面走来,站到我身边,低声道,“我不想你有事。”
我轻嗯一声,转身,不看他。
“玉婉,沈煜出事了。”
苏墨这句话直接将我的神魂炸飞。
我愣愣地回身,望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你说什么?”
“有人截杀沈煜,他坠崖失踪了。”苏墨平静地说着,眸中没有丝毫异样。
沈煜失踪了……
“在哪里?我让人去找找。”我脑子嗡嗡的,抬腿进门,“三哥,七哥,去帮我查,沈煜出事了,他可能死了。”
“带三千骑兵,去,马上去。”
说着,我将御赐金牌和一块玉牌交给小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接过御赐金牌和玉牌便朝外跑。
我也很想去寻沈煜,怎奈现下要做之事,无法抽身。
便是他伤了我,他也还是我的烨哥哥。
这世上,若说有人可以杀他,那人必须是我。
小三和陈忠离开,我站在原地心神似被抽空了一般。
我恨沈煜,我不想爱他,可我的心怎的这般痛,似乎,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苏墨进门,站在我身边,低声道,“我让人做的。”
我扭头,冷冷地看着他,“为什么?他怎么你了,你要杀他!”
苏墨嗤笑道,“你与他欢好之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一而再,再而三,毫不避讳,当我苏墨是什么?”
“我与你有婚约,我舍不得动你,不代表我舍不得动他!”
“你不是说你恨他?你恨他便让他睡,那我呢?我跟舔狗一般,整日围着你,为你出生入死,你可愿陪我睡一次?”
“苏墨!”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扯出个笑容,“你一定要学他,消耗掉曾经的情分,我愿意成全你。”
“不就是睡我吗?”
“这点事儿,我早也无所谓了。”
“可你凭什么呢?”
我轻笑道,“凭你救过我?你可知你不救我,有五哥他们,我也死不了?”
“想知道你与沈煜的差距?那我告诉你,撕下外皮,你比不了沈煜。”
“你才陪我两个月,沈煜陪我五年,我爱慕了他十一年,你明白你们的差距了吗?”
“若非你拿着当年之事和婚约来与我谈,你当我会与你纠缠?”
“便是他强占了我又能如何,我乐意!”
“想出卖我,你去便是,想娶我,不可能。”
说罢,我大步出门,无视了苏墨在房中掀桌子的哗啦声。
狭窄的街道,人头攒动,我在人群中如同一颗尘埃,毫不起眼。
在大事和沈煜面前,我能做的便只有将我身上最贵重的御赐金牌拿出,让人去寻他。
走了许久许久,午饭没吃,也不觉得饿。
直到伙计出来寻我,说许县令有请,我才赶回客栈,梳洗打扮。
房中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好。
苏墨还在房中,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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