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忽地起身,朝我举起酒盏,正色道,“听闻并肩王欲与北齐开战,不知到时得来的疆土算您董家的,还是我东周的?”
我微笑举起酒盏,朗声道,“我既然是东周的一字并肩王,自然是与东周生死共存。”
谢润微笑颔首,高声道,“诸位都听到了,我朝文武分治,为的是开疆拓土,四国一统。那么敢问陛下,您的后宫空无一人,可曾想过皇后之位的归属?”
夏景淮瞪了谢润一眼,冷声道,“当年谢小侯爷与夏世子可是与朕一同逃婚去了北齐,莫非你打算继续当年的婚约?还是想朕为你赐婚?”
谢润轻咳两声,道,“微臣只是担忧皇嗣之事。”
“担忧皇嗣?”夏景淮轻笑道,“谢小侯爷还是担心你谢家吧,只你一株独苗,绝后了,可就无人为你哭坟了。”
谢润看了眼我,又白了夏景淮一眼,闷声坐下,扭头对夏从武说着什么。
不多时,夏从武便起身,“柳轩将军(踏雪)已然无恙,夏禾欲嫁他,我夏家自然是不愿的,一个胳膊腿都无的男子,不可能护夏禾周全,求陛下为夏禾择一良婿。”
夏景淮向我靠近了些,问,“小妹,你觉得给夏禾和谢润赐婚可好?”
我抬手遮住唇,低声道,“乱点鸳鸯谱,夏禾若是对谢润有意,早便成了,还用等到你赐婚?”
夏景淮一把拉住我的手,问,“若我如踏雪那般,你可会反悔,弃我而去?”
我认真道,“不可能,除非你负我,否则,谁也别想把你我拆开。”
说罢,我端起酒盏,一连灌了七八盏。
是了,我想醉酒,醉了就可以放纵,醉了便不会让身旁美男失望了。
夏从武眉头紧锁,冲我道,“并肩王若不适应宫中生活,可来夏家小住。”
“念雪可还好?怎的不进宫瞧我?”我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许是方才饮得急了些,有了醉意。
“念雪每日在府中背书,教书先生是陛下帮忙请的。”
夏从武的声音刻意在陛下二字上加重了几分。
我知他心中不满,可我这整日忙着练兵的,便是念雪果真进宫寻我,也无多少时辰陪她。
我从手腕上取下珍珠手串,这是东周皇宫里,最大最圆的海珠。
在手中捏了捏,我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夏从武面前。
“从武,我永远是念雪的亲娘,你莫要想旁的。”我低声道,“这串珍珠送给念雪,若我战死,记得让念雪给我上坟烧纸。”
“玉婉,鬼将军,你忘了你的初心了吗?”夏从武亦是低声问,“都说你与北齐周家有仇,周家人只剩个三皇子和老皇帝,杀之不难,你为何要搅入东周朝堂,此地并不比北齐干净,他也不比沈煜好。”
我双手将珍珠手串交给夏从武,道,“从武兄,请您帮本王将这份礼物送给永嘉公主。”
说罢,我转身,大步走回高台上。
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学过宫规礼仪,北齐的东周的都是如此。
记得有人说走起路来步摇不能晃动,我也曾练过几次,实在做不到,后来我都只插一个发簪。
现下,我头上的步摇晃啊晃啊的,殿内的女子们顿时议论开来。
我回到位置上,刚刚坐定,夏景淮便猛地起身,盯着女眷们的席位。
“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这天下之主?”
我赶忙拉扯他,让他坐下,起身笑道,“打今儿起,废除走路步摇不能晃动的礼仪。”
我还特意走到女眷们前方,大步走了两个来回。
“瞧这步摇晃呀晃的,多好看。”
身份贵重,便是我说狗屎是香的,旁人顶多心中腹诽,嘴上也得应承说是。
这不,一大群贵女只是怔愣片刻,便开始迎合。
没错,我要的便是这样的生活。
不压抑,不憋闷。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必受制于任何人。
还记得在北齐皇宫,沈煜一口一个以大局为重,这个不能动,那个不能动。
且看当下,便是我懒得动,夏景淮也甘愿为我背负骂名。
莫要说沈煜对我有多好。
人活一世,不就为了这口气吗?
我所有的隐忍自然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为所欲为,在北齐是,在东周也一样。
女眷们许是瞧我没什么架子,都跑来敬酒。
我本就有了醉意,这下可惨了,是真真的看不清眼前人是谁了。
只记得有几个男子因我吵了起来,似乎还动了手。
有几个女子悄悄掐了我两下,似乎挺恨我的。
然后天旋地转,我被人扛走了。
那人似洗一个物件儿般给我沐浴,刚洗干净,我便开始呕吐。
一遍遍洗,一遍遍吐。
有人给我灌下醒酒汤,有人给我施针,折腾许久,我才睁开眼睛。
眼前男子怎的会是五哥,是我太想他了吗?
我伸手触摸他的脸,撒着娇,道,“五哥,你活了?”
“你不是说想侍寝吗?”
“快来,我也正想尝尝你的滋味。我想瞧瞧你顶着一张干净阳光的脸,做起那事会是什么样儿。”
我话音刚落,便被眼前人拎了起来。
“董玉婉,你疯了!你看看清楚,我是谁!”
我定了定神,才发觉眼前人哪里是萧七郎,分明就是暴怒的夏景淮。
“二哥……”
我抬臂环住他的脖颈,羞愧道,“我以为五哥活了……”
“你几时爱上了他?”夏景淮双目赤红,哑声问,“难怪沈煜要弄死他,你果真将他放在心里,不许旁的男子靠近了?”
我的头依旧很晕,根本转不过弯来,但我明白,我今儿醉酒就是为了睡夏景淮。
我本就一身反骨,更是从不曾将贞洁看得多重。
就如步摇一事,我说晃动美,那么晃动便是美的。
我不看重女子贞洁,那么我想睡谁,便睡谁。
可惜,我的心还是被腐蚀了。
清醒的时候,我根本没法子将自己交付出去。
“二哥,夏景淮,狠人?”
我撒着娇,勾引道,“今晚儿你把我伺候好了,明儿给你个名分可好?”
“封你为后,如何?”
夏景淮胸口起伏,盯着我,凤目眯了眯,问,“你与老五做过吗?”
本就没有动情的我,在这一刻,彻底失了兴致。
我从夏景淮身上挣扎着跳了下来。
“二哥,我与五哥清清白白,他为护我而死,我一直愧疚没有让他真正尝到我的滋味。”
“我若跟你说,他死后,我做过很多次春梦,梦里的男子都是他,你会不会如沈煜那般,想刨了他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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